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歌懶懶道：“你的想法偏的厲害，但不可否認，你也的確幫我良多。
此番你背叛我一次，我饒過你一次，咱們之間就兩清了。
若是下次遇見，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她說着，忽然就笑了，“對了，忘了告訴你。
大嫂前幾日剛查出來懷了二胎，大哥爲了方便照顧大嫂，特地請求做了禁軍統領。
下次，只要你懷揣惡意出現在我面前，殺了你的，會是大哥。”
海棠倏地僵了一下。
“你是在報復我？”
宴楚歌微微搖頭，“不，我在報答你。
畢竟，方纔你若真的想毀了我的眼睛的話，有很多能得手又不會被發現的辦法不是嗎？
你錯就錯在有點兒狠，卻又狠的不夠徹底。
我告訴你這個，就是想說，要麼，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要麼，就以最強勢兇殘的面目出現，若還是這般猶猶豫豫，畏畏縮縮，你就不要在外面說是我宴楚歌帶出來的人。”
海棠兩眼直勾勾的看着宴楚歌，許久，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說。”
她像是認了命，又像是生無可戀。
“南越長公主阮無眉，她是薛洛錦的紅顏知己。
得知薛洛錦落入皇后娘娘之手，便找上了我。
她說有辦法讓我嫁給大公子，我其實不信的，但我想，也許她真的能做到呢？
我想着大公子已經和阮四小姐孕育了一個女兒了，我若是再不嘗試一下就沒機會了，所以我答應了……”
海棠說
了很多，宴楚歌就在一旁靜靜地聽着。
朱顏在她開口時就立刻拿了紙筆在錄口供，沒有審訊，就像是閒話家常一般，海棠將自己最近幾個月以來的經歷娓娓道來。
可即便是這樣平靜的吐露的答案，宴楚歌聽完後卻還是殺心頓起。
“所以，你在這兒毀我眼睛，而作爲回報，那阮無眉要替你對付大嫂？”
一直以來都理直氣壯的海棠終於有了一絲心虛的樣子。
瑟縮着脖子，眼睛低垂着不敢看宴楚歌，“我讓她不要動大少夫人的，我知道即便大少夫人不在了，我也不可能將她取而代之，我也不想讓大公子恨我。
但是那阮無眉素來行事乖張，我也不敢確定她會不會聽我的。”
“不知道她會不會聽你的，你就應該最先將這句話告訴我！”
宴楚歌隔空一耳光抽在海棠臉上，“速傳大哥來見我！
青山，即刻準備快馬，隨時準備送大哥回軒轅城！
朱顏，用最快的速度傳令給燕回，讓她帶人即刻趕往公府，全天候保護大嫂！”
……
衆人都沒想到海棠居然會如此瘋狂，朱顏和青山聞言都沒來得及迴應宴楚歌就直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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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楚歌則殺氣四溢道：“本宮反悔了。
像你這樣的人，從動背叛的心思時起就應該被挫骨揚灰！
本宮仁慈，留你一具全屍。
經雨，你親自去，找大乾最負盛名的道士來，我要她這輩子都離大哥遠遠的，生生世世都愛而不得，
孤苦一生！”
宴楚歌自己並不迷信，但她知道，海棠是信的。
方纔她和朱顏揭穿海棠背叛的事實後對方並不懼怕，顯然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所以死亡和酷刑對她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懲罰。
打蛇打七寸，宴楚歌就是要用她最在乎的人和事來懲罰她。
果然，聽到宴楚歌的話，海棠就瘋了！
“不行！
你說好的，只要我招供，就放我走的！
你可以不放我走，但你不能讓我不見大公子，不能斷了我與他下輩子的緣分！”
海棠倏地跪的筆直，長久以來對宴楚歌的服從讓她想不到什麼太劇烈的反抗的法子。
口中叫嚷着，竟是膝行幾步想要拽着宴楚歌的裙襬與她理論。
“你不是要殺了我嗎，我害的是大少夫人，你讓大公子來找我報仇啊……”
言語之間，竟是還想讓宴輕寒親手瞭解了她。
宴楚歌怎麼可能成全她？
厭惡的瞥了一眼，“將她拖下去，從現在起，不許給她透露大哥的任何消息，更不許讓她見到大哥！
待道士做法完畢，拖到昆吾山上喂鷹！”
在古代人的認知中，肢體不全的人是不能投胎轉世的。
宴楚歌此舉一出，根本不用做法，海棠就相信她和宴輕寒不會有來世了。
瞬間惡向膽邊生，拔下腦袋上的簪子就衝宴楚歌刺過去，“毒婦，去死吧……”
話音未落，身子陡然一沉，便直挺挺趴在了地上。
經雨雙手握着劍柄，她的眼神像
是在看死人，“當着我們的面傷害皇后娘娘，當我們是死的嗎？”
跟在宴楚歌身邊這麼多年，經雨並未親自殺過人。
第一次動手就捅了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夥伴，她嚇得腿抖的站不住。
可是對海棠說出口的話卻又那麼的決絕，裏面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海棠身體趴在地上，以一個扭曲的姿態看着經雨，有些遺憾，面上卻帶着笑，“應該再往上刺一點的。”
經雨咬了咬牙，一把將劍刃抽回。
“皇后娘娘說了要讓你活着接受懲罰，你知道的，我從不抗旨。”
話說完，她把劍扔的遠遠地，用顫抖的雙腿走到海棠身邊，將她身上的簪子之類的能做爲兇器的東西全都拿走了。
臨走之際，又一把拽下了海棠腰間的荷包。
之前去拿那些簪子的時候海棠都沒什麼反應，荷包被拿走的時候她卻下意識的伸了下手。
經雨沒做任何防備，只是帶着荷包後退了兩步。
“這是胭脂樓開張那天小姐親手給我們三個做的戒指，你不配擁有它。”
話說完，經雨步履蹣跚的走到宴楚歌面前站定，再沒發一言。
宴楚歌閉了閉眼，平靜道：“待道士做完法，你就將她帶走吧，她的屍體，你親自去處置。”
經雨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聲道：“奴婢，謝小姐成全。”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兒，海棠犯了罪，宴楚歌要罰她，經雨不願意也不敢說什麼。
但死無全屍
，對她而言真的太嚴重了。
所以搶在所有人之前對海棠動手，就是想讓宴楚歌留海棠一具全屍。
而宴楚歌不是不知道她那些心思，卻還是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