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欣然同意,“好啊,剛好趕路的時間無聊至極,能有點樂子也是好的。”
送走向書,綠柳一臉的忐忑,“郡主,那個雲翰天定沒安好心,您幹嘛要同意呢?”
“所謂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這一次拒絕了,下次他還會來騷擾,你不煩?”
綠柳難得有小女兒心態,嘟了脣,“確實有點煩。”
果然,什麼時候她家郡主都是對的。
翌日辰時一刻,雲翰天早早就做了準備,打算一睹美人的睡顏。
然而剛讓下人備了小舟要下船,那邊江中心的小舟已返程。
白清漓遺憾地道:“雲公子,你來得太遲了,垂釣要趁早,今日的收穫怕是全使團的人都能分上一杯羹了,本郡主先回船艙休息了。”
雲翰天直接懵逼,巳時不到,這人就釣了滿滿一籮筐的魚?這怎麼可能?
他趴船板向水裏望,也沒有看到過江之卿如羣啊?
白清漓上了大船,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對雲翰天明眸善睞一笑,“真是抱歉,今晨起得太早,本郡主要回房補眠,不能奉陪了。”
雲翰天僵着一張笑臉,什麼也說不出來。
說什麼,人家都釣滿了一筐魚,他纔出來,算他失約啊!
他對明寶道,“你,在這裏釣魚,釣夠三個時辰,本公子倒要看看,這江水裏真有那麼多的魚?”
明寶無奈地應喏,拿起魚杆釣魚。
雲翰天質問問書,“你到底是怎麼說的?”
問書一臉惶恐,“小的只說公子今日約郡主垂釣,並未提及時辰,小得以爲郡主應了,就會等公子去邀人,畢竟——女子不向來如此嗎!”他後面的話說得聲音極輕,他也不知道郡主這樣另類不同啊!
雲翰天才不聽他的辯解,擡手就是一巴掌,問書差點被拍進江裏。
他爆吼着:“去問,明日郡主幾時起來垂釣,務必要與她一起。”
問書無奈,只能到白清漓的船艙外守着,沒想到郡主一覺就睡到天色都黑了,他飢腸轆轆也不敢離去,總算聽到了裏面的聲響。
“綠柳,讓廚娘熬些清粥過來墊墊,晚上咱們喫烤魚宴吧!”
綠柳應是,出來看到問書,“你怎麼還在這裏?”
“奴才奉公子的命,問問郡主明日幾時起來垂釣?不想再錯過時辰。”
白清漓慵懶地道:“明日不釣了,一次就夠了,好生無趣。”
向書當下石化,“不,不釣了?”
要是讓他家公子知曉了,自己這腦袋怕是又要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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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地勸說着,“郡主,江上能做的娛樂少之又少,釣魚不但可以打發時間,還能修身養性,呆在船艙中坐久了乏味還會胡思亂想,釣魚就不同了,盯着魚咬鉤的那一瞬間,刺激,多帶勁啊!”
白清漓目光落在他額頭上纏着的紗布,垂首忍不住笑了。
“行吧,看在你這樣遊說本郡主的份上,再給你家公子一次機會,今日丑時,若你家公子趕不來,就別怪我沒給過機會了。”
丑時,半夜三更釣魚?寧安郡主還真是和別人不一樣。
原以爲將這個消息回稟給公子會得到一通訓斥,畢竟夜裏的江上風大水寒,那個時間釣魚可是冷的緊。
而他們家公子最畏懼寒冷,一定會反對的。
可是雲翰天聽了不但沒惱,反而興奮了。
“這個寧安郡主果然與尋常女子不同,竟然約本世子深夜垂釣,這孤男寡女夜中幽會,我再搞出一點事情,她這輩子不嫁進我國公府,誰還敢要她?”
雲翰天還是沒有辦法接受他已經不是世子的身份,下人也不敢糾正。
只聽到他興奮地說,“將顧大人也叫來,讓他隨咱們一起夜釣。”
他精心安排的好戲,必須要有外人在場,如此才能徹底將那個女人拿捏住。
顧大人是這次出使西周的簽署官,主要起草文案以及爲寧安郡主在商談時起到督察和提示作用。
也羿陽澤安排的軍師和眼線。
平日裏雲翰天根本沒把顧原放在眼裏,因爲這人只是小小的從五品製造局的管事,即便能力強,可是毫底蘊與勢力。
顧原也知自己身份微末,無用之時也並不往貴人面前湊,很有底限原則。
叫這麼一個人見證他澱污了寧安郡主的清白,回朝後,這女人就必須是他的了。
他心中得意,恨不得時間立即到了丑時。
熬了一日,做足了準備,雲翰天早早就讓人放下小舟,等着寧安郡主下來。
只是他沒想到夜間的江風是這樣的冷,才呆了片刻就有被打透的感覺。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白清漓的船艙才亮了燈。
雲翰天氣得不行,坐在小舟上喊:“郡主,約的不是丑時嗎?”
白清漓打着哈欠,“現在也是丑時啊,本郡主可沒爽約。”
雲翰天被凍得嘴打哆嗦,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他嚥下一時怒氣,呵笑,“那倒是,原來郡主說的丑時是醜寅之間。”
白清漓打了一個呵欠,“咱們就這樣乏味的釣魚,本郡主肯定會睡着,不如來點彩頭,我和來場賭約,如何?”
雲翰天被風寒吹得他瑟瑟發抖,原本一肚子火氣,聽到白清漓說要打賭釣魚,這就有意思了。
“郡主竟然還喜歡賭,好啊,只要郡主開心,雲某無不奉陪。”
白清漓緩緩下了小舟,由着下人將船劃到了江心。
雲翰天見她離自己太遠,這樣有什麼意思,又道:“郡主你看,咱們兩船相距甚遠,這般說話要大聲喊話,將魚兒都嚇跑了,不如郡主到我這船上來一起垂釣,這邊備了炭盆,能取暖。”
白清漓道:“一起釣?不用了,一來於禮不合,二來我只想和公子先比個輸贏。若是半個時辰內,公子釣的魚數量比我多,願賭服輸,寧安就陪着公子垂釣到盡興,若是我贏了…”
雲翰天忙接口道:“若是郡主贏了,本公子就親自洗手做羹湯,親自給郡主與顧大人烤魚,陪二人一同把酒言歡到天明?”
顧大人連忙搖頭,“這,這不可啊!”
見雲翰天睨過來,他怕雲府的勢力,雲國公即便倒了,那也是小皇帝的外公啊。
他找補道:“在下官職微末,可不敢讓公子爲其備喫食,我就在一旁打個下手好了。”
雲翰天挑着眉看向白清漓,“郡主覺得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