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沒想到江以安會在這個時候還這麼執着,墨北蕭的眸色冷了一下。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緩慢地朝着江以安的方向逼近:“江以安,你明明都已經害怕了!”
“你內心裏根本就是在拒絕和一個植物人相處的,你爲什麼非要三番五次地提出要接近我哥?”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男人身上強大的氣場襲來,病房裏的氣氛壓抑地讓人喘不過氣。
江以安咬住脣,擡眸倔強地和墨北蕭對視:“我什麼目的,剛剛外面的那位先生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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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貪圖榮華富貴,想嫁到墨家享清福,還不想擔負起一個妻子的責任。”
“這個目的難道不行嗎?”
墨北蕭眯起眸子走到江以安面前,骨節分明的大手擡起她的下頜,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似乎要看穿江以安所有的僞裝,看透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你不是這種人。”
江以安皺眉,擡手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將他的手扯開:“我就是這種人!”
“你撒謊!”
男人那雙一向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像是蘊着狂風驟雨:“這些只要你和我談,我未必不能給你。”
“而且你我現在已經是夫妻關係了,現在整個墨家都是我在養,如果你真的貪圖富貴,不應該分不清楚,你做我的妻子,收益絕對會比做我嫂子要高得多。”
江以安被他扣着下頜,被他強迫着和他對視。
他出口的聲音和他的眸光一樣銳利。
她臉色慘白,緊閉着雙眼不敢和他對視。
墨北蕭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讓她在和他對視的時候,會有種被他窺探到所有祕密的心虛感。
“江以安。”
男人他眯着眸子,聲音中帶着幾分憤怒的喑啞:“你別試圖在我面前撒謊。”
“之前你一直說想見我哥哥,對我哥哥一見鍾情,喜歡他。”
“現在你見到他本人了,卻連主動和他說話都不敢,他睜開眼睛都會把你嚇得後退,你根本就不是喜歡他,也根本不是貪圖富貴!”
“現在當着我哥的面,你說清楚,你想接近我哥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江以安死死地咬住了脣。
明明現在她所站的位置是病房的正中間,但她卻有種被墨北蕭逼到牆角退無可退的錯覺。
“江以安!”
見她不說話,墨北蕭眼底的猩紅逐漸翻涌:“你說話!”
這一週的時間,他試圖用和秦寒霜秀恩愛的方式一邊將她在網絡上的痕跡抹去,也一邊試圖用這種方式將她在他心裏的痕跡抹去。
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一切都成了徒勞。
原本他以爲江以安是真的對哥哥以前的事蹟,對哥哥的容貌一見鍾情,所以他即使心裏彆扭,但也答應了爺爺的要求,將她帶到了這裏。
如果她是真的喜歡上了哥哥,他也會尊重她。
可事實並非如此!
江以安咬住脣,終於退無可退,硬着頭皮睜開眼睛和他對視:“你要我說什麼?”
“當初是你要我和你協議結婚,讓墨爺爺看到你結婚,在老人家過世之前完成他的心願的,我也答應了。”
“可後來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你的秦小姐,三番五次地針對我。”
“雖然現在江思諾死了,一切都死無對證了,但秦小姐和江思諾曾經關係那麼好,你覺得江思諾做的事情沒有秦小姐在其中推波助瀾嗎?”
“我和我女兒差點命都沒有了,但你和秦小姐的感情卻越來越好,我不早點和你做切割,難道等着秦小姐繼續針對我們母女兩個嗎?”
爲了掩蓋自己心底的那個祕密,江以安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特地將憤怒的情緒拉到了極致,想讓墨北蕭相信,她就是因爲這些原因來接近墨南則的。
話音落下之後,病房裏陷入了許久的沉寂。
就在江以安後怕地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剛剛的情緒太過了的時候,墨北蕭淡漠地鬆開了她的下頜。
男人眸色微涼地掃了她一眼,聲音裏沒了之前的冷厲氣勢,反倒多了幾分的疲憊:“如果你介意的是寒霜……”
“我可以和你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江以安雖然對他的反應有些詫異,但也知道戲不能只演到一半。
於是她冷哼一聲:“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
“你和秦小姐的感情好到了什麼程度,我都不用親眼看,新聞上都寫的清清楚楚。”
“新聞都說,這是你們之間五年的感情裏從來沒有表現過的親密……”
“你那麼寵着秦寒霜,如果她真的對我做了什麼,你可能站在我的角度保護我麼?”
說完,她揉了揉被捏疼了的下巴,轉頭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男人。
他依然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睛沒有焦距。
剛剛她雖然被他突然睜開眼嚇到了,但現在仔細看看,卻從心裏升起了感慨來。
這樣的眼神和表情,如果放在外人的臉上,可能十分駭人,可放在墨南則的臉上,卻並沒有什麼殺傷力,反倒會讓人覺得心疼。
“我保護不了你的話,躺在病牀上的我哥更保護不了你。”
見江以安盯着墨南則看,墨北蕭皺起眉頭冷聲開口。
“他雖然保護不了我,但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我就是你的大嫂了,秦小姐對一個嫁給植物人的女人,會手下留情的。”
“而且……”
江以安擡眼,勾脣冷笑着看他:“我說想嫁給你哥只是隨口一說,我真正想做的,是和你離婚,解除婚姻關係。”
“沒了這層關係,秦小姐對我的防備也會少不少,對吧?”
墨北蕭眯起眸子。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擡眼看向江以安:“如果你說的想和我離婚嫁給我哥,只是因爲害怕秦寒霜針對你和眠眠的話……”
“你就留在這裏照顧我哥,一週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安排。”
說完,男人繞過她,擡腿大步地朝着門外走去。
江以安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大步離開的背影,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