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找來的保姆看孩子你又不要,非要自己帶,你如今見你自己帶不了,又丟來給我帶。”
劉夫人滿臉慍怒地抱怨道,“就你這樣還吵着要帶娃搬出去住,你這不是存心要害死我的寶貝孫子!”
一想到這兒,劉夫人覺得自己更有理由拒絕兒媳婦把孫子帶走了。
此時的張舒雅也滿腹委屈:“媽,我只是去上個廁所的工夫,就讓您幫忙照看一下康康罷了,而且您貪圖便宜找的那個育兒嫂,看到孩子哭連哄都不哄一下,最後還是我親自哄好的康康!”
她怎麼也沒想到婆婆居然一直揪着這些事不放,明明自己早就說過辭退那名育兒嫂的緣由,可婆婆卻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肯相信身爲兒媳的她。
就在婆媳倆爭吵不休的時候,劉老爺子終於忍不住出聲制止道:“好了,你們兩個都別吵了,難道沒聽見康康一直在哭嗎?還不趕緊去哄哄他,然後帶去醫院瞧瞧!”
劉老爺子一臉心疼地望着哭鬧不止的小曾孫,心急如焚。
聽到爺爺的話,張舒雅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顧不上再與婆婆爭執,連忙抱起哇哇大哭的孩子,跑了出去。
劉老爺子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懊悔。
他緩緩地轉過頭,目光落在兒媳身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麼?趕緊去把人追回來送醫院啊!”
“康康可是咱們劉家唯一的孫子了,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難道你真想讓我們劉家斷子絕孫嗎?”
兒媳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絲倔強和不滿,她反駁道:“你就只想着孫子,那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如果我現在去追,別人會怎麼看我?”
“再說了,劉凱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誰不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就算他再娶妻,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老爺聽了也是無奈,“如果你真的爲劉凱着想,就應該對我們母子好一些,而不是一味地指責舒雅。”
劉老爺子被兒媳這番話氣得臉色發青,但又無法反駁。
他煩躁地揮揮手說:“行了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你快些帶人去醫院看看吧。”說完,他邁着沉重的步伐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後,劉老爺子坐在椅子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想起當初爲了孫子不惜得罪歷家,本以爲可以憑藉自家的勢力擺平這件事,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如今,不僅外面沒有人願意跟他交往,就連公司也面臨着巨大的危機。
歷家帶頭,周家、歐家等幾家大公司紛紛取消與劉家的合作,使得劉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只能勉強維持下來不破產。
劉老爺子越想越覺得後悔不已,他喃喃自語道:“唉,都是我的錯啊,當初不該那麼衝動行事。現在可好,一切都太晚了……誰能想到那個歷景程居然醒過來了呢?”
歷家的日子過得可謂是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紅火。
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們劉家卻每況愈下,光景愈發慘淡。
想當年,他心中還曾暗自嘲笑歷家後繼無人,即便擁有再多的財富也無濟於事。
可誰能料到,時至今日,人家歷家已經有了三個曾孫,而且一個個皆是聰慧過人、機靈乖巧,更重要的是身體倍兒棒,健健康康。
反觀自家,唯一的一個曾孫卻是體弱多病,整日裏不是這裏不舒服就是那裏難受,隔三岔五就得往醫院跑一趟。
劉夫人聽聞此事後心急如焚,趕忙吩咐下人去叫司機準備車子,然後親自帶着人出門尋找張舒雅。
好在剛走出大院沒多久便瞧見了她的身影,劉夫人連忙上前好言相勸,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總算說服張舒雅抱着孩子一同上車前往醫院。
回想起方纔在路邊懇請兒媳上車時的情景,劉夫人不禁覺得顏面盡失,因爲當時不少路過的行人都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裏。
此刻,她滿心不悅地瞥向坐在身旁的張舒雅,尤其耳畔還不時傳來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更是讓她感到頭痛欲裂。
但畢竟這個孩子是自己的親孫子,正如家中老爺子所說,這可是劉家目前唯一的孫子啊!
所以無論如何,她心底深處還是期望孩子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你這個做母親的呀,怎麼就連個孩子都哄不好呢?就任他這樣一直哭鬧下去嗎?再看看人家歷家那三個小孩兒,整天都不哭不鬧的,多省心!”
劉夫人忍不住對着張舒雅抱怨起來。
張舒雅聽到這些話,不禁覺得荒唐至極,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苦澀又無奈的笑容。
然而此刻懷中的孩子正哭鬧不止,她只得強壓下心頭的不快,小心翼翼地將孩子緊緊擁入懷中,輕聲細語地哄着:“寶寶乖哦,不哭不哭……”
張舒雅想到歷家的那三胞胎,看向婆婆眼裏都是嘲諷的:“歷家那三胞胎可真是幸福啊!他們不僅有曾爺爺、曾奶奶,還有奶奶齊心協力幫忙帶娃,根本用不着請什麼傭人照看。”
“而且歷景程更是上心,居然能放心地把公司的事務全權交給他父親打理,自己則全心全意留在家裏,跟蕭妙妙一起照顧孩子們。”
張舒雅一邊輕柔地拍打着孩子的後背,:“再看看我這邊。從孩子出生到現在已經十個月大了,我幾乎是日夜操勞,全靠自己一個人照看孩子。”
“而孩子他爸爸呢?見到他親爸的次數屈指可數,用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
“就連孩子的曾爺爺對他也是漠不關心,抱他的次數少之又少,孩子的親奶奶就更過分了,親眼看着孩子摔倒撞到腦袋,竟然無動於衷!就這樣還總是拿跟歷家去比較。”
說到這裏,張舒雅的眼眶漸漸泛紅,聲音也開始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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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夫人聽到這番話,頓時被噎得啞口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憤憤不平地反駁道:“哼,那你怎麼不想想人家蕭妙妙是什麼出身?她可是江家的小小姐,還是蘇玉大師的關門弟子!”
“你要是有這樣的家世背景和出衆才能,我們劉家自然也會像歷家那樣把你捧在手心裏供奉着!”說完,劉夫人氣呼呼地扭過頭去,不再理會張舒雅。
“要不是我們家劉凱心地善良、大發慈悲地娶了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就憑你那低踐卑微的出身,恐怕連我們家的大門都休想踏進來半步”
“!而且,我兒子之所以會遭遇這般不幸,完全就是因爲你這個喪門星從中作祟!若不是你執意不肯與他離婚,他又怎會整日借酒消愁,以至於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後不慎得罪他人,最終落得個被人重傷命根子的悽慘下場?”
“害得他從今往後再也無法要孩子。
”張舒舒雅用力抱緊懷中受傷的兒子,滿臉譏諷和怨毒地看向婆婆怒目而視。
“呵呵……說到底,不就是嫌棄我出身貧寒嘛!”
“可那又怎樣呢?即便你對我的身世百般鄙夷,但事已至此,無論如何我都是你劉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更是你寶貝孫子康康的生母!這點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張舒雅毫不示弱地回瞪過去,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夠了!這已經是我對你最後的容忍限度了,如果今後你膽敢繼續這樣苦苦相逼,把我徹底逼入絕境的話,那麼大不了我就帶着兒子一同離開這個世界,讓你們劉家從此斷子絕孫!”
張舒雅目光堅定地望着眼前的惡婆婆,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說到做到!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可能把康康交予你來撫養!”張舒雅斬釘截鐵地補充道,語氣裏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現在居然指使家裏的傭人不許幫我帶孩子,還讓我一個人既得照顧孩子又得操持家務、準備喫食。”
“無非就是想借此看清,如果我帶着孩子搬出這個家,那麼今後所有的一切都將由我獨自承擔罷了。你打的如意算盤可真是響亮啊!”張舒雅怒目圓睜地瞪着眼前的劉夫人。
“行!算你狠!我不搬了總行了吧!反正現如今康康一直都是我在照料,早就習慣跟在我身邊了。倘若日後你們有什麼地方惹得我不痛快,那不好意思,我大不了就帶着康康一起死在你們面前!”
“到時候,你們劉家可就真的要斷子絕孫啦!”說罷,張舒雅微微側頭,目光溫柔地落在已經熟睡的兒子身上,嘴角卻掛着一抹冷笑,再次轉頭看向劉夫人時,眼神裏充滿了挑釁與威脅。
劉夫人難以置信地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張舒雅,嘴脣顫抖着,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裏看似溫順的兒媳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威脅自己。
“媽,您這嗓門兒可得收着點兒呀!您寶貝孫子這會兒正睡得香甜呢,萬一被您吵醒了,又得哭鬧不休,到時候受累的可不還是我嘛!”
張舒雅一臉嘲諷地望着劉夫人,語氣陰陽怪氣的,直聽得劉夫人心火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