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滿臉懵的回過頭來,宴楚歌表情和藹,“說到底都是爲了救自己人。
所以諸位,先行動起來再考慮敵我立場的問題,好嗎?”
如此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那些弟兄們就算再不想救南越人也只能先上手了。
再不說什麼,果斷拿起設備走向火場。
宴楚歌揚聲道:“人員還沒到齊,咱們的設備力量有限,大家自行挑選角度和滅火方法。
救人的同時別忘了保護好自己……”
吆喝了一嗓子,她自也操控着設備衝到了前方。
掛着投擲型的滅火器和揚聲器的無人機在沖天的火光中衝到朱雀城上空。
無人機的屏幕裏全是赤紅的火焰,根本看不到哪裏還有幸存者。
邊找角度,邊巡視着陷入火海中的朱雀城。
宴楚歌不忍的眯起了眼睛,隨即揚聲道:“朱雀城裏的人都聽着,本宮乃大乾皇后宴楚歌。
此番爆炸系南越朝廷與扶桑的交易。
扶桑以火器支援南越,南越作爲回報,炸燬朱雀城以替扶桑徹底掩蓋他們挑起五洲大地內亂的證據。
現在,我朝皇帝正在組織人員對朱雀城內所有人進行人道主義救助。
無論敵我,都以救人爲主。
如倖存者,請盡力弄出一些動靜,引救援人員前去滅火救人。
如期間有人膽敢攻擊我方救援人員,無論何人,我方救援人員會就地處決。
希望諸位配合,自己不想活也別斷他人生路!”
話音落下,咚!
一聲沉悶的鐘聲響起,緊接着,一聲比一聲洪亮的鐘聲響起。
宴楚歌迅速操控着無人機尋過去,就看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
因爲院子裏有一個不小的水潭,裏面藏了不少人。
院子中央掛着一座銅鐘,彼時一個看不清相貌的人正在費力的敲鐘。
城內早已經是一片火海,哪怕那院中有水潭,也僅僅是水潭那一塊區域勉強算得上是一塊安全之地。
宴楚歌在煙火瀰漫中艱難的識別着無人機屏幕上的畫面。
直到確認了逃生通道,才揚聲道:“恩養院的人聽着。
你們後方的房子隨時有倒塌的危險,你們必須儘快轉移到開闊地帶去。
現在我將會在正門方向爲爾等開闢一條逃生通道。
沒受傷的成年人帶上輕傷員和孩子……”
隨着話音落下,幾顆投擲型滅火器同時從高空中落下,相繼砸在恩養院大門的方向。
宴楚歌說要爲對方開闢逃生通道,就真的將恩養院到外界開闊地帶的路都清了出來。
也多虧恩養院外是一片青石板地,纔沒有浪費太多的滅火資源。
而那恩養院裏卻也不全是孩子,甚至可以說青壯年比孩子多太多了。
就連宴楚歌也不知道,朱雀城的恩養院其實就是南越朝廷免費的種子站。
朝廷養大的孤兒再由朝廷徵用去爲南越征戰。
在此之前沒人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畢竟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在所有人眼裏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當城裏的正規軍都撤走了,他們卻被拋棄在火海里,被敵國的帝后所救之時,他們一直以來的信仰坍塌了。
“快!
快帶孩子們撤!”
那些臨時被安置在恩養院的南越將士們拎着自己甚至都不認識的孩子們拼了命的往外跑。
宴楚歌的聲音通過無人機傳遞到他們耳中,“左前方,避開那道牆,快、牆要塌了……”
轟隆一聲,被燒的灼熱的土牆轟然倒塌。
揚起的塵土都帶着灼熱的溫度。
前方又是一個滅火器落下來,終於將逃生通道徹底打開。
而宴楚歌轉了一圈兒也發現如果城裏被困的人不主動製造動作引導,在漫天的煙火中她的無人機就跟個瞎子一樣,什麼都看不到。
她這個暴脾氣,瞬間就上頭了。
等到眼神定格的瞬間卻發現她懷揣憐憫救的所謂孤兒竟然是一羣南越大兵的時候,這個暴脾氣瞬間就忍不住了。
然而火海面前,她做什麼都顯得太沒有道德,於是她毫不猶豫的開啓了嘲諷技能。
打又不能打,火上澆油也不合適,嘴炮攻擊一下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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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才從火海的包圍中逃出生天的衆人就聽到宴楚歌踐嗖嗖的聲音傳來。
“嘖,怎麼是一羣大頭兵啊!
本宮還以爲是可憐的孩子們呢?
我說你們的將軍、皇帝和王爺呢,炸城的時候沒告訴你們一聲啊?
哎喲,可憐兒見的……”
正忙着清點人數的那些南越大兵們無語的盯着頭頂上盤旋的無人機,只想找個東西把那玩意兒給砸了。
甚至有人真的拿起了土坷垃,只是太燙了又扔出去了。
雖然沒東西砸無人機,卻還是怒道:“你憑什麼說我們被拋棄了?
你說是我南越朝廷炸的朱雀城就是啊?
你有證據嗎?”
……
那人長得五大三粗,看長相就跟個莽張飛一般,說話也很衝。
但他也的確說中了在場那些人的心思。
本來還在爲劫後餘生而心有餘悸的衆人聽到他的話,爭先恐後的衝着無人機嚷嚷,“對啊,你憑什麼說朝廷拋棄我們了?
朝廷就算要炸也應該炸你們纔是,爲何要炸我們?
我看就是你們這羣東乾人炸了朱雀城,挑撥離間的……”
沒有人願意接受被自己效忠的朝廷拋棄的事實。
哪怕那些大兵都是南越最底層的人也不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的事情。
宴楚歌也真是欠,一時半會兒拿幕後之人沒辦法,就拿這些倒黴鬼撒氣。
聽他們才從自己手下逃出生天,這會兒又來氣勢洶洶的質問。
當即踐嗖嗖的回了句,“哦豁,是嗎?
本宮炸了朱雀城,又來救你們,本宮好閒哦!
你不然出去看看這朱雀城裏可還有一個你們南越的達官顯貴?
找到一個都算我輸行可好?”
那一句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哦豁”冒出來,那些南越大兵們瞬間就萎靡不振了。
南越和大乾的戰事在朱雀城僵持了快半年,朝廷的對戰態度下面的人是能感受到的。
南越從一開始,保護朱雀城的心就沒那麼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