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精精神病院裏。
唐星挽哆哆嗦嗦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個站在她面前的高大男人,身體發抖:“我說的,都是真話……”
墨北蕭的眉頭死死地皺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你和江以安,是同夥?”
“對,對……”
唐星挽點了點頭,聲音裏帶着害怕被鞭打的驚懼:“我和江以安,是一夥的……”
“五年前她就來過榕城,當時她是想跟我一起算計……算計你的。”
“但是那天晚上我們沒有成功,她氣急敗壞……就隨便找了個男人上牀,還跟我說,說……”
看她哆哆嗦嗦的模樣,墨北蕭的眉頭緊皺:“說什麼了?”
“說……反正那天晚上你雖然沒和她在一起,但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只要她在那天晚上懷上了孩子,後面再找人做一份假的DNA鑑定書,糊弄一下你,讓你相信她生下的孩子是你的……”
“就萬事大吉了。”
唐星挽咬住脣,聲音顫抖,但語速很快,像是在背課文一樣:“江以安早就想算計你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三年前我發現她心術不正,將她和兩個孩子趕出榕城……”
“三年後她回到榕城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我下毒,讓我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女人一邊說着,一邊擡起頭看向墨北蕭,眼底帶着十足十的瘋癲:“如果不是被下毒的話,我也不會被關在這裏被你問話……”
“爲什麼我要這麼痛苦,爲什麼,爲什麼!”
唐星挽一邊說着,一邊捂着腦袋,又哭又笑。
那樣子瘋瘋癲癲地,十分嚇人。
連一向冷靜的僱傭兵陸承山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生怕被她波及到。
“真是世事無常啊。”
後退到了最邊上的角落後,陸承山沉沉地嘆了口氣:“以前這女人多精明啊,沒想到……”
說完,他轉過頭掃了墨北蕭一眼:“你覺得她說的話,幾分真的,幾分假的?”
“我總覺得……瘋子的話,沒那麼可信。”
昨天的陸承山雖然對江以安有很多不好的猜測,但今天看到唐星挽的模樣,聽到她這麼說,他又覺得江以安這個人……不會這麼誇張。
而此刻,昨天那個處處維護江以安的墨北蕭,卻單手撐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唐星挽顫抖着的身體:“你不覺得有意思嗎?”
“唐星挽現在是瘋子,她說的話不會多加掩飾,她沒有那麼多的心機。”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勾脣掃了陸承山一眼:“你說,如果她說的不是實話,那她是怎麼說得這麼頭頭是道的?”
陸承山愣了一下。
是啊。
唐星挽現在的精神狀態,還不如墨北蕭家裏五歲的小舟。
這樣的她,如果撒謊的話,是編不出一套完整的邏輯鏈的。
可……
剛剛唐星挽說江以安做的那些事情,有理有據,每一個節點的邏輯鏈和時間都很清楚。
想到這裏,陸承山皺起了眉頭:“難道說……”
江以安真的是從五年前就開始算計墨北蕭了?
那這個女人……
也太可怕了點吧?
比唐星挽還要可怕!
墨北蕭不置可否。
他勾脣朝着遠處的唐星挽笑了笑,朝着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唐星挽怔了怔,然後乖巧地走了過來。
墨北蕭挑眉,指了指身邊的陸承山:“他是你哥哥,記住了嗎?”
唐星挽歪着腦袋看着陸承山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嘿嘿嘿地笑了起來,然後衝上來一把抓住陸承山的手臂:“哥哥……!”
忽然被她抓住,陸承山噁心地不行,下意識地後退了好幾步,才把她甩開。
墨北蕭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半晌,他又詢問了一遍唐星挽和江以安有關的事情。
她還是一樣的答案。
忽然,男人指着身邊的陸承山問道:“他是誰?”
唐星挽看了他一眼,然後笑呵呵地開口:“他是……我哥哥!”
她一邊說着,一邊又要朝着陸承山的方向走過去。
女人流着口水歪着腦袋:“哥哥,抱抱寶寶……”
陸承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有些無語地看了墨北蕭一眼:“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又哪裏惹到你了,你要讓這女人這麼噁心我!”
墨北蕭託着下巴看着這一幕,脣角微微地上揚了起來:“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陸承山一邊躲着唐星挽的觸碰,一邊皺眉看他:“什麼和你想的一樣?”
“唐星挽。”
男人指了指陸承山身邊的女人:“你沒發現嗎?”
“她不但能聽得懂我們在說什麼,還能聽得進去,深信不疑。”
“我說你是她的哥哥之後,又打岔重新問了關於江以安的所有問題。”
“但是,她還是記得你是她哥哥的事兒。”
陸承山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
“唐星挽現在雖然已經是個瘋子了,但是她能夠接收到別人跟她說的話,還能記得住,並且複述出來?”
“也就是說,江以安一直在算計你的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別人灌輸給她的思想,所以她纔會篤定地說出來,對嗎?”
墨北蕭點了點頭。
“靠!”
陸承山皺起眉頭,將一直纏着他的唐星挽關進一旁的病房裏,一邊鎖門一邊疑惑地開口:“那問題來了,是誰讓唐星挽說出這些話來的?”
“這人是和江以安有仇嗎?”
“爲什麼要教她說這些話?”
墨北蕭邁開長腿,一邊朝着外面走去,一邊淡淡挑眉:“教會她這些話的人,肯定知道我們今天是要來找她的,所以故意教會她這些話。”
“我們只需要調出這幾天來探望唐星挽的記錄,看看是誰教她的,就可以了。”
男人的話,讓陸承山立刻賠付地豎起了大拇指:“還是你想的深刻,想得周到!”
說完,他邁開長腿,跟着墨北蕭一起到了醫院門口的登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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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
這幾天來探望過唐星挽的,只有周姨和江以安。
陸承山皺起眉頭:“難道那些話,是江以安自己賊喊捉賊告訴唐星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