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柳咳出一口血來:“你打死我吧,反正我這條爛命也活不久了……”
……
宋曦希半點都沒有手軟,一鞭一鞭的落下,蕭柳都沒有鬆口他到底還要對陸乘淵做什麼,只是目光看着自己腰間垂落下來的玉佩。
宋曦希覺得奇怪,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仔細一看,這玉佩的形狀還有上面雕刻出來的紋路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裏看到過。
她放下鞭子,凝眉深思。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蕭柳虛弱地嘲諷:“怎麼不打了?這就沒有力氣了?”
他見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玉佩上,有一瞬間的慌亂,想要開口嘲諷刺激她,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宋曦希擡腳走出了牢房,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仔細回憶,她是學畫畫的,對於圖樣、花色、形狀都會比旁人更加的敏感一些,此刻細細一想,再聯繫到蕭柳說的話,更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忽而,她想起來了!
今早,教陸戰湛彈琴的先生派人來告假說自己腹痛,今日不能前來教導陸戰湛彈琴了,但是囑咐陸戰湛,一定要自己練習。
彈琴就是要下苦功夫,練習指法和手速,一天都不能停,更是一天都不能中斷,否則前功盡棄。
她出門之前去看了陸戰湛,告訴他要好好練琴。
在府門口要上馬車的時候,忽而過來一個白面書生,說自己的老師便是教陸戰湛彈琴的先生:“老師實在過意不去,這琴藝更是一日都荒廢不得,便讓在下來教導少爺。”
宋曦希看着人的穿着打扮和先前那位琴師先生的風格很是相像,她之前聽先生提起過,他確實有一個如此年歲的男徒弟。
再加上,這琴師拿來的書信又是先生的筆跡,宋曦希讓人檢查了他身上沒有刀劍毒藥之後就讓人進去了。
想到此,宋曦希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直冒冷汗。
蕭柳腰間玉佩的圖案,和那白面琴師衣衫上的圖案一模一樣!這琴師很有可能就是蕭柳派來假冒的人,意圖不軌!
宋曦希渾身發軟,心中無比後悔,她扶住了牆吩咐金釗:“快,快回府,戰湛有危險!”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策馬疾馳往陸府趕,這會兒最重要的就是儘快趕回府,保護陸戰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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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了陸府的前街,看到不遠處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宋曦希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走水了!”
“快救火啊!”
看着那赤紅的火光,聽着騷亂恐慌的聲音,宋曦希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馬兒到了陸府門口,沒等馬兒停穩,宋曦希跳下了馬背往裏面衝,金釗大喊着攔着她不讓她進。
“夫人,夫人裏面危險啊!”
“夫人,屬下進去,裏面的火還沒有被撲滅,夫人別進去!”
宋曦希一把掙脫開:“金釗,你若還當我是你主子,就別攔我!孩子還在裏面!”
金釗攔不住人,只得拎了一桶水,用長巾子浸溼遞給了宋曦希,再用長袍浸溼披在宋曦希身上。
宋曦希用溼巾子捂住口鼻衝進了陸戰湛的院子。
她一邊往裏面衝一邊喊,吩咐着外頭的侍衛們:“先把少爺院子裏的火撲滅,其餘的地方,所有人不必急着救火,那邊無人居住,先找到少爺,抓住那個今早新來的琴師最爲要緊!”
府上的侍衛們聞言,看着那火光咬咬牙,這麼兩座雕刻精美,用心佈置的房屋就這麼燒了可惜了。
不過,後院這幾座燒完,周圍都是水池和高橋,火勢不會再蔓延開,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保護住小少爺,抓到刺客。
……
宋曦希衝進屋子裏四處尋找,她最怕陸戰湛被那假琴師擄走,一顆心揪的厲害。
“戰湛,你在哪兒?”
陸戰湛的院子裏面很是安靜,四處都沒有人影,她拉開衣櫃裏面並沒有藏人,房檐上、桌子下、牀底下也沒有人。
能到哪兒去了呢?
若是那假琴師抓走了陸戰湛,肯定要跳出來威脅他們,換取他想要的東西纔是,或是讓他們把蕭柳給放了,或是讓他們給他一大筆錢。
可她都找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刺客出現。
宋曦希急的呼吸急促,渾身直冒冷汗。
她自從進了陸府之後,陸戰湛一直都沒有遇到過什麼危險,她大意了放鬆了警惕,在這京城之中,危險無處不在。
忽而,她想起來她曾經和陸戰湛白日裏在府上玩兒捉迷藏的時候,他會躲到一個十分難找的地方。
那裏,是獨屬於他的避難所和最爲安全的可以躲避的地方。
宋曦希心中一急,急忙往院子裏的那口枯井裏面走。
到了井邊,宋曦希喊道:“戰湛,戰湛,你在這裏嗎?”
沒有人迴應,她走到井邊看到這繩子已經被放下去了,心中瞭然,拽着繩子用力往上面拉。
果然,這繩子有些重量,宋曦希屏住了呼吸,加快了拉繩子的動作,片刻後,繩子上拴着的木桶裏抱膝坐着一個小娃娃。
“戰湛!”
宋曦希將木桶拎出來,將陸戰湛從桶裏抱出來,緊緊地抱在懷裏,摸着他的頭,用自己溫熱的懷抱溫暖着他冰涼的身體。
“對不起,孃親來晚了。”
宋曦希抱着陸戰湛快步出了院子,叫來府醫來給他醫治。
喂下去一碗湯藥之後,陸戰湛緩緩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看到宋曦希,立刻委屈地哭了起來,伸手要宋曦希抱抱:“孃親……”
“孃親,裏面好黑,嗚嗚嗚……孩兒在裏面躲了好久,孃親終於來了……”
宋曦希忙將哭唧唧,可憐巴巴的陸戰湛抱在了懷裏安慰着:“是孃親不好,以後不會了,孃親和爹爹會保護好你的。”
還沒等宋曦希開口問,陸戰湛就說了起來,開始解釋:“今早那個琴師來了之後,孩兒就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