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他很心疼她
“你不過是看我上頭了，一定要跟你爭個輸贏，所以才讓給我。”
“呵，一個億，對秦家來說，算什麼，我竟然還以爲，是她讓你搞砸了這次拍賣，你才輸給我的。”
陸榮有些自嘲。
他當下真是被怒意衝昏了頭腦，連這些都看不清，還一個勁的與他較勁，完全失了分寸。
陸榮甚至都不敢想，如果那件拍品真的叫到好幾個億，而秦斯年要是突然停手了，他要怎麼辦？
是硬着頭皮拿下來，然後把一家人都牽連了。
還是違約不要，賠付違約金？
情緒這東西真可怕，支配着你，會做出一些後悔終生的行爲。
但，秦斯年足夠冷靜。
並且及時止損，阻止事情往嚴重的方向發展。
在這一方面，陸榮自愧不如。
這也是這麼多年，他心甘情願被秦斯年支使的原因。
有他在，彷彿纔有主心骨。
陸榮抿了一口酒，心裏涌上愧疚，爲自己的衝動，也爲他差點把東西賣給外國人。
若不是沈卿卿點破了這些，他此刻還被情緒左右。
他自嘲一笑，“這件拍品，如果沒有我搗亂，你六千萬應該就能搞定了，是我把事情搞複雜了。”
“還有沈卿卿，也是我讓她走回去的，我跟她說，只要她走回去，我就把東西轉給你，沒想到，她還真做了。”
他說起這些，有些愧疚，“她，沒事吧?”
秦斯年的臉色微沉，他低垂着眉眼，眼睛裏是歲月洗禮出的深邃，男人擰着眉，似乎想到了什麼，也明白了什麼，答非所問的說了句，“可她什麼都沒跟我說。”
她只是輕飄飄的，同他講，也許是陸榮自己想通了。
她沒有說，陸榮是如何爲難她的。
也沒有跟他說，她是如何勸說陸榮的。
爲什麼沒說呢？
是因爲，她覺得，對他而言，陸榮比她重要。
她不想自討沒趣的追着男人要一個答案。
也是因爲，演講稿的事，他沒有妥善處理，讓她受了委屈，就不敢再問自己丈夫要一點偏袒。
秦斯年的心裏像是被人悶悶的打了一拳。
想起她適才的笑，想起她雲淡風輕的回答，他的心裏捲起一些難以描述的心疼來。
他的不在狀況讓陸榮不解，“你怎麼了？”
“問你一個問題。”秦斯年看向他，“如果你和沈卿卿同時掉到水裏，你覺得我會救誰？”
陸榮無語，想打他一拳，“你一定要用這麼庸俗的問題來再次傷害我脆弱的心靈？”
男人也會受傷，好嗎？
會救誰？
不是顯而易見？
當然是沈卿卿了。
“可她不這麼覺得。”
“嗯？”
“我撤了，你也少喝點，沒事的話早點回國。”秦斯年說着，拿出一疊錢，放在杯子底下，起身就走。
秦斯年快步往回走，迫切的想要看見她。
而此時的沈卿卿，正蜷縮坐在地毯上，認認真真的學習！
馬上要考試了，她還是得多看點書，不能懈怠。
像她這樣跨專業去轉行，其實挺難的。
可沈卿卿不想放棄。
她多想自己有一天，能優秀到與他並肩，別人看見的不再是秦斯年的光環。
也會發現她的優點，她的光芒。
沈卿卿想到這，就捏了捏眉心，拍拍臉頰，讓自己不準犯困。
這一幕，恰好就落入秦斯年的眼裏。
他走近，坐在她身側的沙發上，“怎麼又坐地上了，涼不涼。”
他拉她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這麼刻苦？”
“沒辦法，你太優秀了，我不加把勁趕不上你。”沈卿卿說着，打了個哈欠。
秦斯年看她打哈欠眼淚汪汪的，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惹得她拍了下他的手，罵了句討厭。
他笑意更濃，拿起一旁的法務書籍，“要不要我幫你？”
“不要。”
沈卿卿一口拒絕，“你這不是幫忙，是降維打擊。”
之前有幾次，他就在旁邊給她指點。
你會發現，在人家不擅長的領域，他依舊是比你優秀。
這是活生生的碾壓啊。
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在那一刻就被具象化了。
有些東西她要看幾遍才明白，他卻是掃了一眼就能過目不忘。
秦斯年笑着點頭，“好，不打擊你，那寶寶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隨時找我？”
秦斯年抱着她，語氣也溫柔，整個人披着一層夜色，身上的氣質極爲柔和的，與平日在公司的那種強勢冷冽大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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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卿瞧出端倪來，“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這一刻的她，給她一種錯覺。
彷彿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給她摘下來。
她眯眯眼來，“做什麼事，對不起我了？”
“亂想什麼。”秦斯年失笑，戳了下她的腦門。
“那你怎麼……”
“我平時是對你不好？”
“倒也不是。”
其實他對她挺好的。
不管是以前的上下級關係，還是身爲丈夫，他對她算是好的。
至少該給她的，他都會給。
秦斯年環着她的腰，將她圈的更緊一些，“既然不是，那你說說爲什麼，受了委屈，也不跟我說？”
男人的黑眸緊鎖着她，深沉如夜霧的眸光籠罩着她，讓她無處可逃。
沈卿卿嗯了一聲，裝傻的表示疑惑。
男人也挑眉，拖長了音調，“嗯？”
在他那犀利的目光下，她沒辦法糊弄過去，只得老實，“也不算委屈吧。”
她垂下眉眼，“我知道，陸榮對你來說很重要，他雖然離開公司了，但你沒有撤他的職，還讓周特助在公司搞出很大的動靜來調查，無非就是告訴所有人，叛徒另有其人，你會給陸總監一個公道。”
“我也打聽了，你們很早就認識，有過命的交情，之前他因爲一些事被扣在國外的監獄，你在那邊待了半年，就爲了救他出來。”
“我想，既然這麼重要的話……”
“藉口。”
秦斯年打斷她的話，懲罰意味的捏了下她鼻子，“不誠實。”
他力道很輕，一點也不疼，還有點小寵溺的味道。
沈卿卿望着他的眼睛，聽他緩緩道來，“找這麼多借口，你其實就是不敢告訴我。”
他的眼神很犀利，彷彿已經看穿她了。
“你怕我會站在他那邊，在你跟他之間，選擇偏向他，和上次演講稿的事情一樣，對嗎？”
重提演講稿的事，還是由他親口提的。
沈卿卿有點意外，也很心虛。
是啊，她不想提，不就是覺得自己很清楚她的位置嗎？
她哪比得上前女友弟弟重要啊。
所以何必去說太多，讓他爲難，逼他做個抉擇呢？
要是他處理的不和她意，她反倒自己難受。
所以，她不多事。
不庸人自擾。
那他現在這般，又是爲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