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玄冥說着,聲音越發的嚴肅,眼神中甚至帶了些許宴楚歌從未在他身上看到過的對於長輩的孺慕之情。
“而且我很認真的想過,師尊並非真的對時間毫無眷戀。
他只是太厲害了,讓我們都習慣性的接受他的關心,卻忘了他也是需要關心的。
他習慣了那樣一個孤傲高冷的環境,被高高架起來,已經不會往下走了。
以他的能力,向繼續往上不難,我想給他鋪一條迴歸平庸的路。”
他如此費盡心思的想讓無崖子天師融入到他們的圈子裏,宴楚歌又有什麼理由去阻止?
二話不說,果斷就道:“我去做一下準備,給師尊準備一些路引什麼的。
師尊這邊就交給我吧。
你自去忙,留一點時間給我和孩子們,三日後我親自給你踐行。”
大戰在即,戰爭背後的推手還是兩個人曾經豁出命來救過的前輩,兩個人心裏其實都不輕鬆。
兩個人分道揚鑣,轉身就各自忙活了起來。
不出意外的,無崖子天師並沒有拒絕他們的求助。
帶着宴楚歌準備的路引和令牌很開心的就出發了。
而宴楚歌花了整整三日的時間纔將鳳玄冥需要的糧草軍備送往南境。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的第一個任務算是完成了。”
看着一車又一車的糧草離開軒轅城,宴楚歌拍了拍手,問朱顏,“元湛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朱顏搖搖頭,“收到您的命令後屬下們就着鳳鳴臺和鳳凰
山基地、蒼山門的弟兄們去聯繫未央城主,並探查戰事的真相。
到目前爲止,三方都還還沒有傳回來任何消息。”
從軒轅城到雲中城,即便是用宴楚歌珍藏的哈雷也得走個四五天。
三天的時間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其實並不算情況太惡劣了。
宴楚歌卻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朱顏和青山緊張的屏住了呼吸,只等宴楚歌下一個需要他們立刻去執行的命令。
結果宴楚歌卻忽然轉移了話題,“陛下的籌備工作應該結束了吧?
商量好的午後出發是嗎?”
屋裏幾人皆愣愣的點頭,“是,說好的午時過半準時出發。”
冬天的早上太冷,並不適合急行軍。
鳳玄冥此番帶過去的大軍是要投入到實際戰場上的,行軍途中自是越節省體力越好,所有浪費體力,耽誤時間的因素都是要被排除的。
宴楚歌確認了時間後,果斷道:“小廚房準備好了?”
幾個人猛點頭,“準備好了,所以皇后娘娘,您要親自下廚了嗎?”
宴楚歌上一次親自下廚還是在天啓的時候。
每一次下廚都能帶給身邊人味蕾上的驚豔和滿足。
哪怕時隔這許多年,朱顏都沒有忘記過。
一聽到宴楚歌又要下廚,甚至還有點小激動。
宴楚歌無語的咂咂嘴,“出息!”
朱顏完全不介意被嫌棄了,偷笑着跟在宴楚歌身後鑽進小廚房。
將小廚房裏的宮人們打發出去,當初在天啓太子府的小廚房裏
合作的幾個人重新又聚在一起。
當朱顏笨手笨腳的在竈臺裏添好柴,生好火。
青山和疾風磕磕巴巴的擇菜。
而宴楚歌掄着菜刀和鍋鏟在廚房裏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不久前還讓幾個人煩躁不安的事情好像被暫時擱置了。
然而過於沉浸的結果就是鳳玄冥惦記着宴楚歌的叮囑,安排好一切後帶宴輕寒和葉瀾遠回到鳳儀宮的時候撲了個空。
“人呢?”
他邊環顧四周,邊問侍衛。
可不等侍衛回答,就聽到了宴楚歌極其暴躁的一句“青山,你給我爬!”
話音未落,一坨黑乎乎的影子就從小廚房裏衝了出來。
緊接着,一個金泰藍的湯鍋砸在了青山腳邊兒。
素來沉穩的青山跟只猴兒似的跳着腳躲那湯鍋,一轉身就對上了院子裏三人看好戲的眼神。
忙不迭給鳳玄冥見禮,“參見陛下!”
隨即又向葉瀾遠和宴輕寒抱拳,“王爺,宴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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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遠滿臉堆笑,“厲害啊青山,幾年不見,你都敢惹得皇后娘娘跳腳了?
你做什麼了?”
青山滿臉黑灰,臉上還蹭了面粉。
聞言臉色浮現一絲窘迫之色,撓頭道:“王爺就莫要打趣屬下了。
再惹了皇后娘娘,你們今日就要沒飯吃了。”
聽到聲音的宴楚歌從廚房裏探出個腦袋來,手裏還舉着個鍋鏟,“這貨把我煲了一個多時辰的湯倒在竈臺裏了!
鳳玄冥,揍他!”
話音落下,一道黑色的影子就從幾人面前
竄了出去。
青山咆哮着“屬下去調遣衛隊!”
聲音傳來,人已經跑沒了影兒。
宴楚歌和葉瀾遠皆是兩臉震驚,“連青山都變成這樣了嗎?
鳳玄冥,你馭下手段退步了?”
葉瀾遠亦是一臉不可思議道:“連青山都變成這樣了,皇后娘娘,這難道不是您的功勞嗎?”
比起青山敢在鳳儀宮裏狂奔,葉瀾遠似乎對於宴楚歌問出這個問題更驚訝。
就是這麼一句話,卻讓宴楚歌收起了蠢蠢欲動的鍋鏟。
“那看來我的影響力還是挺大的。
如果朝中能多幾個青山這般願意接受我的思想洗禮的人,我還挺喜聞樂見的。”
她喜滋滋的拿鍋鏟指了指身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都來端菜吧。”
鳳玄冥被使喚的無比自然,擡腳就往小廚房走。
宴輕寒挑了挑眉,不客氣道:“夫人害喜喫不下府中廚子做的膳食。
你這個當姑姑的,要有所表示吧?”
宴楚歌眨了眨眼,“沒問題啊!
不過我不知道大嫂情況怎麼樣,明日我回家看看吧,我給大嫂診個脈,調個食療的方子給大嫂。
後期就讓大嫂住進憫生醫院千金科去吧,術業有專攻嗎?
我鞭長莫及,總有照顧不到的時候。”
宴輕寒的長子就是在憫生醫院生的,宋軟軟對憫生醫院的千金科好評不斷。
如今再去,自然不成問題。
可明明討論的是很歡快的問題,素來歡脫的葉瀾遠卻神情黯然,沒有搭腔。
宴輕寒應
了宴楚歌的建議後,很自然的將話題落在了葉瀾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