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爲考慮到墨南則住院的事情要保密,所以病房裏面沒有窗戶,只在外間的有個小小的氣窗。
此時,陽光從走廊裏透過江以安身邊的門玻璃照進來,照在墨北蕭安靜的睡顏上,似乎給男人的輪廓鍍上了一層的金色。
看着這樣的墨北蕭,江以安不由地呆了。
好一會兒,她纔回過神來,躡手躡腳地起了牀,洗漱完下了樓。
療養院的食堂在療養院後院的一棟單獨的建築裏。
江以安乘電梯到了一樓的時候,三位負責安保工作的爺爺還坐在輪椅上嚴陣以待。
見她下樓了,三位老人家相互對視一眼,最後,是周爺爺率先搖着輪椅到了她面前:“江小姐,早上好。”
江以安微笑着分別和三位爺爺打了招呼:“早上好。”
一旁的鄭爺爺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忍住,笑眯眯地看了江以安一眼:“我昨天看你就覺得特別眼熟,後來我想起來了,我前些天在網上看到過你。”
“你當時和墨北蕭還有她女朋友一起直播,她女朋友說……你是南則的媳婦!”
江以安怔了片刻,才微笑着朝着鄭爺爺點了點頭:“對。”
雖然她和墨南則根本不是這樣的關係,但是那天的直播間裏,秦寒霜已經當着近百萬的網友說了她是墨北蕭的大嫂了。
她也不想多費口舌和這三位爺爺解釋其中的原委,便索性承認了。
反正她現在來照顧墨南則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祕密,與其讓別人懷疑她的身份,背後討論,還不如直接承認了她就是和墨南則有關係。
見她這麼說,遠處的陳爺爺也跟着激動了起來:“居然是真的!”
“我還以爲這老傢伙騙我們呢!”
他搖着輪椅過來,激動地握住了江以安的手:“太好了,太好了!”
“南則躺在病牀上五年了,除了之前那個瘋婆子,沒有第二個女人過來探望他!”
“你願意嫁給南則,願意照顧他,就太好了!”
“有你這個好孫媳婦在,姓墨的那個老傢伙可是做夢都要笑醒!”
江以安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姓墨的老傢伙指的就是墨爺爺,也跟着笑了起來:“墨爺爺很好,我很喜歡他。”
女人溫柔地又跟三位爺爺寒暄了一陣,才轉身去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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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飯的時候,江以安隨口問了一嘴食堂的阿姨,昨晚的菜式今天還會不會做。
沒想到阿姨詫異地挑了挑眉:“小姐,你記錯了吧?”
“我們這裏昨晚做的飯菜裏,並沒有你說的這幾道。”
“而且你說那位白清書白醫生,我們跟他都很熟悉,他昨晚喫完飯就走了,什麼時候還打包了東西走?”
食堂阿姨的話讓江以安一頭霧水。
她又找了幾個阿姨,才終於確認,昨晚白清書並沒有在食堂給她打飯。
他帶給她的飯菜……好像是他從別的地方買來的。
可這療養院地處偏僻,連外賣都不願意往這裏送,白清書是在哪裏弄到的那份外賣給她的?
帶着滿心的疑惑,江以安在食堂喫完了飯。
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女人眼前浮現出墨北蕭還躺在地上熟睡的模樣來。
她猶豫了一瞬,最後嘆了口氣,又重新回到窗口,按照她之前喫的菜式,又給墨北蕭打包了一份。
可讓江以安沒想到的是,等到她回到了病房的時候,病房的外間裏,只有白清書一個人正背對着她在忙碌着。
房間里根本沒有墨北蕭的影子。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白清書回過頭來。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江以安手裏拎着的早餐,於是眼睛興奮地瞪大了:“這是給我準備的?”
不等江以安開口,白清書直接一把將江以安手裏拎着的早餐奪了過去:“居然都是我喜歡喫的,你有心了!”
江以安皺眉看了一眼正低着頭將外賣拆開的男人:“白老師。”
白清書一邊用吸管扎進豆漿杯裏,一邊淡淡地嗯了一聲:“怎麼了?”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墨北蕭人呢?”
“墨北蕭?”
白清書有些茫然地擡頭看了她一眼:“我來的時候病房裏是空着的,墨北蕭不在。”
“怎麼,他一大早就來了?”
江以安頓了頓,沒好意思告訴白清書昨晚墨北蕭和她一起在這裏住的情況,只尷尬地笑了笑轉移話題:“對了白老師,食堂阿姨說昨晚食堂的菜式,和你昨晚給我帶的晚餐不一樣……”
“你是在哪給我買的?”
白清書頓了一下,然後低頭默默地啃包子:“哦,昨晚給你的晚餐,是我媽給我送過來的,我當時喫完了,就給你了。”
說完,他還擡眸煞有介事地朝着江以安嘿嘿了兩聲:“我怕你覺得欠我人情,就跟你說是食堂買的,沒想到居然被你發現了。”
見他這麼說,江以安心裏的疑慮終於被解開。
“那我還真的欠了白老師一個人情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深呼了一口氣:“白老師中午喫什麼?我上午回市裏一趟,幫你買過來。”
白清書挑眉:“你昨天才到這裏,今天就到市裏去?”
“怎麼,受不了了?”
江以安連忙擺手:“沒有,回去探望一下我女兒。”
白清書愣了愣,這纔想起來墨北蕭似乎說過,江以安還有個女兒。
男人擺了擺手:“那你現在就去吧,快去快回,不用給我帶什麼喫的了,把你給你女兒買的零食給我多帶一份就行了。”
看這麼嚴肅的男人說要喫眠眠的零食,江以安忍不住地笑出聲來:“好。”
言罷,女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揹着揹包出了門。
她的揹包裏面,裝着昨晚在墨南則的頭頂拔出來的帶着毛囊的頭髮。
因爲事先已經通知過了米小貝,所以江以安一下樓,就看到了停在療養院路邊的出租車。
她大步地走進去拉開車門坐進去。
在系安全帶的時候,她眼尖地看到馬路對面很遠的地方,停着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
是墨北蕭的車。
江以安皺起眉頭來。
他不是早就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