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歌輕笑,“還什麼證據都沒有呢,你要造謠啊?”
雖然商門這幾年的舉動越發的囂張,且每每行事都透着一股讓人無法忍受的愚蠢。
可這一次的事情他們目前還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太過急於求成,萬一對方有所準備,就適得其反了。
朱顏亦學着她笑的一臉狡黠,“胭脂樓剛來了幾個說書先生,說的故事很是引人入勝,每天都能吸引大批的客人前往。
屬下讓他們以商門爲主角去說書,但不指名道姓。
等他們回過神來要跳腳的時候,我們總能把證據找齊全吧?”
朱顏這個主意,主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
在還沒有具體的證據之前,先把網撒出去。
既在百姓中間打下了引導他們抵抗商門的基礎,又能噁心一下商門。
如果有那種心理素質差,耐不住性子的蹦躂出來,就更好了。
“不錯啊,學聰明瞭!”
宴楚歌毫不吝嗇對朱顏的褒獎之詞,“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看好你。”
朱顏出門在外也是有頭有臉的朝中女官,哪怕是朝中大員們見了她也得稱一聲“顏尚宮。”
可在宴楚歌和鳳玄冥身邊,她仍像是許多年前那個單純的小姑娘一樣。
僅僅是宴楚歌一句普普通通的誇獎,就能讓她開心的飛上天。
“謝皇后娘娘讚譽,屬下會努力的!”
開心的應了一聲,朱顏喜滋滋的去找同僚商議具體的策略,全然沒有忙活了一整天的疲憊
。
宴楚歌看的好笑,也沒攔着她,揮退隨從們後徑直入了光華殿。
兩個小傢伙已然安睡,宴楚歌躡手躡腳的洗漱完,偷孩子似的將乖乖並排躺的兩個小傢伙挪開一點,把自己塞進兩個小傢伙中間,左擁右抱,好不滿足。
就是閉眼前總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乾脆就不想了,悶頭就睡。
而另一邊,鳳玄冥正在瘋狂趕路。
還想着南境的戰事平息了就找司空鈺當面對質。
結果人還沒到南境,卻在自己的營帳裏看到了本以爲身陷囹圄的司空鈺。
聽到疾風稟報的時候鳳玄冥甚至有點沒反應過來,“你說誰來了?”
他不過是出門活動了下筋骨,怎麼就生出幻覺來了?
疾風無奈,“陛下,您沒有聽錯,的確是司空皇。
卑職之前見過司空皇幾次,對他也不算是陌生。”
說到此處,疾風語氣威頓,“而且,那位對您的稱呼,是皇弟。”
疾風的記性還不算太差,他清楚的記得四年前在雲中城時司空鈺對鳳玄冥私下裏的稱呼是阿硯。
哪怕是在朝臣面前,也僅是以太子或者皇兒代稱。
無論如何,疾風都覺得他還沒有糊塗到能將司空鈺對兒子和兄弟的稱呼混弄的地步。
那一瞬的遲疑,不是在懷疑自己的記憶,而是在提醒鳳玄冥。
果然不出所料,鳳玄冥聞言頗爲驚訝的怔了一瞬,隨即揮手,“所有人後撤一丈,沒有朕的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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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任何人不得上前。”
話說完,自己眼神定定的望了眼前簡陋的營帳片刻,才步伐堅定的走了進去。
鳳玄冥他們這支隊伍是急行軍的隊伍,離京二十多日也才第一次駐紮休息。
那座營帳雖是一國之君使用的,但也還是簡陋至極。
裏面除了一張宴楚歌着人特地給鳳玄冥做的架子牀和一張簡單的桌子,就再無別的東西。
看着簡單,實則也不怎麼複雜。
鳳玄冥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司空鈺身形筆挺的坐在桌子旁,素來充滿威嚴的人眼神有些空洞的定格在營帳的某處。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默然轉過頭來,眼神直直的看着鳳玄冥。
鳳玄冥也沒有立即開口,自顧自從營帳角落的鐵爐子上提起熱水壺給自己和司空鈺都倒了一杯。
“北燕的鹹奶茶,感覺你可能喝不太慣,要試試嗎?”
嘴上問着,手裏卻已經將滾燙的奶茶遞了過去。
司空鈺沒動杯子,眼帶考量,“我應該稱你一聲皇弟,還是該一如既往的叫你阿硯?”
“都可。”
鳳玄冥從容道:“不過我以爲司空爵已經是過去式了。
司空硯能穩定中央帝國朝堂,還能穩固和大乾的關係,我覺得這樣很好,你覺得呢?”
鳳玄冥對於自己佔據司空硯的這件事並不心虛。
他並未掠奪什麼,成爲司空硯這件事不是他自己能改變的。
也不是說他現在死了,司空硯就能活過來了。
可他也知道,這件事對
真正的司空硯的生身父母而言,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所以日後和司空鈺的關係如何,他將選擇權交給了司空鈺。
司空鈺也知道他不能怪鳳玄冥什麼,只是心情頗爲沉重的問了一句,“他是何時走的?
走的痛苦嗎?”
從司空硯變成司空爵,誰也不知道這中間經歷了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鳳玄冥也想說司空硯走的很安詳,讓司空鈺心裏好受一些。
可先不說司空鈺作爲司空硯的親生父親,有知道他孩子遇難真相的權力。
即便鳳玄冥有心隱瞞,司空鈺作爲一國之君,想知道什麼,也能輕易查到。
所以他答非所問道:“我已經爲他報仇了。”
鳳玄冥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他是怎麼變成司空硯的。
可哪怕時至今日,他還是能想起來那個在去往北燕的路上被埋在冰窟裏,毒發之時還在呼喚着“母后”的孩子。
獨孤若已死,曾經傷害過的那個孩子的人都已經伏誅。
他很難想象,如果司空鈺知道了當時的具體情況,會有多難過?
那個時候,他甚至連個發泄的對象都沒有。
讓他想不到的是司空鈺幾乎是用平靜到有些過分的態度接受了他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轉而情緒低迷的告訴他一個驚人的事情。
“嫣兒,跟你和弟妹一樣,變成了另一個人。
不過不同的是她是主動選擇了嫣兒,搶佔了嫣兒的身體。
弟妹說,她會想辦法幫把身體的控制權搶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