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她是長孫媳
門口有了動靜,大家的談笑聲戛然而止,循聲看來。
那麼多雙眼睛,齊刷刷看來,但多數人的目光都只停留在秦斯年的身上。
沈卿卿跟在秦斯年的身後,向來都是保持着低調,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包廂內的人,表情各異。
只有奶奶一看見兩人終於來了,笑着招手,“快來,奶奶給你們留了位置,坐到我身邊來。”
陳媛媛看見沈卿卿時,臉上的笑容一滯。
她怎麼來了?
轉念間,想到沈卿卿是秦斯年的祕書,便又覺得沒什麼奇怪了。
沈卿卿不一直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秦斯年身後嗎?
上次在竹林小院就是如此。
只是,今天這樣的場合。
一個祕書,也配出現在這?
畢竟是家宴啊。
陳媛媛就是見不得沈卿卿那樣。
“太奶奶,今天這麼重要的家宴,應該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便進來的吧?”
陳媛媛直接詢問老太太,瞥了眼沈卿卿。
江母也附和,“是啊,媛媛說的對,今天是我們自家人喫飯,有外人在多不好。”
江父不解的看了眼妻子,不明她陰陽怪氣幹什麼。
問題是丟給老太太的。
老太太當然要正面回答。
老太放下手裏的果汁杯,鄭重其事的點頭,“你們說的對。”
陳媛媛和江母聞言,好是得意。
陳媛媛甚至衝沈卿卿看了一眼,那眼神無不在說,聽見了嗎?還不快點滾出去。
可下一秒。
老太太卻慢條斯理,極有教養的衝陳媛媛笑了笑:“那就請陳小姐,出去吧。”
陳媛媛頓時愣住。
奶奶是讓她出去?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我嗎?”
“嗯呢。”
陳媛媛急了,看向江母。
江母的臉色也微變,忙按住陳媛媛的手背,讓她別急,“奶奶,媛媛跟阿適馬上要訂婚了,將來是要結婚的,怎麼能算是外人呢。”
“那你說,在這裏,誰是外人?”奶奶很溫柔,臉上也總掛着微笑,讓人覺得她好相處。
可只有真正跟她打過交道的才知道,老太太這笑容下,纔是最難交涉的。
江母也不明白,老太太爲何要明知故問?
在這裏的外人,不就只有沈卿卿嗎?
一個祕書而已。
她也配參加家宴嗎?
江母在心底犯嘀咕,難不成是老太太犯糊塗了?
她笑了笑,看向沈卿卿,“最應該出去的是沈小姐吧,據我所知,她只是斯年的祕書。”
“若是其他飯局,祕書跟着去照顧一二,我也能理解,但今天這種場合……”
林老太太笑了。
就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還笑出了聲。
她甚至還笑着看向秦母和秦父一眼,彷彿說,這就是你們執意要走動的親戚。
自從江爲國的母親從鄉下跳出來要認親,秦家知道自己被耍了以後,老太太就明面上多次表示不悅,但秦斯年的父母不好撕破臉臉皮,就一直維持着親戚關係。
秦斯年的母親徐卉頓覺難看的低了低頭。
江家人,不明所以。
尤其是江母,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騰昇。
她感覺到,包廂內的氣氛都有點奇怪。
江母硬着頭皮問,“奶奶,我是說錯了什麼話嗎?”
老太太沒回答她,而是看向自家大孫子,“斯年,你說呢?”
秦斯年擺出一臉自責,“我的不對。”
“是啊,這事是你做的不妥,我秦家的長孫媳,竟然被人說成是外人。”
老太太說着,又抿了一口飲料,“好笑啊。”
江母和陳媛媛,頓時驚如被雷擊。
江適則是一走神,把手邊的杯子撞倒在地。
紅酒撒了一地,也撒在他身上的白襯衣上,甚是狼狽。
他滿臉錯愕,錯愕到他都沒有去顧及身上的酒水污漬,而是擡眸質問的看向沈卿卿。
長孫媳?
怎麼可能?
江適盯着沈卿卿,沈卿卿卻沒有看他,而是溫柔的看了眼秦斯年。
那一眼,讓江適內傷!
老太太眯起眼看他們,“我怎麼覺得,你們像是受到了驚嚇呢。”
江母:……
可不就是驚嚇嗎?
沈卿卿就是秦斯年的新婚妻子?
這怎麼可能?
陳媛媛也呆住了。
下一秒,她心裏涌上不好的預感。
對,戒指!
該不會,她手上的戒指,其實是……
陳媛媛渾身緊繃着,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着急的想要把戒指取下來。
可是,那枚戒指就像是膠水粘在她的皮肉上,根本扯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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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秦斯年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奶奶,有件事,我得跟你說聲抱歉。”
“哦?”
“剛纔,卿卿在樓下等我,被人搶走了戒指,就是您送的那枚戒指。”
陳媛媛的心猛的一沉。
江母也是如此。
“什麼人做的?報警了嗎?”徐卉開口,“光天化日的,竟然還有人搶劫嗎?”
“斯年,趕緊報警處理,這是你奶奶的傳家寶,價值不菲,怎麼能落入強盜手裏。”
秦父也一臉凝重的說着,還看向身邊的江爲國,“爲國啊,你趕緊幫他打個電話給這片區管轄的局長。”
“好好,我現在就打電話。”
江爲國不明所以,只覺此事嚴重。
若是能幫着秦家,找回如此重要的東西,也算是有他用武之地。
江爲國說着,就要起身去打電話,卻被妻子着急的抓住。
江母臉色甚是難看,看着他的眼神也欲言又止。
“怎麼了?你抓着我幹什麼,趕緊鬆手,我去打個電話,交代下去,讓他們務必重視此事。”
說着,還看向秦斯年,“斯年,你放心,大哥一定幫你把戒指找回來。”
秦斯年微微一曬,視線卻是瞥了江母和陳媛媛一眼。
眼看着江衛國真的要幫忙報警了。
江母這才顫巍巍的站起來,“是我,拿走的戒指。”
她的聲音很低,一是覺得沒臉,二是害怕。
她做了這種愚蠢的事,會讓丈夫在秦家人面前也跟着丟臉。
大家都不解的看她。
徐卉:“什麼叫,你拿了?”
江爲國打電話的動作頓住,幾步回到妻子身邊,“什麼意思?”
“我,我以爲,沈卿卿手上的戒指是阿適從家裏拿去送給她的,我以爲是我那枚,所以我就……”
徐卉更不解了,“阿適爲什麼會給卿卿送戒指?”
這個問題,讓在場幾人都不好回答。
秦家人,怕是並不知曉沈卿卿和江適在一起。
江母猶豫着要不要說,沒準能把沈卿卿這個掃把星從秦家趕出去呢?
對!
秦父秦母,定是不知道沈卿卿的爲人。
若是告知他們,此女心機頗深,之前就纏着她兒子。
現在又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嫁給了秦斯年。
只要婆媳不和,將來沈卿卿遲早要被趕出門。
江母這麼想着,就趕緊說,“沈小姐之前跟我家阿適在一起,我沒同意,逼着他們分手,所以纔不允許阿適把戒指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