“據咱們的人一路跟蹤瞭解,阡陌寒從盛京城出發,到金夏縣一共行了四十二天,四十二天裏,共殺害七名少女,這些女子皆是被他的貴氣外表所迷惑,以爲得了他的青睞,從而飛上枝頭可以做鳳凰,心甘情願委身於他。”
“可無一例外,在一夜春宵過後,第二日被人以殘忍的手段勒死在牀榻之上。具我們調查,這些女子只有一人,曾經與人有過夫妻之時,因爲她不是處子而被帶出房間後,賞賜給了他的侍衛隨便凌辱,剩餘六名皆是處子之身。”
綠柳說到這裏,聲音有些沉重,“但這六人無一在第二日被人殺害!”
這些話聽得羿陽澤一愣一愣的,阡陌寒難道得了嗜殺症?
“這,這和治病救人有什麼關係?”
白清漓問他,“你沒有聽出來嗎?他的病,應當是每七日就會發作一次,而每一次發作都需要處子之血來做藥引子,他殺人,應當是爲了隱瞞自己生病一事,然而他越是想隱瞞,越是證明他與白艽遠罪大惡極!”
![]() |
![]() |
羿陽澤忍不住掰着手指數着,“如此算,他要活着,一年需要殺至少五十二名處子,這樣的需求,怕是只有坐上皇帝才能無限地供給他續命,所以他的太子之位必須穩!”
白清漓翻了一個白眼,差一點被他氣笑了。
“表哥,那是重點嗎?重點是,白艽遠每救一人,必做一件傷天害理之事!”
羿陽澤抖了一個肩膀,“你的意思不會是說,雲高岑如今身體痊癒,實則也沾染了命案?”
白清漓搖頭,“我對巫醫術知之甚少,我只是想告訴表哥,原本你想奪了雲氏的兵權,在出雲詩玲一事上,是一次機會,偏在這時阡陌寒到來,讓他躲過一劫,但若能查到他的身體是用何種方法來延續,可以在這件事上進行一下發酵,將他渲染成喫人的惡魔,殺戮的變態,瓦解他的德行、爆出他的黑料,離間他與同僚之間的人心。”
這個期間,雲詩玲若已死,沒了西周給雲家做靠山,根深蒂固的洪武公雲府,將如那大廈一般,頃刻坍塌傾倒。
白清漓如今想回西周了,她一直沒有幽王的消息,幽冥堂將阡陌寒的信息都傳過來了,唯獨沒他們主子的,怕是禛對她只報喜不報憂。
她想盡快幫助羿陽澤穩住朝局,便動身去西周找幽王,母親這裏有花小樓在側一心一意跟隨,她也能安心了。
羿陽澤食指扣在桌上,他慢慢點着頭,“此事我會命人暗中查辦。”
這樣的好機會還需要表妹提醒,讓他無比汗顏,“清漓,若沒有你在側爲我出謀劃策,此事我怕一個人在府上喝悶酒呢!”
他伸出手,想去抓白清漓的手,藉機表明心意。
“清漓,日後你別離開東吳了吧?”
白清漓疑惑地看向他,還未看清羿陽澤眼中的情緒,就看到母親遠遠而來。
她起身,笑迎:“母親!”
羿陽澤在心下長嘆了一口氣,起身給羿夜安見禮,“姑母。”
“王爺幾時來的,我這個做姑母的竟然不知。”
羿夜安語氣裏雖是調侃,可也是淺淺地警告着羿陽澤,男女有別,他來朝霞公主府,好似太無所顧忌了!
羿陽澤赧然一笑,“實不相瞞姑母,今日在外受了一點氣,心情鬱結無處傾訴,便來尋表妹了,許是從前與表妹這樣商談習慣了,忘記了規矩,還請姑母諒解。”
羿夜安早看出他的心思,今日碰到了,剛好敲打一番。
“王爺曾經的習慣不管是對錯,都要改一改了,如今你是攝政王,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着,這樣隨意出入公主府,若我這府上沒有他人眼線還好,若是似從前那般,處處是危機,到處是離心的奴僕,你這般粗心大意可是會害了清漓。”
羿陽澤被訓斥,面上恭敬認錯,心中暗暗不爽。
“侄兒日後不會如此魯莽了。”
羿夜安忽然冷了聲,她苦口婆心道:“澤兒,你也算是姑母看着長大的,如今與姑母至親之人除了清漓便是你了,雖然如今你位份尊貴,可你自幼缺少皇兄的教導又少了太傅的指點,一切從頭開始確實難爲了你。”
她坐下,語重心長道:“姑母只多一句嘴,對真心愛重你的人,莫要生出貪念,對待政敵,輕易不要表露情緒。”
羿陽澤對姑母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不理解,後來他自己吃了兩次虧,慢慢明白了姑母的深意,那都是後話了。
他只聽出第一句的味道不對,對真心愛重你的人,莫要生出貪念,是姑母看出來什麼了,還是他心中有鬼?
他斂眸,一臉恭順地點頭,“侄兒曉得!”
羿安夜長嘆,“是否真心曉得姑母不知,莫要做出傷人心的事,真心若傷了,再想挽回就沒有餘地了,記住姑母的話。”
白清漓笑着給母親倒了一盞茶,聽着母親在啞謎,還未將母親的話往自己身上套。
誰讓羿陽澤最落魄,最悽慘的狀況她全看過,也與最惡劣的他相處過,她也不會想到這樣的他會對自己動心。
但她能感受到母親的情緒不對,打算支走羿陽澤。
“王爺,若我是你,就想辦法趁着使團的人沒走,去打探一下雲國公的病情。”
羿陽澤心情調整好了,也覺得再耽擱下去怕誤了正事,畢竟雲府是他最大的心病,而看在小皇帝的面子上,即便他對雲國公下手,也需暗地裏進行,所以,清漓的法子至關重要。
他起身,向朝霞公主告辭,對白清漓道:“今年小國納貢了一批彩色碧璽,成色極其純粹,晚些我叫人都給你送來,清漓可以拿去做首飾。”
他笑的極爲寵溺。
羿夜安閉了閉眼,剛剛她說的話,怕是沒有被攝政王聽了去。
人走後,白清漓問母親,“母親有心事?”
羿夜安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輕輕地握着,“母親這一生過得太孤苦,所以不想我的女兒如我一樣,即便身邊有無數人仰視、羨慕,心無所依。清漓,母親只希望你幸福。”
白清漓窩進她的懷裏,輕輕環住她的腰,撒嬌地蹭了蹭,“母親,你是擔心攝政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