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們該走了。”一個黑衣人牽過兩匹馬,恭敬地對着一個年輕男子說道。
那個年輕男子望着城門口的方向,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還是沒能逃出來嗎?”良久,沈卿舟嘆息一聲,有些無奈地說道。
黑衣男子順着沈卿舟的視線看過去,清晨的城門口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看不過,他家少主已經在這裏站了一夜了,也不知道是在等什麼人。
但是,他們現在絕對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墨辭夜的人已經順着線索查抄了他們數個窩點,不久就會順藤摸瓜查到他們身上來。他倒是死不足惜,但是少主可不能折在這裏。
黑衣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被沈卿舟阻止了:“再等等,一炷香的時間就好。”
沈卿舟還是不相信葉遲晚就這麼死在裏面了,葉遲晚不至於連個葉熙雨都看不破,絕對不至於死在葉熙雨的手上。
但是腦海裏面還有另外一種聲音在說:死了活該,死了乾淨,就算是她逃出來了,他也是要親手殺了她的!
對!他就是要親手殺了她的!
葉遲晚把他害的這麼慘,他這麼可能會放過她?
黑衣人嘆了口氣,一只烏鴉落到了他的手上,他拿下烏鴉口中的信件,拆開看,面色大驚。
他急忙上前對沈卿舟說道:“少主,必須要離開了。”
墨辭夜手底下的那些瘋狗已經朝着這邊趕來了,而且葉熙雨的人也被當場抓獲,對上墨辭夜,估計也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少主,您要等的那位葉家姑娘出不來了。”黑衣人將手中的信紙遞給沈卿舟,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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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舟接過信紙掃了一眼,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葬身火海!
“好啊,你竟然是這個下場。”沈卿舟嘴上說着死得好,但是眼眶卻紅了一圈。
“少主……”黑衣人欲言又止,現在真的不是傷心的時候,他們必須要離開了。
“走!”
沈卿舟也不耽擱,他不傻,分得清現在是什麼比較重要。
他翻身上馬,朝着城門口的反方向揚長而去。
……
皇宮。
忻方平看着坐在桌案邊一心練字的墨辭夜,眉心越皺越厲害,這個時候墨辭夜越正常就越不對勁。
失去妻子了該傷心就傷心,該哭了就哭,可是墨辭夜偏偏如此的冷靜,就像是沒事人似得,甚至連臉色都絲毫未變,完全就當做是葉遲晚沒有出事一般。
要是墨辭夜當真是不在乎葉遲晚那也便罷了,但是誰不知道墨辭夜是最爲在乎葉遲晚的呀,他要是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憋出病來的!
“墨辭夜!”忻方平走上前去將墨辭夜手中的紙張抽走:“你別寫了。”
墨辭夜放下毛筆擡起頭,神情依然平淡如水,只不過眼睛裏卻閃爍着點點寒光:“出去。”
忻方平嘆息一聲,又將紙張遞還給墨辭夜,語重心長的勸道:“墨辭夜,你這幅字已經練好幾天了,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了。“
“滾出去!”墨辭夜再次將毛筆扔到地上,神情陰鬱的怒吼道。
忻方平見狀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等到門被關閉後,墨辭夜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的腦海裏全部都是葉遲晚的身影,她每次和自己鬥嘴的模樣,她和自己吵架的樣子……
一直以來,他都以爲葉遲晚不管怎麼樣都會在自己身邊,不管她幹了什麼她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他們會一直糾纏下去,但是現實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打醒了自己。
葉遲晚死了,她死在大火中。
他可以救她的,他但凡是多派些人去保護她就不會出現今日這種事,葉遲晚也不會慘死在大火之中,都是因爲他!是因爲他沒有盡到做丈夫的責任!
是他沒有照顧好她,讓她受了這麼多苦,是他害死了她!是他害死了她!
想到這裏,墨辭夜猛然睜開了眼睛,害死葉遲晚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無論是誰都不行!
“主子,查清楚了,殺手是從葉府出來的。”魑影將一塊燒的漆黑的令牌放到墨辭夜面前。
葉府?
葉府現在能掌勢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王氏。
可王氏只不過是一個深閨婦人,就算是借她一個膽子她也不敢把手伸到皇宮裏面來,再者說了,她和葉遲晚往日無怨今日無仇,何苦要冒着誅九族的風險派殺手來殺葉遲晚呢?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她被人當了替死鬼!
墨辭夜拿起那塊漆黑的令牌仔細的端詳着,眼眸裏迸射出一抹森冷的寒意。
突然,他站起來,擡腳就往外走去。
魑影見狀連忙跟上。
“哐——”
門被人一腳踹開。
許久不見陽光的葉熙雨有些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線,本能的擡手擋住了眼睛,然而她的指尖卻在接觸到光芒的瞬間就縮回了,她擡起頭看向門口,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眼底浮現出濃烈的喜悅,不過轉瞬便被她壓了下去。
“陛下今日怎麼有空來找臣女了?”葉熙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墨辭夜的身上,彷彿墨辭夜的出現就是爲了放她出去一般。
墨辭夜將手上的令牌丟在葉熙雨的面前,眼神冰冷:“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解釋?”葉熙雨一臉疑惑的看着墨辭夜:“臣女不明白陛下所謂的‘解釋’是什麼意思,陛下有什麼事需要臣女解釋的?”
墨辭夜看着葉熙雨那副裝傻充愣的模樣眼底露出厭惡,一腳踢翻葉熙雨,腳尖踩在葉熙雨的喉嚨上,低頭俯視着葉熙雨:“你當朕是三歲孩童?葉熙雨,你倒是狠心,爲了脫罪,你連親生母親都肯捨棄。”
聽到“親生母親”這四個字,葉熙雨的瞳孔驀地緊縮,眼底閃過慌亂的神情,但是很快便被她壓了下去。
墨辭夜的力道很大,完全沒有跟她開玩笑,他是真的想要置她於死地。
葉熙雨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但是她還是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的脣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擡眸望向墨辭夜:“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像您認爲是我害死了我父親一樣,現在你覺得是我陷害了我母親,我一樣無可辯解,您要是想殺那便殺吧,可是您就算是殺了我,葉遲晚也活不過來了。”葉熙雨的眼底滿含嘲弄之意,既然他要殺便殺,不用再費盡口舌。
墨辭夜聽到葉熙雨這番話頓時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噴灑而出,他踉蹌的退後被魑影扶住。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