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讓章家人見識到秦舒窈的聰慧與豁達,雖然流落在外、於一個小山村裏生養長大,可她骨子裏依然帶着章家人的秉性做派。
血濃於水的親情讓秦舒窈很快融入了這個大家庭,叔叔與堂哥們自然不必說,嬸嬸與堂嫂們待秦舒窈也極好。
尤其是樊春萍,在聽說秦舒窈千里救夫、上戰場殺敵的事蹟後,又是激動又是欽佩。
“什麼?你還會用步槍?我都沒摸過步槍哎!”
樊春萍也出身軍門世家,從小就喜歡弄刀舞槍,當年若非她母親的阻止,她也是要參軍入伍上戰場的。
秦舒窈笑,說道:“我聽雨薇堂嫂說,你的槍法是全警隊最厲害的!”
聽到這話,樊春萍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李雨薇還能說我的好話?我以爲她恨死我了!”
畢竟自打她進了門,就看不慣李雨薇的行事作風,明裏暗裏沒少挖苦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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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麼問過雨薇堂嫂,她說一碼歸一碼,不能因爲一點小摩擦就故意詆譭你的名聲,她只是有私心,並沒有壞心!”
樊春萍神情複雜,許久嘆了一口氣。
“我不是故意欺負她,我只是怒其不爭,明明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卻低聲下氣跪着生活,不光丟了她的臉,也丟了章家妯娌的臉!”
但她從未在背後說過李雨薇半句壞話,就算罵,也是罵在當面,主打一個堂堂正正!
甚至好幾次有外人議論李雨薇,她還挺身而出與那些外人爭吵,保全李雨薇的名聲呢!
秦舒窈知道樊春萍的人品。
或者說,能被章家認可的女人,或許在其他方面有瑕疵,但在人品方面都不會有問題!
正說着,李雨薇從外面進來,手裏還拎着兩袋子蘭城有名的點心。
自從秦舒窈回來後,李雨薇就不再模仿秦姿年輕時的裝扮。
她燙了個時髦的髮型,穿着流行的收腰呢子大衣,腳上蹬着一雙小高跟鞋。
李雨薇發現了,自打她做回自己,丈夫就格外黏人,尤其是那天燙完頭髮,丈夫晚上回家望着她的眼神,那叫一個炙熱喜歡。
當晚他們夫妻的動靜有點大,以至於第二天婆婆隱晦提醒她悠着點,別再傷到身體。
“小幺,這是咱們當地的酥油點心,你嚐嚐喜不喜歡!”
李雨薇拿出一盒點心放在秦舒窈面前,又將另外一盒棗泥酥遞給樊春萍。
“這是你喜歡的棗泥酥,你一會兒回單位時帶着,加班熬夜時墊墊肚子!”
樊春萍有些詫異。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棗泥酥?”
她該不會是暗中監視她,好伺機報復吧?
“我知道章家每個人的喜好,討好巴結落個好名聲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李雨薇笑了笑說道:“家人之間,不就應該互相關心照顧嗎?”
樊春萍“哼”了聲,嘴角卻隱隱帶着笑。
“難怪爺爺奶奶喜歡你,你這張嘴是真能哄人開心啊!”
說罷,妯娌二人相視一笑,恩怨都隨着這一笑勾銷了。
“小幺,我聽說前線的戰事要結束了!”
樊春萍喫着棗泥酥,嘴裏有些含糊不清。
“你怎麼打算的?”
秦舒窈知道樊春萍口裏的“打算”是指她與陳啓瀾的事。
回到蘭城已經一個月有餘,陳啓瀾像是人間蒸發,別說電話了,就是書信也沒一封。
大家雖然沒提這一茬,但都替秦舒窈擔心。
連秦姿都罵丈夫不該在南疆時說“章家不認陳啓瀾這個女婿”之類的狠話。
“不管如何,他們結婚了,你還真打算讓他們離婚不成?”
聽到妻子的抱怨,章羽堂卻胸有成竹。
“哼,他要是沒有那本事,離了婚又如何?我章羽堂的女兒還能沒人要?”
看着妻子又要擰他,章羽堂忙喊道:“你就算不相信我,還能不信女兒選人的眼光嗎?”
是,若陳啓瀾不是良人,秦舒窈又怎麼會千里奔赴南疆救夫呢?必定是他值得她以死相救!
不同於章家其他人的着急擔心,在陳啓瀾“失聯”的一個多月裏,秦舒窈淡定得很。
虎子兄妹已經在章家的安排下進了大院子弟學校讀書,羊倌爺爺與瞎子奶奶也放心離開蘭城回小鎮生活。
秦舒窈每天除了陪章家二老聊天喝茶,就是逛街買東西,沒辦法,她手裏的錢多得很,不買點東西都對不起這些錢!
“等唄!”
秦舒窈喫着酥油點心,一臉滿足讚賞。
“不愧是雨薇嫂子買的點心,味道確實好!”
當事人不急,兩個嫂嫂卻急得不行。
“我聽說陳啓瀾那位後媽在京城給謀了一門婚事,現如今那個女人也在南疆戰地醫院,你不在,萬一他們再……”
李雨薇說道:“見面三分情啊!”
聽到這話,秦舒窈有些詫異。
她詫異的不是婚事,畢竟她早已知曉,甚至見過緋聞女主龔佳佳了。
秦舒窈詫異的是李雨薇怎麼知道這檔子事?
“京城都傳遍了,說陳啓瀾打完仗就要回京與龔佳佳結婚,甚至有人親口問陳啓瀾那位後媽,人家也沒否認呢!”
李雨薇一邊着急,一邊又替秦舒窈打抱不平。
“這陳傢什麼意思?明明陳啓瀾都娶了你,他們還和龔家說親?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嘛!”
樊春萍嗤笑。
“這不是很正常嗎?你以爲所有名門都像章家這樣正派嗎?”
別說苗新榕是陳啓瀾的後媽,就是她的親媽,當初也爲了利益權勢而逼着她嫁給京城某權貴之子。
那權貴的兒子在外拈花惹草一屁股風流債,聽說私生子都有好幾個了,然而親媽不在乎,還說這纔是有本事的男人。
後來她嫁進了章家,親媽這才消停了些。
在利益和權勢面前,人倫道德根本不值一提。
秦舒窈和苗新榕打過交道,太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麼惡毒與卑鄙了。
雖然不清楚她在搞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苗新榕是在找死。
說什麼就來什麼,沒兩天,有個自稱陳啓瀾二舅的人找到章家。
“這就是我們的意思!”
那位二舅趾高氣揚坐在章家客廳裏,翹着二郎腿,大刺刺抽着煙,時不時一口痰吐在地板上,極其噁心。
“雖然你們家也是軍門之後,但蘭城這地方偏遠,怎麼有資格與京城相提並論呢?爲了給你們留幾分面子,離婚的事,你們自己提!”
章羽堂不在家,章家二老也去療養院了。
聽到這個混賬的話,章甘嶺起身就要揮拳揍人,秦姿攔住了兒子。
“據我所知,陳啓瀾只有一個舅舅,叫陸晉中,你這個所謂的二舅,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男人有些惱羞成怒。
“讓你們自己提離婚,是爲了給你們留面子!真要是等陳啓瀾提出離婚休了你女兒,你們就真成笑柄了!”
“笑柄?什麼笑柄?”
秦舒窈站在樓梯口,看着眼前這張與苗新榕有幾分像的面孔,心裏很清楚對方的身份。
苗新榕的弟弟,苗新貴唄!
“陳啓瀾婚姻存續期間,你們給他再說親,這事兒不管說到哪裏都是陳家不佔理,我都是受害者!”
“還有,陳釗知道你們在京城搞出來的這些事嗎?”
秦舒窈目光灼灼看着苗新貴。
“陳啓瀾的舅舅我肯定認,但不是認你,舅舅我只認一個,他叫陸晉中!”
說罷起身,秦舒窈給章甘嶺使了個眼色。
“大哥,麻煩你了!”
章甘嶺秒懂,摩拳擦掌走向苗新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