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要到秋天了,我打算去沙丘苑臺行宮看看太上皇他們種地種的怎麼樣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宋曦希點頭如搗蒜:“一起一起,正好去看看熱鬧。”
到了沙丘苑臺行宮,本以爲朱俞明會在地裏和妃嬪們一起耕種,卻是聽說太上皇病了,正在寢宮裏養病。
陸乘淵和宋曦希進去探望,竟是看到一位身穿鎧甲的將軍坐在朱俞明的牀邊。
宋曦希看了看虛弱頹廢的俞明帝,又看了看英武非凡的大將軍。
這是……朕與將軍解戰袍,芙蓉帳暖度春宵?
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
身穿鎧甲的章將軍是駐守北疆的將領,駐守邊關三年,今年正好回來,他在回京之前已經向陸乘淵稟報過了,他來朱俞明這裏不過是看在他是太上皇的份上,走個過場。
章將軍見二人進來後起身說道:“太上皇說是聽不清楚臣的話,臣便在他的牀邊,以便太上皇能聽清楚。”
陸乘淵點點頭,出了寢殿之後讓御醫好好給朱俞明診治,同時讓霄徹帶人將田地裏成熟的麥子都割了下來。
二人在沙丘苑臺行宮又走了走便回了陸府。
……
陸府內,陸戰湛正和教書先生坐在一起練字。
陸戰湛手中握着一支毛筆,認真地臨摹着字帖,教書先生時而指點一二,陸戰湛就改變落筆的動作。
小小年紀便顯得沉穩而懂事。
宋曦希端着一碗熱湯走進書房:“兒子,歇一會兒吧,喝點湯再寫。”
陸明軒擡起頭,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謝謝孃親。”
他放下毛筆,接過湯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動作斯文有禮。
“孃親,孩兒寫完這一頁,是不是就可以去看弟弟妹妹了?”
陸戰湛最近學習的極爲用功刻苦,就是因爲他完成了所有的功課之後,就可以和弟弟妹妹們一起玩兒,他十分喜歡弟弟妹妹軟乎乎的小臉蛋。
宋曦希點點頭:“當然。”
正說着,陸乘淵也走了進來:“讀書寫字固然重要,但也要記得勞逸結合。明日爹爹帶你去騎馬,如何?”
陸戰湛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興奮:“好,等我學會了,我長大了要教弟弟妹妹騎馬!”
門房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宋曦希注意到他,轉頭問道:“什麼事情?”
門房遞過來一個盒子:“姜公子派人送過來的。”
宋曦希打開盒子一看,裏面是先前自己和姜成遠一起雜交的中草藥材,如今已經長成了。
“長的還不錯!看來以後小姜那邊的中草藥材肯定夠用!”
……
與此同時,向府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向雲起很是挫敗地坐在亭子裏喝酒,他信心滿滿地想要去帶兵討伐,可方纔他聽說自己養的私兵竟是被陸乘淵給一鍋端了。
![]() |
![]() |
向雲起憤懣難平:“他怎麼事事都壓我一頭?”
“陸乘淵,既生你又何必有我?”
向雲起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正喝着,一只小胖手伸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小胖子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父,父親,喝酒傷身。”
這孩子正是上次宋昔月選的兩個孩子中那個略胖一些的。
向雲起給這個小胖子起名向子軒,另一個瘦一些的孩子起名向子謙。
一開始,這向子謙還唯唯諾諾的,可日子一長,他露出了本來的性情,淘氣頑皮的很。
不遠處,向子謙正站在院子裏,手中拿着一根樹枝,胡亂地揮舞着,嘴裏還不停地嚷嚷:“我是大將軍!我要打敗所有人!”
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勸道:“小少爺,您小心些,別傷着自己。”
向子謙卻充耳不聞,繼續揮舞着樹枝,甚至故意朝丫鬟的方向甩去,嚇得丫鬟連連後退。
宋昔月站在廊下,冷眼看着這一切,眉頭緊鎖。她走上前,厲聲喝道:“子謙!你在做什麼?還不快住手!”
向子謙聽到母親的聲音,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撇了撇嘴,不滿地說道:“孃親,我只是在玩而已,您幹嘛這麼兇?”
宋昔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語氣嚴厲:“玩也要有個分寸!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胡鬧,一點規矩都沒有!”
向子謙卻不以爲然,嘟囔道:“爹爹都不管我,您幹嘛總是說我?”
宋昔月聞言,心中一痛。
她知道,向雲起對這個養子並不上心,平日裏幾乎不管不問,這才讓向子謙養成了這般任性的性子。
她蹲下身,握住向子謙的肩膀,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子謙,你是向家的長子,將來要承擔起家族的責任。你若是一直這樣不懂事,將來怎麼撐起這個家?”
向子謙卻扭過頭,不耐煩地說道:“我纔不要管什麼家族責任呢!我要做我想做的事!”
宋昔月看着他倔強的側臉,心中一陣無力。
而向雲起如今還是日日往外頭跑,在外頭和那些女子們辛苦耕耘,卻到今日都沒有收穫。
宋昔月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她走到院中的一棵樹下,擡頭望着天空,心中滿是苦澀。她想起陸府的那個乖巧懂事的陸戰湛,再對比自己的兒子,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陣酸楚。
“若是當初……我嫁的是陸乘淵,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她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絲悔意。
如今,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養子越來越任性,越來越不懂事,卻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