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可憐的宋昔栢

發佈時間: 2025-08-10 09: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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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可憐的宋昔栢

十日後,烈日炙烤着採石場,空氣中瀰漫着塵土和汗水的味道。

宋城青的雙手早已磨出了血泡,每一次揮動鐵錘,都像是將皮肉撕裂一般。

他的衣衫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背上,沉重的石塊壓得他幾乎直不起腰來。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敲擊聲和監工的呵斥聲,混雜着痛苦的喘息。

趙氏的情況更糟,她的手掌早已血肉模糊,指尖因長時間用力而顫抖不止。

她的臉上沾滿了灰塵,汗水順着臉頰滑落,留下道道泥痕。她的雙腿像是灌了鉛,每走一步都彷彿踩在刀尖上。

她的眼神空洞,嘴脣乾裂,喉嚨裏像是被火燒過,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監工的鞭子時不時抽打在他們的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宋城青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倒下,但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眼前的石塊和塵土彷彿在旋轉。趙氏終於支撐不住,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宋城青想要去扶她,卻被監工一腳踹開,重重摔在地上。

“啊!我可是堂堂相爺,你們怎麼敢這麼對我?”

監工怒喝一聲:“相爺?有個屁用,如今你已經不是相爺了,看看這裏面的人,哪個從前不是高官?哪個不是高高在上,衆星捧月的少爺小姐?”

說着,監工舉起鞭子朝着一旁一指:“瞧見沒,這位自稱是韓家的小姐,不喝水只喝牛乳,不喫陳米只吃新米……瞧瞧她現在,連土都喫!”

韓茶兒原本細嫩瑩白的臉,如今像是樹皮一樣粗糙,她對着監工點頭哈腰。

……

宋曦希坐在雕花窗邊,手中捧着一盞清茶,茶香嫋嫋,卻掩不住她眼底的冷意。

金釗站在一旁,低聲彙報着採石場那邊的情況:“宋城青和趙氏雖然每日勞作辛苦,但勉強還能支撐,未曾倒下。”

宋曦希輕輕抿了一口茶,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幽幽地說道:“都已經過去十日了,他們竟然還能繼續撐着?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她的聲音輕柔,卻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彷彿冬日裏的冰刃,直刺人心。

她放下茶盞,指尖輕輕敲擊着桌面,眸中閃過一絲算計:“既然他們還能撐,那我們就送上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擡眼看向金釗,語氣淡漠卻不容置疑,“將宋昔栢的消息傳給宋城青和趙氏。”

宋昔栢若是自己有本事也是能逃出去的,可是他自己沒本事,被南靖國的國主拿捏的死死的。

金釗微微一愣,隨即低頭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北疆那邊早已傳來消息,叛亂雖被平定,但宋昔栢卻在混亂中被鄰國南靖抓了去。

南靖是女尊國,男子地位低下,而宋昔栢相貌俊美,很快便被南靖國主看中,強行納爲男寵。傳聞他日日被折磨,受盡屈辱,甚至無法下牀。

宋曦希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前,望着遠處灰濛濛的天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她低聲喃喃:“宋昔栢,你曾經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和大姐姐宋昔年一起欺負我,如今卻淪落至此,真是諷刺。”

 

採石場內,宋城青和趙氏正艱難地搬運着石塊。他們的雙手早已血肉模糊,衣衫襤褸,臉上滿是疲憊與絕望。

突然,一名監工走了過來,冷笑着將一封信扔在他們面前:“你們的好兒子,宋昔栢,如今可是風光無限啊。”

宋城青顫抖着手撿起信,打開一看,臉色瞬間慘白。信中詳細描述了宋昔栢在南靖的遭遇,字字如刀,刺得他心如刀絞。

趙氏湊過來看了一眼,頓時癱坐在地,淚水奪眶而出:“昔栢……我的昔栢……怎麼會這樣……”

宋城青緊緊攥着信紙,指節發白,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不……這不可能!”

“我兒是天之驕子,我兒是打了勝仗的大將軍!”

他的聲音沙啞而絕望,彷彿一頭困獸,掙扎在崩潰的邊緣。

趙氏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抓住宋城青的衣袖,聲音顫抖:“城青,救救昔栢……他是我們的兒子啊……”

宋城青卻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一片空洞。

他知道,自己早已無能爲力。曾經高高在上的相府公子,如今卻連自身都難保,又如何去救遠在南靖的兒子?

監工冷眼看着他們的痛苦,嗤笑一聲:“你們還是省省力氣吧,好好幹活,別想着那些沒用的。”

宋城青和趙氏癱坐在地上,彷彿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他們的眼中再無光彩,只剩下無盡的絕望與悔恨。

宋城青猛地咳出一口血來,趙氏也暈死了過去。

監工拖了兩日去找郎中來給二人治病,可二人鬱結於胸,身上又受了鞭打,不久就嚥氣了。

……

宋曦希踏入宋府的大門時,府內已是一片蕭瑟。

曾經繁華的相府,如今只剩下空蕩蕩的院落和幾片飄落的枯葉。她站在庭院中,目光掃過那些熟悉的景緻,心中卻無半分波瀾。

管家杜遮正抱着一摞行李從偏院走出,見到宋曦希,他愣了一下,隨即放下手中的東西,恭敬地行了一禮:“小姐……不,夫人,您怎麼來了?”

宋曦希淡淡一笑,語氣平靜:“聽說府中無人了,我來看看。”

杜遮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疲憊與無奈:“老奴也準備回鄉了,這府裏……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他說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快步走回屋內,片刻後捧着一個古樸的木匣子走了出來。

“夫人,這是老奴收拾東西時,在您生母的舊物中找到的。”

杜遮將匣子遞給宋曦希,眼中帶着幾分感慨,“老奴想着,這些東西本該屬於您。”

宋曦希接過匣子,指尖觸碰到那冰涼的木紋,心中微微一顫。

她輕輕打開匣子,裏面靜靜地躺着一封信,幾支髮簪和一對玉鐲。

髮簪雖已有些褪色,但依舊能看出曾經的精緻,玉鐲溫潤如水,透着歲月的痕跡。

她拿起那封信,信封上寫着“吾女曦希親啓”,字跡娟秀而溫柔。宋曦希的手指微微顫抖,緩緩拆開信封,展開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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