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清漓要見阡陌寒的,忽然便改了主意,她讓阡陌寒先生希望,再躲起來,讓他找不到自己,她要慢慢戲耍阡陌寒。
“去白府。”
雲翰天一心盼着能見到妹妹,可是寧安郡主出門一趟,人就沒回來。
阡陌寒一下早朝來到驛館也撲了個空,“郡主呢?”
雲翰天道:“郡主去藥房統計今年藥材價錢了,她說在這邊還有產業,也要巡查一下。”
阡陌寒不悅,竟然撲空了。“去了多久,何時回來?”
“回殿下,已有兩個時辰了,並沒有稱幾時回來。”
阡陌寒等了半個時辰,實在坐不住,今晨京都十數名少女間殺案竟然搬到了朝堂上,京兆尹被百姓傷了身體,一身狼狽地跪在朝會上,懇求三司同查此案。
他不能再等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從前的事情做的隱祕,可他也怕此事久了出現披露而查到他頭上。
“待郡主回來告知謝大人,宮宴安排在三日後,屆時商談兩朝合作事宜。”原本他迫不及待想在今晚安排宮宴,只是如今事情有變,他不敢懈怠,坐了一會迫不及待地離開。
難得的,他神情變得陰沉無比,如今三司加入查案,萬一有人想到什麼,白艽遠必是第一突破口。
一趟東吳,白艽遠會巫醫術的事情已經暴露,一想到他隱瞞自己他是朝霞公主府私逃的府醫,他就恨不得將白艽遠的脖子擰下來。
若是三司的人查到死去的少女與巫醫術有關,順藤摸瓜必會牽連到自己。
他第一時間來到白府前,將馬車停靠在白府門前的街角處時,他給瑾瑜使眼色。
瑾瑜點頭,找到無人街道翻牆入了侯府。
阡陌寒在車上等的不耐煩,足足半個時辰,瑾瑜回到車內,“殿下,侯爺不在府上,奴才守了好半晌才聽到下人議論,是被景王的人請走的。”
“二哥?”
沒聽說二哥得病,連太醫都未傳喚,忽然叫走白艽遠他要做什麼?
他心中隱隱不安越發強盛,“今日趙府尹將事情鬧得太大,難不成二皇兄已經知道了什麼?”
他手捻扳指,久久下了決定,“你去他的書房將我用藥方找出來。”
拿到藥方子,這人也可以除掉了。
殺死白艽遠他沒有半絲心軟,給他治了這麼久的病,藥方依舊死死捏在手中,想拿捏他?待他將藥方拿到手,那就沒了利用價值。
白清漓對白府極爲熟悉,先一步來到書房,將所有醫案的藥方還有全部書冊早一步收進龍珠內?正在找機會離開之時,綠柳從外面衝進來。
“郡主,太子身邊的瑾瑜來了。”
“這麼快?”真沒想到阡陌寒也能長一回腦子,府衙前腳才鬧了事,他就能想到要除去白艽遠這個累贅。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姑奶奶這一次不拿捏死你替那些無辜枉死的少女報仇,就不是人。
“藏起來,不能讓他發現咱們。”
阡陌寒的地位還不利於他們正面交鋒,她要致對方於死地前,還想再戲耍他一回呢。
綠柳有一點慌,這書房一眼望到底,能藏在哪?
白清漓指了指房梁,“帶我上去。”
她前腳才穩了身子,瑾瑜後腳就鑽了進來。
樑上的白清漓大氣都不敢出,瑾瑜的武功很高,二人趴在橫樑上,呼吸都不敢用力,努力讓自己保持靜止。
如此一來,就苦了白清漓了。
她本就怕高,又要小心翼翼不讓自己在一尺那麼寬的橫樑上掉下來,趴得身子都僵了。
從沒有這一刻覺得時間那麼慢,下面的男人慢悠悠的在做什麼,沒發現書房都被她翻空了嗎,還不快一點滾蛋!
瑾瑜在書房搜了一圈,書案、書架、書櫃全部都打開看了,一無所獲。
他氣惱地在書房中轉了一圈又一圈,心忍不住隱隱往下墜。
“白艽遠這只老狗,是在防着主子?”什麼都沒找到,讓他怎麼交差。
白清漓在房樑上罵,什麼都找不到還不快一點滾?她僵直着身子挺不住了,慢慢趴在樑上。
一瞬間,她頭上戴的金釵從她柔順的髮絲下滑了出來。
綠柳大呼不好,只能跳下來單手接釵。
她盡力掩飾郡主在上面,在落地的那一刻,左手接住髮釵,同時身形一轉,伸出右掌襲擊瑾瑜,隨後奪門而逃。
瑾瑜看到一道黑影從身後奪門而逃,以爲是偷走藥方的小賊,奮力追了上去。
完全不知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白清漓盤起的一頭秀髮垂落散開,怕高的她早就嚇得手心生汗。
“不行不行,不能等綠柳回來。”她得自救纔行,不然早晚會摔死。
她估計了一下房頂的高度,心下一橫慢慢爬到房柱前,然後樣子極爲狼狽地順着柱子往下落。
白清漓發誓這輩子有過狼狽的樣子,可此時這份狼狽真的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
她像只笨拙的猴子,雙手死死攀着柱,半晌不敢有下一步動作,真的好怕自己身體在離開橫樑的那一瞬間就飛出去。
還好,她的身子一直瘦弱,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終於在雙手摩擦發燙的時候掉了下去。
“哎呦!”
她一屁股落到地上,萬幸的沒有受傷。
她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不敢多留,頭探出房門四下看了一眼無人,抄着書房的小路向後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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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在白府之時就走過無數次了,再有幾十米就到了角門,也就是這時,身後傳來少女稚嫩的聲音。
“是誰?你是誰?”
白清漓心中一駭,怕被人發現還是被發現了。
她想跑,轉而記起來,這是四妹的聲音。
她急中生智轉過身,然後似剛來到白府一般,歡喜地抓住白綺文的手。
“四妹,能在這裏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白綺文一時間有些迷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二姐,怎麼是你?你怎麼回府了?”
白家這一年起起落落,之前全府的人入了大牢,都是二姐所賜,因爲她騙了所有人,她竟然是出逃的宥王妃。
有一段時間,她心裏是有一點恨二姐的,後來聽說她去了東吳,而父親因爲醫術卓越也被提升爲侯爺,同時主母死了,跋扈的大姐也一同被定了罪。
她覺得二姐雖然隱瞞她們實情,也是因爲二姐而讓母親和她因禍得福,心中的恨也就消散了。
可是二姐怎麼又回到了白府?
白清漓看出她的不解,但是這個小妹在之前就與她最是親近,同時也最聽她話的人。
白清漓將她拉到無人的花牆下,故意裝出緊張且神祕的樣子,將聲音壓得極低。
“四妹,我是冒着風險回來的,你記好姐姐的話,回去通知田姨娘,儘快收拾金銀細軟帶上你們二姐妹趕緊離開侯府,白艽遠怕是要大難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