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雲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這羣所謂的親人,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連一絲憤怒的情緒都未曾泛起。
因爲這一切,早就已經在她的意料之內了。
然而,儘管如此,她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悲涼,這些人竟然就是與她有着血緣關係的至親之人。
“我曾經對於我們之間的親情還抱有那麼一絲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奢望,但自從你們當初毫不猶豫地決定將我送出國那一刻起,所有的期望便都已化爲泡影、煙消雲散了。”
“而我這次回來,目的非常明確且簡單——拿回本就應該屬於我母親以及我的東西!”黃雲的聲音平靜得如同深冬裏結了冰的湖面,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冰冷刺骨。
她頓了頓,接着說道:“我媽媽名下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還有爺爺您手中所掌握的全部股份。”
“爺爺您可還記得?當年您親口承諾過,這家公司將來會交給我來打理,您所有的財產都會留給我這個孫女。”
“難道您現在年紀大了,患上老年癡呆症把這些話都給忘光了嗎?”說到這裏,黃雲冷笑一聲,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輕輕點擊幾下屏幕之後,一段清晰的錄音開始播放起來。
只聽見錄音裏傳出黃老爺子那熟悉的聲音,一字一句地重複着當年所說的話語。
此時的黃老爺子緊閉雙眼,臉上露出爲難之色。
不錯,這段話的確是出自他口,想當年家中僅有兩個孫女的時候,他確實是這樣打算的。
可是誰能料到,短短几年時間過去,他居然又得了個寶貝孫子。
有了孫子以後,人的心思難免就會發生變化,之前的種種許諾自然也就無法再兌現了。
這孫女啊,不管怎樣終歸是要嫁到別家去的,就算給她再多東西,最後不也都成了別人家裏的!
所以啊,那些好東西自然得留着給自己家的親孫子纔行吶!
雖說心裏一直瞧不上胡欣,但這孫子可是自己從小一把屎一把尿親手帶大的呀,怎麼能不在意呢?
“公司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我明天就要親眼見到那份股份轉讓書擺在我的面前,如果見不到。
那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把手中掌握的所有證據統統公之於衆!反正我要是得不到這些股份,你們誰也休想得到一分一毫!”
“死了便死了,手腳利索點處理乾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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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這句話是不是當年您眼睜睜看着我媽媽倒在血泊之中時所說出的呀?”
“真沒想到啊,您這位堂堂正正、聲名遠揚的大書法家,居然能夠講出如此冷酷無情的話語來,這要是傳揚出去,想必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吸引無數人的關注和議論吧!”
“不過,爺爺您如今的身體狀況似乎已經每況愈下啦,聽說也撐不了多久。”
“胡欣他們那幫傢伙現在可都眼巴巴地盼着您早點歸西呢,因爲只要您一嚥氣兒,您手頭上的那些股份自然而然就全都會落入她兒子的口袋裏啦!”
“您以前有多麼厭惡嫌棄胡欣,她現如今就有多麼急切地巴望着您趕緊駕鶴西去喲!”黃雲稍作停頓,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後接着說道。
“當初的事情你都親眼看着?”黃老爺子那犀利的目光猶如兩道閃電般直直地射向她,語氣中帶着難以置信和一絲隱隱的憤怒。
在此之前,他們一直認爲那些關鍵的證據——監控錄像,是由黃雲費盡心思尋來的,卻萬萬沒想到,原來她竟是那場悲劇的現場目擊者!
面對黃老爺子的質問,黃雲並沒有絲毫退縮或迴避之意,她微微擡起頭,堅定地點了點頭,應道:“是,我親眼看着。”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黃雲的心中依舊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懼和痛苦。
起初,當她目睹那血腥的一幕時,整個人完全被嚇呆了,大腦一片空白。
然而,更讓她感到心寒的是,這些人在看到她母親倒在血泊之中後,不僅沒有立刻撥打急救電話呼叫救護車前來救援,反而以一種冷酷無情的姿態冷眼旁觀着,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與他們毫無關係一般。
那時的黃雲,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扎。
她很想衝上前去呼救,但又極度害怕自己的舉動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進而遭受同樣悲慘的命運。
於是,她只能強忍着內心的恐懼和悲痛,默默地躲在暗處,眼睜睜地看着他們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直至最終確認母親已經徹底失去生命跡象之後,方纔不緊不慢地撥通了救護車的電話。
此刻,黃老爺子凝視着面前這位神情冷漠的大孫女,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深深的懊悔和自責。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向來視爲懦弱、膽小怕事的大孫女,竟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機和果敢的決斷力,而自己居然一直未能察覺到她真實的一面。
“不要妄想用對待母親的方式來對付我,我可不是那種毫無防備之人,這場較量我已經等待許久了。”
“要麼你們乖乖將屬於我的那份股份交給我,要麼咱們就拼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黃雲緊緊盯着眼前這羣曾經傷害過她至親之人,毫不畏懼地放出狠話。
她深知,如今已到了背水一戰的時候,唯有奮起反抗,才能爲自己和逝去的母親討回一個公道。
黃老爺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口口聲聲說要爲你媽報仇,實際上不過是覬覦那家公司罷了。”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緊緊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如果當初你能及時撥打救護車,或許你媽媽和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弟弟都還能夠得救。”
“但可惜啊,你並沒有這麼做!爲什麼呢?無非就是因爲你心中對你媽媽充滿了怨恨。”
“畢竟,她即將爲你生下一個弟弟,而這讓你感到惶恐不安,生怕這個弟弟會搶走屬於你的一切。”黃老爺子一針見血地點破了其中的緣由,語氣平靜卻又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黃雲靜靜地站在那裏,聽着黃老爺子的話,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但內心卻是波濤洶涌。
是的,自從得知母親再度懷孕那一刻起,她對母親的怨恨便如同野草一般瘋狂滋長。
那時的她年僅十歲,本應享受着父母全部的關愛與呵護,可突然間,她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更令她無法釋懷的是,母親曾經無數次在她耳邊唸叨,說這家由她親手創辦的公司將來必定是屬於她黃雲的,完全是爲了她才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事業。
然而如今,隨着另一個小生命的即將降臨,這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再那麼確定了。
多一個孩子,就意味着多一個人與她爭奪這份寶貴的家業。
這種可能性對於黃雲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她當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當那個關鍵時刻來臨之際,她選擇了冷眼旁觀,任由悲劇上演……
“沒錯,我不喜歡弟弟出生,因爲我知道母親心裏也是期望有一個兒子的,因爲她想要得到您的認可。”
“您一直假清高的看不上經商的,可是卻還要靠着我媽公司掙到的錢去買字畫,早就提倡男女平等,就你這個自封什麼文化人,在家裏卻是重男輕女。”黃雲看向他說道。
“爸,更加,他對我不好,我原本只是以爲他重男輕女,因爲我是女孩子所以不喜歡的,沒有想到不是,黃美也是女孩子,可是他對黃美有求必應,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不要說什麼以後會給我撐腰,我只相信我手裏握着的錢,也不會再相信你們半分。”黃雲看向他們再次問道。
“所以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是我應得到的,我只是要回我屬於我的東西,對了,爸,你們一大家子住的房子,也是我媽名下的,那是過戶給我了的,你們明天就收拾給我搬走,不然我找人丟出去。”黃雲的說完就往門口走去。
黃博氣不過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丟了過去。
黃雲躲閃不及,被砸到頭,鮮血直流。
黃雲好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擡手擦了擦,看着手裏的血,笑了。
拿起來另外一部手機,“我們剛剛的對話我一直都跟我朋友通話,她已經錄音,如果我不能從這裏走出去,你們明天就等着被警察請去喝茶吧。”
黃博看到拿在手裏的杯子掉落在地上。
“我會去驗傷,這是屬於家暴吧,原本我只要百分之四十五就好,可是你這行爲我很生氣,你也是我父親,憑什麼你手裏的東西都是黃美還有黃凜的,我也有份,我要你手裏的百分之五。”黃玉看着他笑道。
“謝謝父親給的,明天十二點之前,我要是看不到我想要的,我也不會再有任何的顧及,要死大家一起死。”黃雲看向他們嘲諷道。
聽到門外傳來王啓明的聲音。
王啓明着急的推門進來,黃雲已經自己摔倒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哪裏還有半點剛剛咄咄逼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