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歌回頭望了望軒轅臺的高處,那裏有好幾個探頭正對着軒轅臺的四周。
它們會替她記住每一個對她和鳳玄冥惡言相向,或者大打出手的人。
日後回來,或許不會報仇,但也絕不會忘記。
而不出她所料的,對方費了那麼大勁才逼的她和鳳玄冥動搖,又怎麼可能甘心在這種時候功虧一簣?
宴楚歌話音落下,人羣中便響起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
宴楚歌看着這副場景,直接開口,“來人,呈龍鳳袍,請龍鳳印!”
一聲令下,早就準備好的朱顏立刻走上前。
她手裏並沒有拿什麼東西,可身後卻跟了一溜兒的宮女太監。
小太監們捧着一個個精緻的箱子,裝的是龍袍。
小宮女們則捧着鳳袍。
玉璽和鳳印則被徐林親自端在托盤裏,直接呈到了二人面前。
宴楚歌看着這陣仗,像是不捨,又像是打趣,“好傢伙,我就這麼幾身兒鳳袍,你全給我搬來了?”
鳳玄冥寵溺的捏捏她的後頸,旁若無人道:“拖泥帶水不是我們的風格,要留就全都留下,要走就全都毀掉。
別擔心,不是鳳袍,你也還是會有各式各樣漂亮的衣裙穿,差不了你的。”
“這還差不多!”
兩個人在衆目睽睽之下閒聊着,好似被逼退位,失去帝后之位這種放在常人身上能把天下攪的天翻地覆的事情他們卻根本不在乎似的。
一回頭,卻又是那種令人心梗的眼神。
“都想好了嗎?
究竟想不想讓我們退位。”
她漫不經心看着那些人,“說實在的,搬家挺麻煩的,要是能不退,本宮還是挺想留下的。
瞧瞧這漂亮的鳳袍……”
宴楚歌不過稍稍露出一些對後位的留戀,人羣中就迫不及待的爆發出一聲“退位!
必須退!
昏君,妖后,你們不配當大乾的帝后,退位……”
一有人開口,這話茬就打開了。
漫天的昏君和妖后退位的喊聲震耳欲聾。
有些人手裏還提着籃子,不難想象那裏面是什麼東西。
無非就是沒什麼殺傷力,但能讓人難堪的碎石頭爛樹枝而已。
可能還有一些從菜市上找來的爛菜葉,不過不會太多。
畢竟大乾建立十多年,宴楚歌和鳳玄冥努力了這麼久也只夠讓百姓們喫飽穿暖而已,還沒有奢侈到有那麼多臭雞蛋、爛菜葉用來打人的地步。
眼看呼聲越來越高,羣情激奮,宴楚歌舉手嘭的一聲。
堪比爆炸的聲音突兀又劇烈,成功嚇得在場的人全都噤了聲。
宴楚歌臉上笑容依舊,語氣卻格外森冷,“我說各位,過分了啊!
區區帝后之位,你們想要只管拿去便是。
昏君妖后的罵名本宮和陛下卻是不認的。
來來來,你們倒是說說,陛下所做之哪件事顯得他是個昏君了?
誰最先說的來着,你是吧,來來來你上來說……”
她說着話長臂一伸,靈活的鞭子就直接把人從人羣中裹挾到了軒轅臺上。
在場的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震驚到了。
那個被甩到擂臺上的人驚恐的瞪着眼睛,人已經站在宴楚歌和鳳玄冥面前了還沒反應過來,完全一臉懵的樣子。
徐林驚的差點把手裏的玉璽和鳳印都丟下去了。
不敢對宴楚歌說什麼,下意識的叫了一聲,“主子……”
希望鳳玄冥能稍稍約束一下宴楚歌,讓她別瘋的如此徹底。
卻不想鳳玄冥只一臉寵溺的看着宴楚歌,“怕什麼?
讓她玩兒吧,反正今日就不幹了,他們都不怕,你怕什麼?”
鳳玄冥這話說的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甚至刻意用內力將聲音放了出去。
軒轅臺周圍的人聽到的聲音感覺就像是尋常聊天時的樣子,可實際上幾乎軒轅臺周圍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他那話。
大臣們也就算了,他們的身份干係重大,鳳玄冥和宴楚歌也有意在離開之前給大臣們一個反應的機會。
所以大臣們是知道宴楚歌和鳳玄冥是真的要走的。
![]() |
![]() |
聽到鳳玄冥的話,不僅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反而覺得鳳玄冥說的挺有道理的。
不只是鳳玄冥這樣認爲,就算是他們,一想到兢兢業業辛苦那麼久,旁人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恩將仇報,他們也懶得再用各種規矩自我約束。
臨行前不放肆一波,都覺得對不起自己那麼多年的付出。
然而軒轅臺下的百姓們就有點喫不住了。
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逼鳳玄冥和宴楚歌退位而已。
如果宴楚歌和鳳玄冥早已經做好退位的準備了,他們這會兒做那出頭鳥,不是腦子有病嗎?
就在衆人心思各異之時,宴楚歌則淡定自若的盯着那個被他抓上來的人,“說啊,那麼多人,就你喊昏君和妖妃喊的最起勁了。
讓你說說陛下哪兒像是昏君,本宮又哪裏像妖后,怎麼這麼半天都想不出來呢?
在場這麼多人,本宮又不能拿你怎麼樣,怎麼,不敢說,還是說不出來啊?
南越皇帝身邊的暗衛……”
眼看宴楚歌就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和來歷了,那人慌道:“你一個女人都能站在軒轅臺上在衆目睽睽之下大放厥詞,這還不是他是昏君,你是妖后的證據嗎?
古往今來,哪有後妃像你這般插手朝政,涉足軍政的?
又有哪個皇帝像他一樣不顧前朝後宮,被一個妖后蠱惑,任由牝雞司晨的?
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們用着大乾的銀錢和將士去救南越的人,不就是因爲南越朱雀城主是你的朋友嗎?
你爲了一己之私,用大乾百姓的辛苦錢和大乾王軍將士們的性命去倒貼南越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他話說到一半,人就被拖了下去。
“好了你不用說了,除了牝雞司晨,你也說不出點別的來了。
就這麼點兒東西,還不如朝堂上那些老傢伙呢!”
她說着,轉身看向臺下,“讓我看看,還有誰方纔喊的比較大聲……”
親眼看着自己的夥伴兒被宴楚歌玩兒的團團轉,別說是普通百姓了,就是那些個南越的探子都不敢冒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