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一喜,上前就要擁抱陳啓瀾,可忽然發生了爆炸,陳啓瀾被巨石埋沒,瞬間就沒了蹤影。
“啓瀾!陳啓瀾!”
猛然之間,秦舒窈睜開了眼睛。
只見繁星如水,風從四面八方吹來,這個夜晚無比靜謐。
原來是夢啊!
秦舒窈吐了一口氣,捂着自己怦怦跳動的心臟。
正要起身活動痠痛的腿腳,忽然,一道亮光從遠處升起,在秦舒窈的眼神注視下,那亮光落在九龍臺。
下一秒,爆炸聲讓整座山巒微微晃動。
“這幫狗雜種又開始放炮了!”
尤南猛然站起身來,忍不住怒罵。
“一想到這些炮彈會落在我們的戰士身上,我就想弄死那幫雜碎!”
江淮禮也準備開罵,忽然,他喊道:“不對!不對!”
“不是他們在開炮,是我們的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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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窈的聲音有點抖,她指着遠處的天空說道:“看到了沒?炮彈是往這邊落的,是我們的軍隊在反擊!”
衆人一陣沉默,忽然,金奎跳起來。
“哎!哎!那就是說,你男人他們已經把方位發給咱們的軍隊了!他們,他們這會兒就在九龍臺?”
他們這一趟的任務是什麼?
就是來救秦舒窈的男人啊!
秦舒窈嚥了咽口水,她忽然往外奔走了幾百米,幾乎將自己暴露在敵軍的射擊範圍之內,而同時,她能隱約看到九龍臺的情況。
只見九龍臺上火光沖天,似乎還有人從山上墜落,甚至秦舒窈能聽到隱隱的慘叫聲。
這一次沒有打空,我軍的炮彈盡數落在敵軍的火炮陣地上!
“打中了!真的打中了!”
拉木站在秦舒窈身邊,看到九龍臺沖天的火光,他忍不住興奮大喊。
這一刻,秦舒窈激動到捂住嘴,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救人!快去救人!”
餘翹楚臉色蒼白,她彷彿看到了什麼。
“受傷了!他們都受傷了!流了好多血!甚至還有端掉的腿和胳膊!”
她在哭,在說着只有秦舒窈能聽懂的話。
“他們被困住了,那是溶洞的某一處,可是溶洞這麼長,我……我……”
秦舒窈突然想起夢裏的三岔路口。
水流往左邊的溶洞奔涌,陳啓瀾站在右邊的溶洞臺階上朝她笑。
“尤南,上山!”
秦舒窈沉聲開口,將子彈壓進槍膛裏,又拿起幾枚手榴彈裝進外套口袋。
見狀,餘翹楚也學着秦舒窈的動作拿起了槍。
爲了救她的男人,她什麼都不怕了。
尤南帶着所有人開始爬山,這條路極其隱蔽,卻也陡峭難行,尤其是深夜上山,簡直是危險重重。
“我們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爬到山頂,再從前山的路下山直奔九龍臺,路好走,但極可能遇到敵人。”
“不能上山頂,山頂肯定有敵軍的崗哨。”
秦舒窈幾乎不假思索的,否了爬到山頂的路。
“第二條就是從半山腰的絕壁上繞過去,但是路很窄很危險,最窄的地方只能勉強供一個人側身通過。”
“一腳踩空就全完了。”
短暫沉默後,秦舒窈看着衆人問道:“我再給每個人加兩千塊,所以我希望每個人都能活着回去!”
“多少幾個敵人,比加錢來得痛快!”
金奎率先開口,說道:“就走半山腰的路,我打頭陣!”
有了金奎的帶頭,其他人也紛紛選擇了第二條路。
尤南從前跟着父親走過半山腰這條路,但那是在視野很好的白天。
然而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他沒有太多猶豫,帶頭穿過一片樹林,很快,就踏上了半山腰險峻的小路。
“貼着崖壁小心往前挪,注意腳下的坑,千萬不能摔跤!”
在這條路上,容不得出半點錯,一旦走錯半步,就是粉身碎骨。
秦舒窈走在金奎後面,她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可一想到陳啓瀾還在等着她,她就能克服所有的恐懼。
時不時有石塊往下墜落,甚至有蛇蟲從他們手上爬過,但沒人敢做出劇烈的動作,努力保持着鎮定。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秦舒窈的雙腿顫抖到無法控制時,前面的尤南忽然鬆了一口氣。
“到了!”
翻過一塊巨大的石頭,終於,秦舒窈一行人站在了寬闊安全的地方。
一直沒說話的餘翹楚確認他們已經通過危險路段,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害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容我緩緩,容我休息五分鐘,我的腿……抖得還厲害!”
沒有人嘲笑餘翹楚的發抖,因爲包括尤南在內,每個人的腿都在顫抖。
“這幸虧是晚上,你們看不到周邊的情況,恐懼感還能減輕一些,若是白天經過這條山路,往下看一眼,你們的魂兒都得散!”
尤南擦去額頭的汗水,露出放鬆的笑容。
秦舒窈往東方眺望,只見天際已經露出魚肚白,有朝霞在天邊翻涌。
算一算時間,他們經過這條險峻的山路,竟然用了將近一個小時。
天色微亮,江淮禮探出頭去看那條他們經過的路,只一眼,他就忍不住驚呼。
太險了!真的太可怕了!
往前走了一公里,九龍臺的軍營已經進入了衆人的視線範圍。
戰火還在燃燒,巨大的煙霧籠罩在上空,幾十輛軍車正往山下駛去,顯然,敵人放棄了這處陣地,正在撤退中。
秦舒窈沒有尋找溶洞的入口,她冒着被發現的危險直奔軍營。
能讓我軍的高射炮精準命中敵軍的火炮陣地,這就說明陳啓瀾等人是在極近的距離發出了座標。
我軍的炮火襲來時,他肯定還在附近,因爲他要根據炮彈的落點不斷修正座標位置。
在距離陣地一公里多的時候,他們遭遇了第一波敵人。
但這些敵軍因爲在睡夢中遭到了轟炸,此刻像是喪家之犬一般逃竄,甚至有人連武器都沒有。
秦舒窈毫不猶豫舉起了槍。
她知道仁慈的後果,因爲這些逃兵一旦迴歸到大部隊,遲早還要殺回來,甚至帶着更強大的殺傷力。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這一隊敵軍幾乎沒有反抗能力,很快就被消滅掉。
“舒窈,我剛纔……也殺了一個!”
餘翹楚的聲音有點顫抖,又帶着一點興奮。
“我起初是害怕的,但一想到他如果不死,回頭可能會殺死我們,我就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