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這種人。”頓了頓,又補充,“最起碼從前的她不是這種人。”
秦無聞言,笑的更大聲了,“你還真是……蠢的無可救藥。罷了,既然你想死,本少爺自然不會去幫一個一心求死之人。”
宴清時擡頭看過去,秦無見狀,冷笑,“怎麼,剛剛一臉情聖模樣,彷彿爲了那個女人可以棄生死不顧,現在一聽與自己的生死攸關,於是改主意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宴清時搖搖頭,“我其實不在乎生死,但現在的宴家需要一個人撐起門戶,如果我出什麼事情……”
“真是天大的笑話。”秦無越發鄙夷他,“你如果想爲自己的貪生怕死找個理由,可以找個好點的理由,如此蹩腳的理由,本少爺連鄙夷你的心都覺得浪費時間。
你說你要撐起宴家,可本少爺怎麼記得,從你母親出事到現在,都是宴清雪在忙前忙後?宴家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跟在其它女子身後獻殷勤,如今出了事了,又裝起了孝子。
宴清時,本少爺突然覺得你比霍家和慕容家的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噁心。”
本來,秦無是過來詢問宴清時一些細節的,沒想到聽到了這樣噁心的事情,於是他轉身離開,面對宴清時的阻攔,他也像是沒聽到一般,自顧自的離開了大牢。
來到衙門,見李大人回來,徑直繞過他,準備回自己的院子。李大人見狀,趕緊追過去詢問,“怎麼樣,宴清時可有說些什麼?”
“我早就和你說了,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秦無皺眉,“那個宴清時就是一個表裏不一的僞君子,今天早上的時候,他還表現的一臉無辜,最起碼是個癡情模樣吧。
可是你知道剛纔我去大牢的時候他和我說了什麼,他說,他不能有事,他還要回宴家給宴老爺盡孝呢,真是笑死人了,宴家出事的時候,他躲的比誰都遠。讓外面的人誤會宴清雪是故意打壓自己的親大哥。
現在他惹出了亂子,又想讓旁人幫他解決,而他呢,這個時候想起來要回去做個大孝子了。他的臉皮怎麼就這麼厚,難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得是他的不成?”
李大人認識秦無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說這麼多的話,不得不說,他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但說的卻很有道理,不過,衙門是辦案的地方,不是講道理,將人性的地方。
宴清時或許人品有問題,但他想調查清楚這件事情,是爲了將來扳倒五皇子。
仔細說起來,他還要感謝他的愚蠢,要不然也不可能讓五皇子把把柄送過來。
“你還要感謝他?”秦無一臉看傻子一般看着他,“宴清雪如果知道你這個想法,她會不會罵你?”
“宴清雪如果知道,她會感謝我。”李大人和宴清雪共事一段時間了,對於她的改變,他都看在眼裏,短短時日,她已經和從前判若兩人了。
困境果然可以讓一個人飛速成長。
“好了,你去休息吧,我親自去一趟大牢。”李大人轉身時,秦無提醒他,“宴清時現在一心想要自保,等下你問他話的時候注意一些,千萬別被他給利用了。”
“本官纔是大理寺的官,還需要你來提醒。”李大人笑着帶人去了大牢。
此時,宴清雪已經坐在慕容府的前廳了,慕容夫人親自招待她,說的都是一些家常以及京都城的新鮮事,眼看着兩個人快要喝完一壺茶了,慕容夫人也不提今日兩家之間鬧出的事情,於是宴清雪放下茶杯,主動開了口。
“我竟從不知道我大哥與二小姐相識。”
慕容夫人皺眉,她其實是故意不提此事的,一來,慕容敏已經定親,二來,這件事情已經鬧大,她可不想讓慕容家惹上麻煩。原本剛纔她以爲她話裏話外的提醒宴清雪已經明白她的意思,沒想到她居然還是說起了此事,於是當即變臉。
“蘇二夫人,你在胡說什麼,我家敏兒從小長在邊關,前些日子才隨我們一塊回京,而本夫人記得你家大哥從未離開過京都城,這樣兩個人怎麼可能會認識。”
慕容夫人不願意提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乾脆直接說他們兩個人不認識。從根源上斷了宴清雪想要爲難慕容府的意思。來之前宴清雪其實猜到過這個結果,可現在看到慕容夫人信誓旦旦,理直氣壯的樣子還是覺得諷刺。
京都城裏最不缺捧高踩低,當年她也如此過,只是那個時候她就站在高處,所以沒辦法理解站在下面這些人的心思,如今短短數日,她就體會了從前十幾年沒有體會過的世間蒼涼。
但是這一次,她的感觸是不一樣的,就像是從高空中墜落之後再擡頭,會發現原來高高在上的位置,是那麼的搖搖欲墜。
“夫人應該還不知道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吧,二小姐身邊的丫鬟親口說的,我大哥和你家二小姐認識,不僅如此,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還不一般。”
“胡言亂語。”慕容夫人鐵青着臉打斷他的話,“一個丫鬟說的話也能做數?”
“可當是二小姐並沒有反駁。還是說,二小姐任由她的丫鬟如此污衊自己卻一聲不吭,如此以來,慕容家對下人可真好,就是不知道二小姐的夫家知道了此事,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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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夫人對此毫不擔心,但是對於宴清雪的威脅,她是極其的生氣,“你這孩子,年紀不大,怎麼戾氣如此的重,我聽說你前幾日還帶人去周家鬧了一場,周家不是你舅舅家嗎?
宴家現在沒有長輩撐門戶,周家可是你們唯一的依靠,卻因爲你的衝動,連最後一門親戚都給弄僵了,你大哥這件事情可不好說,你啊,這一次可把你大哥害慘了。”
慕容夫人幸災樂禍的如此明顯,宴清雪就是再蠢也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於是反駁道,“原來夫人也關注外面的事情啊,那剛纔爲何一直裝傻呢。”
“你……”慕容夫人張口想要斥責她的時候,她起身告辭,然後笑眯眯的離開了慕容府。
下人送她回來,一臉的莫名其妙,“宴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一點不難過,還笑的那麼開心,可真奇怪。”
慕容夫人聞言,冷笑道,“不過是強撐罷了,別搭理她。”說完想到什麼,吩咐丫鬟,“去把二小姐叫過來。”
慕容敏因爲今天上午的事情,一直沒出門,得知母親尋她,便來了這邊。慕容夫人看到她立刻數落道,“之前就和你說過,這件事情不能鬧大,你非覺得無所謂,現在好了,你娘我被一個小輩指着鼻子罵。”
宴清雪上門的事情慕容敏知道,不過他沒想到她居然敢反駁母親,於是趕緊安慰道,“宴家都要上斷頭臺了,你讓他們囂張一兩日怎麼了?
娘不是總說,贏家永遠不會輕視輸的人嗎?如今我們贏了,宴家輸了,左右他們也鬧騰不了多久了,你又何必自尋煩惱。”
“哼,你以爲你娘我不知道這個道理,我就是看不慣宴清雪那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自己還是太子的側妃呢。也不看看她現在嫁了一個什麼東西。”
此時,大理寺大牢
“李大人,你真的要相信我,敏兒確實讓我這麼做了,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太大了,怕東窗事發後給家裏帶來災禍,所以我就沒做,但是我又不好意思讓敏兒失望了,所以才撒謊說我做了。”
誰知道,真的有人做了這件事情,最後還把屎盆子扣到了他頭上。
宴清時現在是有理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