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這就去辦。”
……
向府的廳堂裏，宋昔月站在六個孩子面前，目光有些茫然。
她原本只是想讓母親趙氏幫自己挑一個合適的孩子，畢竟養孩子是大事，不能馬虎。
可她沒想到，向母的動作竟然這麼快，短短几日便從外頭找來了六個孩子，直接送到了她面前。
耳邊響起向母不耐煩的聲音，帶着幾分催促和不滿：“看了這麼久，你倒是快點選一個啊！磨磨蹭蹭的，真是急死人了！”
宋昔月回過神來，擡眼看向面前的六個孩子。
他們年紀相仿，大約都是五六歲的模樣，但模樣和氣質卻各不相同。
一個孩子瘦瘦弱弱，皮膚白淨，低着頭，顯得有些怯生生的。
另一個孩子則胖乎乎的，臉上帶着憨厚的笑容，眼睛滴溜溜地轉着，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還有一對雙胞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穿着同樣的衣服，手牽着手站在一起，神情有些拘謹。
另外兩個孩子，一個高一些，一個矮一些，都低着頭，不敢與她對視。
向母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幾分尖銳和怒氣：“宋昔月，你是聾了不成，怎麼不答話？！”
宋昔月抿了抿脣，壓下心中的不快，低聲說道：“母親，我只是覺得……這事關重大，總得仔細挑一挑，不能草率。”
向母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挑什麼挑？這些孩子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都是好的！”
“有什麼好拖拖拉拉的？！”
向母並不願意養旁人的孩子，但是如今她派人去好不容易纔找來的，那些明明說是好生養的女子，在和向雲起歡好之後，這麼多天了，肚子竟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向母實在是等不及了，她的老姐妹的孫子都已經在京城成了有名的小才子，不日，定能在科考一舉成名。
而自己這邊呢？連個孫子的影兒都沒有！再等下去黃瓜菜都涼了！
宋昔月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六個孩子身上。
那個瘦弱白淨的孩子看起來乖巧，但似乎有些膽小；那個胖乎乎的孩子倒是活潑，但不知是否懂事；另外的幾個孩子則顯得有些木訥，不太討喜。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那個胖乎乎的孩子突然擡起頭，衝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聲音清脆地說道：“夫人選我吧，我會好好聽話的！”
宋昔月愣了一下，心中忽然一動。她看着那孩子圓嘟嘟的臉蛋和明亮的眼睛，忽然覺得，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她轉頭看向向母，輕聲說道：“母親，我選這個孩子。”
向母瞥了她一眼，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這纔像話！既然選了，就好好養着，別讓我失望。”
宋昔月又在這些孩子當中看了看，這個小胖子雖然討喜，但是她總覺得這孩子可能不怎麼聰明，日後未必能高中。
想到此，宋昔月抓起每個孩子的手看了看，選了一個手掌心和指根連接處繭子最多的一個孩子，這孩子比較瘦，但是手上這麼多繭子一看就是練字寫字弄出來的，是個讀書的料子。
宋昔月對向母說：“母親，這個孩子也留下吧。”
向母點了點頭，她願意多養一個也是她自己操心，而且，日後向府的香火還要靠他們延續。
“好好養。”
向母心裏盤算着先養着這兩個孩子，等日後向雲起有了自己的孩子再好好養也不遲，可以做兩手準備。
至於其他的剩下的四個孩子，被留在院子裏服侍兩個小主子，同時給他們當書童。
……
軍營的訓練場上，烈日當空，塵土飛揚。
許芷苡站在高臺上，目光如炬地掃視着下方的新兵們。
她身姿挺拔，一身戎裝襯得她英氣逼人，手中的馬鞭輕輕敲擊着掌心，發出“啪啪”的聲響，彷彿在提醒着每一個新兵：訓練即將開始。
她擡手指了指身旁點燃的香，聲音清冷而有力：“一炷香的時辰，能通過前方設置的障礙，奪得紅旗者，侍衛訓練通過。其餘的人，需要再接着進行下個月的集中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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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們順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見前方的空地上佈滿了各式各樣的障礙。
羽箭從兩側的機關中不斷射出，箭矢破空的聲音令人心驚膽戰；地面上時不時會出現深坑，稍有不慎就會跌入其中；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地上還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蠍子，它們的尾巴高高翹起，毒針在陽光下閃着寒光。
副將站在許芷苡身旁，眉頭微皺，低聲問道：“將軍，您是從哪兒搞來這麼多蠍子的？這訓練未免也太……嚴苛了吧？”
許芷苡神情淡然，目光依舊注視着場上的新兵們，語氣平靜地答道：“前陣子，各地的官員不是進京來述職嗎？”
“我託北疆的將領給我帶過來的，好在這些蠍子不負所望，活到了現在。”
副將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用這些蠍子來訓練試探這些新兵，會不會太嚴格了？萬一有人被毒蠍子蟄了，可怎麼好？”
許芷苡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看向副將，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將士們就是要適應各種環境。”
“現在不嚴格訓練，等日後北疆有動亂，若是要我們去援助，我們的將士去了適應不了環境，豈不是要死的更多？！”
副將被她的話噎住了，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再說下去。
他知道，許芷苡說得沒錯。現在在軍營裏，如果將士們受傷了，還有軍醫及時救治，他們也有時間休養。可若到了戰場上，一旦被蠍子蟄了，那就是死路一條。
北疆的環境遠比這裏惡劣得多，毒蟲猛獸隨處可見，若是連這點考驗都承受不住，又如何能在戰場上生存？
許芷苡見副將沉默，便不再多言，轉頭繼續看向訓練場。
她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着每一個新兵的動作。
場上的新兵們已經開始行動，有的人身手敏捷，靈活又快速地移動着，迅速躲過羽箭，同時抓起地上的石子，不斷地朝着前面扔着，試探着前方是否有深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