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晚的心裏面是委屈的,眼圈慢慢酸澀,變得一片通紅,她一拳砸在了慕時衍的身上,切齒道,“混蛋,你說呢!”
那時,她多希望他陪在她的身邊啊……
現在他還說這些幹什麼?
慕時衍聽着,心中疼痛不已,站在原地,任由雲晚晚發泄着。
待她發泄夠了,他抱住了她。
兩廂都在痛着。
雲晚晚在他的懷中忍不住流淚,又覺得自己這樣過於狼狽,將這份難受吞沒了下去,咬着牙擡頭,卻見慕時衍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是瘋狂涌現出的自責。
“昔日,我以爲你是恨我,連帶着孩子一同拋棄……”
慕時衍想要拭去她的淚,擡手卻發現是千斤重,一片沉重。
雲晚晚的心中顫了下,默默垂目調節了下情緒,故作灑脫說道,“誤會說清楚了就好,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以後只要你別和我搶孩子,再攔着我見他們就好!”
“不會,你是孩子們的母親,你想見就見。”
慕時衍哪裏還有臉再那般做,他撫上她的眼角,擦拭了拿令他心痛的淚痕,指腹觸及,雲晚晚卻像是燙到一般,飛快的避開了,他的手指僵硬在了半空中,上面還沾染着些許的溼濡。
“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
雲晚晚後退一步,看着慕時衍怔怔的面孔,她的情緒凌亂,飛快轉身離開了庭院。
原地,只剩下了慕時衍一個人,背影寂寥。
他的手垂落了下來。
心底裏升起了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六年的‘雲晚晚’,在慕時衍的眼中,的確是稱得上性情大變,再加上他之前明顯察覺到,雲晚晚有什麼祕密在瞞着他,卻還無法調查到,很是奇怪,導致矛盾不斷的演化,形成了彼此之間的溝壑。
如今小翊身世的真相大白,讓慕時衍意識到了自己對雲晚晚的偏見,慕時衍仔細想想當年她突然提議於他分開,還和楚北堂糾纏不清,和外人花天酒地的事,有着明顯的不對勁在。
慕時衍不想要再錯過了。
他想要將這些問題,全都搞個清楚。
將那段未知的空白,一點一點的填滿……
慕時衍在原地待了良久,才走了出去,他喚來了姜生,吩咐了起來,“你去調查一下那個臨月國師,當年究竟爲何對付她?”
國師爲何要偷走小翊?
不僅如此,慕時衍還懷疑六年前的事不對勁,也叫姜生去追查了起來。
姜生一愣,馬上應了下來。
![]() |
![]() |
雲晚晚今夜依舊宿在了十五的房間。
她回去之後,也忙活了起來。
寧娘固然有錯,卻也是被威脅,且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而趙家父子,屬實無辜,就給了他們一筆銀子,叫他們在危機沒有徹底接觸前,繼續留在孟知府的府邸,孟知府沒有異議,且還給小四兒請了先生來教學,比他們在萍鄉要好的許多。
至於那個國師清羽,雲晚晚肯定是不會放過!
不管這個貨的目的是什麼,終歸是因爲他,她和小翊母子分離五年……
要是能咽的下這口氣,那雲晚晚就不再是雲晚晚了,馬上就給自家父皇,也就是臨月帝王寫起了書信,將真相寫在了上面,慕時衍料到雲晚晚會這樣做,連夜拷打了清風,又給雲晚晚送了一份口供。
清風是個硬骨頭,一開始什麼都不肯說,可再硬的骨頭,也挨不住那些刁鑽的酷刑,到底還是承認了——
國師清羽,命他追殺趙家父子的事!
證據鏈完善,且是鐵證如山,就算清羽是國師,也難逃臨月律令。
雲晚晚很想要親自去一趟臨月,看到那國師下場,再拷打一番他謀害自己的原因。
可,她的三個孩子們還在大景……
且小翊是很不願意離開慕時衍的。
思來想去,雲晚晚就在信上讓她父皇辦了這件事,密封之後,就交給了暗衛,叫他們快馬加鞭送回臨月,這才安心和十五睡了。
次日一大早,慕時衍起牀之後,就去了御醫那邊一趟,接着,去了十五那邊的屋子。
誰料,雲晚晚起的比他還要早,等他去了,人早就不見了。
“你家主子呢?”
慕時衍只好站在門口,問起了十五。
十五愣了下,覺得這段時間雲晚晚和慕時衍相處的還算和諧,就如實說了出來。
“方纔有人來找公主,公主出去了,攝政王是有什麼事嗎?”
慕時衍的手指握緊了手中的藥膏。
雲晚晚的手腳被綁的地方受傷破皮,他一早過來,是爲了將這個白玉藥膏給她。
“本王自己去尋她。”
說完,慕時衍就直接離開,去了驛站前院那邊。
不過,他的心裏面也有些好奇,誰這麼一大早的來找雲晚晚?
隨後——
慕時衍就知道了來人是誰。
他的腳步頓住,俊美的面孔變得無比的難看。
楚北堂!
這粘牙的男人,居然也來到了丹城……
意外的人,不止是慕時衍,還有前廳內的雲晚晚,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滿是驚詫。
“楚北堂,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我去文州做生意,聽人說你來了此地,反正都要路過,就過來瞧瞧你。”
楚北堂解釋,他的話說到一半,就注意到雲晚晚破皮的手腕,他冷峻的眉頭一緊,面色都變了。
“你的手怎麼回事?”
雲晚晚一愣,要不是楚北堂提及,她都忘了自己還有點傷。
“小傷罷了,沒什麼大礙。”
楚北堂緊蹙着的眉頭卻一直都沒有鬆開。
“這算什麼小傷?!你且先在這裏等我一會,我很快回來。”
“……啊?”
雲晚晚錯愕,緊忙起身,楚北堂就已經出門,他幹什麼去?
一刻鐘後,楚北堂再次折返回了驛站,手中多了一罐藥膏,是他從外頭的醫館買的。
“怎的這樣不愛惜自己,萬一留了疤怎麼辦,孩子們看到會有多心疼?”
楚北堂一臉嚴肅,雲晚晚被訓的有些尷尬。
他繼續追問,“還有哪裏受傷了?”
雲晚晚只好如實說,“好像腳腕也是……”
楚北堂要打開藥罐的手一頓,無奈道,“那此處就有些不太方便了,去我客棧吧,我給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