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韻的長相極其符合大衆對好兒媳的刻板印象。
鵝蛋臉,杏仁眼兒,所有的五官融合在一起便透着一股端莊大方又溫柔賢惠的氣質。
然而此時她那漂亮的臉上即便掛着最爲溫柔的笑容,花夫人和流芳宗其他弟子還是僵在了原地。
他們畢竟不是傻子,再怎麼着也能聽得出來,紫韻所謂的“不用找大夫”可不是說花驚羽傷的不重,沒有找大夫的必要。
而是在警告他們,若是他們還敢糾纏,那花驚羽就小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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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當然就沒必要找大夫了。
顧忌着兒子的性命,花夫人到底是沒敢輕舉妄動,卻也不甘心當衆丟了面子。
於是她便站在原地,對宴楚歌道:“皇后娘娘身份尊貴,武功高絕,民婦甘拜下風。
可我流芳宗在江湖上也是響噹噹的門派,天下鏢局我流芳宗佔了七成。
皇后娘娘在衆目睽睽之下如此侮辱我兒,就不怕流芳宗日後不做朝廷的買賣,耽誤了朝廷的大事嗎?”
花夫人此言一出,之前被宴楚歌的氣勢震懾到的衆人也忽然想起自家的產業,頓時挺直了腰桿。
甚至還有一個一身紅裙,梳着高馬尾,看上去幹練十足的女子中氣十足道:“花夫人說得對!
皇后娘娘尊貴,我等草民卻也不是泛泛之輩。
花少主不過是開個玩笑,皇后娘娘便如此上綱上線,當真是覺得我大乾武林無人了不成?
如此作爲,實在是太不給花大俠面
子了!
我天玄宗把話放在這裏,今日皇后娘娘若是執意要動花少主,日後我天玄宗再不會給朝廷供應藥材!”
……
先是花夫人,而後是天玄宗弟子,先後向宴楚歌發難。
這個強硬的開頭就像是泄洪的時候提前開閘了一般,之前安安生生的武林中人相繼冒了出來。
一個個的鬧着要宴楚歌不得動花驚羽,否則就要以自家產業威脅朝廷。
七八個人代表自家門派發了話,將鳳行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低聲道:“皇后娘娘,要不今日就算了吧?
這些人掌握的可都是大乾至關重要的行業啊,真的與他們硬碰硬,明面上他們或許不敢拿您怎麼樣,可喫苦的卻是百姓啊?”
宴楚歌武功高強,身後又有朝廷撐腰,當然不懼怕這些個武林中人。
可他們爲了威脅朝廷而扣押的物資卻是尋常百姓的生活必需品。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不外乎如此。
宴楚歌聞言嗤笑一聲,“俠之大者,爲國爲民。
爲了與本座逞這一時之氣,動輒就拿天下百姓的生活物資來威脅朝廷,你們算什麼大俠?
還好意思與本座討價還價,不是拒絕與朝廷合作嗎,本座成全你們?
胭脂,方纔口口聲聲說拒絕與朝廷合作的人和門派還有各自經營的生意範疇可都記下了?”
胭脂穿着一身幹練不失體面的丫鬟服站在她身後,聞言揚了揚手中巴掌大的小本子,圓圓臉笑眯眯的道:“回主子,
全都幾下了!
奴婢來時特地從大楚和中央帝國調了一批貨,眼下正在盤新鋪子,本還想做一波市場調研呢,現在不用了。”
宴楚歌滿意的回頭,“還有不願意與朝廷合作的嗎,一起報上來。”
這哪兒還有人上報的,之前說不願與宴楚歌合作的那些人臉都綠了。
有個反應比較快的人聽到宴楚歌叫胭脂的名字,驚道:“你……皇后娘娘方纔喚你胭脂,你是那短短數年內在五洲大地開了無數商鋪,生意範圍涵蓋三教九流的胭脂樓的掌櫃?”
不怪那人能猜到,畢竟宴楚歌懶得很,當初要做生意爲朝廷積蓄財富的時候連個正經的名字都懶得去,直接拿胭脂的名字開設了第一家店。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胭脂樓的生意擴張的速度超出了她原有的預期太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胭脂樓已經在大乾遍地開花,再想改名早已經來不及了。
時至今日,如那人所說,胭脂樓就跟那會自動繁殖的野草似的,哪哪兒都有。
胭脂樓三個字,在商界可以稱得上是如雷貫耳。
不過那人的話說出口後就立刻遭到了身邊人堅決的反駁。
“不可能!
胭脂樓何其盛大,它的掌櫃怎麼可能是一介奴婢?!”
那人反駁的無比堅決,可胭脂在請示了宴楚歌的意見後,卻是眉眼彎彎道:“不好意思,胭脂樓的掌櫃,正是區區不才在下呢!”
話說完,她還壞心眼兒的瞅着後
面說話的人,“不好意思啊這位大爺,雖然您看上去好像對我是胭脂樓掌櫃這件事不太滿意,可這就是真的呢?
說起來,我家主子從天啓聖文公府二小姐成爲大乾皇后兼蒼山聖主攏共也就八年時間啊!
所以,在下作爲她一手帶出來的丫鬟,用五年時間將胭脂樓開遍五洲大地,其實也不是什麼太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您說對吧?”
大俠變大爺,那人氣的鬍鬚直髮抖。
可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口舌之爭了,
因爲方纔他也是大聲嚷嚷着不欲與朝廷合作的門派之一。
胭脂樓一出手,他如今怕是求着與朝廷合作都沒機會了。
心知自己將宴楚歌得罪死了,那人想求饒,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憋的臉都綠了。
就在這時,一道不屬於大殿的聲音傳來了。
“一張口就要親吞所有的市場,皇后娘娘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話音落下,一個身着紫色銀邊華服,頭戴紫金冠,腰間配着白玉綬帶,儼然一副貴氣逼人的打扮,而衆人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這是商門三當家薛懷器吧,他怎的做如此打扮?”
須知黃紫乃尊貴之色,便是朝中官員,也只有三品以上大員方可穿紫色。
而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薛懷器雖然是商門中人,富可敵國,他卻是連穿綾羅綢緞的資格都沒有的,更遑論穿紫色這種尊貴之色。
宴楚歌針對商門那麼久,自然不會不認識來人。
聞言卻是一臉從容道:“本座爲天下百姓計,雖無意親吞他人市場,但如果有人利用市場攪亂百姓生活,本宮自當撥亂反正,口氣大點兒又有何妨?
總不會比有些人拿天下百姓當自己的謀利極其差太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