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跨國去見你
掛了電話，沈卿卿心裏冒出一點點衝動。
奶奶說：你們結婚的第一個生日很有意義的，你確定不陪他一起過嗎？
“距離不是問題，就看你想不想見他。”
奶奶的話，一直在耳邊徘徊，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在推着沈卿卿往前走。
她看着這城市風雨飄搖的樣子，想起他剛纔說的那句話：寶寶，我想你了。
下一秒，沈卿卿拿出手機，點開了購買機票的APP。
最快一趟飛往荷蘭的飛機在今晚十點。
沈卿卿沒什麼時間收拾行李，回家換了衣服，拿上證件就趕去機場。
在那個雨夜，她趕着去機場，跨國去見一個想見的人，不計一切後果。
後來，過了許多年，沈卿卿回憶起當時也費解她怎麼會有那樣的衝動。
那樣奔跑着去見一個人的衝動，在以後的很多年，她都不曾再有了。
她甚至爲衝動而雀躍，滿懷期待的想着他見到她，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那個八風不動向來沉穩的男人，臉上會不會浮現驚喜之色？
沈卿卿就是懷着這樣的心情，登上了飛機，趕往阿姆斯特丹，再轉火車去海牙。
一路折騰，等她抵達海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這是沈卿卿第一次自己單獨出國，還幾經中轉，在她面對繁瑣的流程時，無不慶幸自己這兩年跟在秦斯年身邊，歷練了不少，讓她能用英語正常與人溝通。
雖然來到這陌生的國度讓人忐忑，但這份忐忑也被即將見到秦斯年的那份激動衝散了。
她來到酒店大堂，詢問秦先生的房號，前臺卻守口如瓶。
沈卿卿只能在旁邊的餐吧坐着等。
她選了個臨窗的位置。
這個角度，可以看見每一輛回酒店的車。
門童上前，恭敬的拉開車門，走下來的每一位都不是她想見的人。
約莫是等了三小時，天色漸暗。
沈卿卿正猶豫着，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卻在此時，聽見鄰桌的人聊起秦斯年的名字。
“璃，你爲他做這麼多，真的值得嗎？身體本來都不好，還跑到這陪他出差，還爲他準備生日驚喜。”
金髮女人說着一口蹩腳的中文，語氣有些費解，似乎不太贊成好友爲愛犧牲的舉動。
沈卿卿回頭，就看見一個身材纖瘦的女人側身坐着，臉上是心甘情願的笑，“爲他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只可惜，我這身子，不能陪他更久。”
“不會的，你要相信現在的醫療，你會好起來的。”
“但願吧，所以我也希望在剩下的日子裏，儘可能多留給他一些回憶，LI，我有點自私，不想讓他忘記我，哪怕我會死，我想讓他的心裏永遠記得我。”
“哎，不能理解，但我尊重。”金髮女人攤攤手，聳聳肩。
陸璃微笑，又提，“這次我來這，其實也是他的意思，我猜，在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他應該會很想見到我。”
“他讓你來的？”
“嗯。”
他們後來還說了什麼，沈卿卿聽不清了。
她握着那杯咖啡，一口氣全喝了。
國外的咖啡，是真苦啊。
加了奶都苦的想哭。
她的雀躍和衝動，在那一刻，徹底被澆醒了。
再看看這陌生的國度，周圍一張張老外的臉，沈卿卿的眼眶一酸，有些嘲諷的勾起嘴角。
她這是在幹嘛呢？
爲什麼會如此衝動的跑來這？
她有護照，有簽證。
秦斯年提都沒提要帶她一起出來，可見，他有其他安排，他想要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見的人是陸小姐，而不是她沈卿卿。
沈卿卿，你又何必自作多情，顯得自己像個小丑？
就因爲別人一句，想你？
就上頭了？
沈卿卿壓着情緒，直到身後那桌的人起身走遠了，她才吶吶回頭，隔着遠遠的距離，看見陸璃言笑晏晏的離開。
陸家大小姐，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閨秀的優雅高貴，那一身簡約卻不缺設計的連衣裙，更顯出她的氣質。
有些東西，是再多的金錢都無法堆砌出來的。
就像秦斯年，他身上那種不怒自威的神態，言行舉止裏模仿不來的雅緻，都不是等閒門戶能養出來的。
這纔是真正的門當戶對。
難怪婆婆徐卉如此中意陸璃，哪怕對方身患重病，也沒放棄過。
相比較之下，沈卿卿就是山間普普通通的一朵小梨花。
她的眼睛發酸，脹痛。
沈卿卿沒有再等，她提着包，當即就出了酒店，去了火車站。
她走的匆忙，像是深怕遇到任何熟人，深怕被人知曉她在這裏出現，會顯得她很可笑！
沈卿卿趕到阿姆斯特丹機場已經很晚，但當天已經沒有飛往京市的航班。
她只能買隔天的，然後在機場等着值機。
此刻，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
秦斯年這會兒應該是和陸璃在一起吧？
他在跟心愛的人，一起過生日。
那場景一定是浪漫而美好的。
沈卿卿想到這，心裏有點堵。
她覺得很沒意思，作爲正妻，她反倒要逃跑給他和別的女人騰位置。
找一個心裏有白月光的男人，有點沒勁。
沈卿卿拿出手機，撥給了自己奶奶。
她本想問一嘴，要是她離婚，奶奶能不能接受，可奶奶的狀況比她想象中要差。
她接着沈卿卿的電話，卻把沈卿卿當成了兒媳，聽着沈卿卿說想離婚，奶奶胡言亂語的說，“你別急，等那小子回來了，我打死他。”
“你也爲卿卿考慮一下，她還那麼小，要是沒了爸媽，多可憐啊。”
奶奶的話，讓沈卿卿的心揪着。
她又打給養老院的醫生，醫生說老太太的狀況很差，但秦先生吩咐了，讓他們給老太太用最好的藥。
那藥，一只十五萬。
沈卿卿算了一筆賬，頓時就沒了離婚的念頭。
一只藥，十五萬。
住在養老院的費用，一個月也是二三十萬，這還是最基本的，如果加上陪護費，水果費，加餐費，檢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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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怎麼都得五六十萬。
沈卿卿的心揪着。
早在幾個月前，她帶奶奶去醫院檢查，醫生就說過，老太太的情況是無法逆轉的，只能讓她儘量的活的開心些，舒服些。
如果離婚，秦斯年萬一真讓她付違約金怎麼辦？
算了！
他愛跟誰過生日就過吧。
沈卿卿嘆了一口氣。
而此時，機場內的突然響起一則廣播：秦太太，請聽到廣播到三號休息室，您的先生正在那等你。
沈卿卿：？
秦太太？
應該不是她。
肯定不是她。
她的秦先生正在陪別人呢，怎麼會來這裏。
她看了眼周圍，想知道那位秦太太是哪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