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衣着與營帳中的南越人又有所不同。
耳邊槍炮聲齊鳴,他卻絲毫不慌,“你瞧瞧,這都是宴楚歌那個女人帶給這個世界的。
你要與她爲敵,如此沉不住氣,可怎麼能行呢?”
男人即便明確的表示自己就是要與宴楚歌爲敵,言語間卻也還是不掩對宴楚歌能力的認可。
甚至言語間頗有些阮無眉敢跟宴楚歌作對,就要做好喫虧的準備的意思。
阮無眉不爽道:“宴楚歌時下也才二十有八而已,你不是說這些東西三十年前就有了嗎?
誰知道這些東西怎麼來的?
她若是真的如此厲害,豈會甘心屈居於一個皇后之位?
若本宮有這等厲害的武器,早就自己踹了鳳玄冥自己當女皇吧了!”
阮無眉言語間流露出的對宴楚歌能力的懷疑和自己同爲女性的優越感讓男人忍不住嗤笑出聲。
“稱呼而已,你莫不是忘了宴楚歌還有一個東洲王的封號了?
而且她名義上雖只是大乾皇后,可你什麼時候見過像她這樣能坐龍椅、掌羣臣、調軍隊的皇后?
就她如今的架勢,跟自己當皇帝有什麼區別嗎?”
阮無眉呆住了。
仔細想想,區別也是有的。
畢竟別的人當皇帝身邊可沒有鳳玄冥這樣一個聽話又能兜底兒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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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敵對的立場偏見,就從她自己瞭解的宴楚歌這麼多年來的經歷而言的話,她甚至覺得宴楚歌如果真的想當女皇,鳳玄冥未必不會讓位於她。
想到此,她不自在的眨了眨眼,“既然你覺得她如此厲害,爲何還要幫本宮與她爲敵?”
阮無眉用探究的眼神盯着男人。
對方帶着無數殺傷力巨大的武器找上他們,主動給她出謀劃策讓她在南越朝堂上站穩了腳跟。
甚至還在軍隊中有了一定的話語權。
可卻只有將鳳玄冥拖在南境這麼一個要求。
雖然對方一開始就表明對五洲大地的任何王朝和勢力都沒有任何圖謀,只圖一個鳳玄冥。
可她總覺得對方所圖沒有那麼簡單。
藉着對方的話頭順勢問出想問已久的問題,雖然心下好奇,卻也沒指望對方真的能回答自己。
沒想到一直以來神神祕祕,她問什麼都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神祕模樣的人今日卻異常的坦誠。
聽得她的問題,異常隨意的道:“因爲宴楚歌不屬於這裏,她有自己該去的地方。”
這話說的不算太清楚,可至少讓阮無眉確信了,他們的確不是衝着南越或者大乾的江山去的。
對方一再針對鳳玄冥,算計宴楚歌,大抵真的只是爲了宴楚歌而已。
火炮的聲音不但沒停,反而離他們越來越近,阮無眉到底是有所圖的,她完全沒辦法像那個男人那般淡定。
就在她急的想起身自己去觀察前線情況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衝入了營帳中,徑直走到男人面前,“大人,那邊出事了。”
男人倏然握緊了椅子扶手,“不是讓你們準備接應嗎,怎麼還能出事?
究竟怎麼回事?”
來人緊張的跪在地上,“他們撤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隊人來,不由分說的就對離司空他們進行火力壓制,導致離司空他們的隊伍被打散了。
目前離司空和竹大人都已經失聯了。
而且,據下面的弟兄們來報,奉命去帶那兩個小崽子的弟兄也失聯了。”
不久前還口口聲聲對阮無眉說要冷靜,要沉得住氣的男人一掌拍在了身側的桌子上。
“這個失聯,那個也失聯,你們是幹什麼喫的?
還有外面,按計劃西山口的炸藥應該已經啓動了,爲何還沒有絲毫動靜?”
……
來人被接二連三的質問搞的無比緊張,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跪地請罪,“請大人責罰。”
男人怒道:“立刻傳消息給聖君請求加派人手對宴楚歌和鳳玄冥進行全面擊殺。
做不到就實行全面隔離,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宴楚歌再他們碰面,否則……”
轟隆一聲巨響打破了男人惱羞成怒後的咆哮,緊接着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誰在外面?!”
男人警惕的意識到情況不對,立刻質問出聲。
下一刻,一道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營帳裏。
“與五洲大地隔了上千裏的扶桑人,對朕一家四口的生活如此之關切,朕是不是該感到榮幸呢?”
營帳門口,鳳玄冥就那樣大大方方的站着,一襲黑衣之外,再無絲毫遮掩。
視線掃過神情緊張的阮無眉,“堂堂南越長公主,爲了一些個死物淪爲區區扶桑閹人的傀儡,難怪南越最近行事是越來越沒品了。
還妄想着和處處一樣當女皇,出了同是女的,你有哪一點能與楚楚相媲美?”
阮無眉差點一口老血嘔出來,打架就打架,這怎麼還帶人身攻擊的呢?
不過,她也真不愧是一無所有還能躋身南越朝廷的女人。
即便被鳳玄冥懟的直想跳腳,“鳳皇也不遑多讓。
朝堂上說不欲與本宮和親,搞的一副貞潔烈男,誓死要爲宴楚歌守貞的模樣。
如今還不是趁着宴楚歌不在就來找本宮了?
怎麼,這是後悔了,又想與本宮和親了?
本宮可是非正室不當的,想好怎麼處理你的皇后了嗎?
本宮可不想一嫁人就多出一屋子姐妹來啊!”
鳳玄冥是真挺佩服阮無眉的。
默默緊張的鬢角都冒汗了,面上還能若無其事的胡說八道試圖拖延時間分散他的注意力。
只可惜,鳳玄冥今日雖是衝那男人來的,可既然撞見了阮無眉,自然也沒有放過的理由。
眼看阮無眉說話的功夫那男人都要跑了,他長臂微擡,一把半尺長的短刀就釘在了男人面前不足一拳的地方。
“相逢有緣,先生何必繼續離開。
方纔不是還說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朕跟朕的妻兒碰面嗎?
我們來聊聊啊,否則的話,你打算對我們怎麼着?”
笑話,要不是爲了觀察男人的動向,他哪來的那麼多耐心聽阮無眉那許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