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手術換醫生
她不停的把飯塞到嘴裏，就好像是在完成一項任務。
沈秋怡幾次回頭看她，還是不太放心的走出來，“卿卿，你真沒事嗎？”
“沒事啊。”
“那好，有事可一定告訴小姑。”
“嗯嗯。”
“對了，我跟你說件事，我已經跟校長說了，我不幹了……”
沈卿卿把筷子一放，焦急，“小姑……”
“你別勸我，我想明白了，人不能爲了些不重要的東西活着，我就是太在意別人的眼光，非要在那單位上耗着，卻疏忽了自己的感受，還把你給連累了。”
“這些年，你爸爸不在，你一個小姑娘，還要照顧你奶奶，是我這個小姑不稱職了。”
“卿卿，小姑想告訴你，不要在意別人的目光，首先，要你自己開心，纔是最重要的。”
沈卿卿沒有再勸說，心裏卻很不舒服。
她知道，這些冠冕堂皇的說辭背後，其實是小姑不想成爲她的包袱。
她不想讓這件事，影響到沈卿卿的婚姻，以及她在婆家的處境。
可，有什麼用呢？
他們對她的成見，不是因爲小姑的事，纔有的。
那是骨子裏的瞧不起。
是那些上位者的傲慢和偏見。
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
現實裏，哪有那麼多的童話。
有的，只有更殘酷的現實。
醫院有小姑守着，沈卿卿晚上就能準時去上夜校。
馬上要考試了，老師也在不停的給他們圈重點，刷題。
沈卿卿從夜校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
一走出來，就看見江適在夜校門口徘徊。
沈卿卿擰眉，看見他，就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
江適見狀，趕緊追上去，“卿卿！”
他幾步就跑到她前頭，堵住她的路。
有了上次的不愉快，沈卿卿現在看見他，就會下意識的往後退，滿是戒備的看他，“你要幹嘛？”
她的防備，就像是一種刺。
紮在江適的心裏。
江適苦澀一笑，“你就這麼怕我。”
“江適，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找我。”
沈卿卿說着，要繞過他離開。
卻聽見他喊，“我是來幫你的。”
“你奶奶不是要做第二次手術嗎？”
沈卿卿停下腳步，回頭不解的看他。
江適走上前，“人民醫院的姜醫生纔是最好的腸胃科主刀醫生，你奶奶這麼大的年紀，要動第二次手術，風險很大，只有他出手，纔有勝算。”
“你調查我？”
“卿卿，我只是關心你。”
沈卿卿沉默，“醫院給我奶奶安排的主刀醫生，不是姜醫生。”
她看過，是一名姓陳的年輕人。
“是，我知道，所以我纔來找你，這件事不容有失。”江適滿臉焦急，他其實也聽見母親在家無意提起的。
母親和醫院一名護士長是同學，護士長把這事告訴江母，江母就回家聊起。
母親當時的口吻是，幸災樂禍。
江母笑道，【那沈卿卿的奶奶要手術，秦家都沒安排。
我看她啊，跟秦斯年長久不了。
我同學跟我說，醫院安排的是一個年輕醫生，剛上手術檯的，能有什麼經驗？
我看啊，她奶奶估計是下不了手術檯的。】
江適：“卿卿，我只是想爲你做點什麼，姜醫生跟我爸是朋友，我可以帶你去找他，拜託他接了這臺手術。”
“畢竟你纔是病人家屬，這事，你要親自出面會好一些，我再幫你說說情，你覺得呢。”
沈卿卿沉默。
上次小姑的事。
江適雖然一番好心，卻把事情搞砸了。
而且，讓整件事越來越複雜。
現在，又是奶奶的事。
沈卿卿遲疑幾分鐘，“謝謝，我自己想辦法。”
沈卿卿說完，快步就走。
江適看着她逃似的背影，心下苦澀，眼尾微紅。
現在的她，就連多跟他待上一秒，好似都不樂意。
可他，只是單純的想幫她。
關於她上次說的那些，江適已經讓人查清楚了
他的確移植了她爸爸的眼角膜。
沈卿卿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得知的，從那之後，就強行出現在他的世界裏。
他不管她曾經有什麼目的。
他只清楚，他是真的喜歡她。
…
沈卿卿把這事，也告訴了小姑。
兩個人分工，去聯繫這位姜醫生。
她們向醫院反映，想換主刀醫生。
可院長給出的回答是，陳醫生也是很優秀的醫生，一定會盡力！
而且，姜醫生的手術已經排滿了，根本抽不出時間。
如果要一直等下去，她奶奶的情況，是等不了的。
四處碰壁後，醫院拿來了手術前的告知書。
告知書上清楚的寫着手術不能百分百的成功，其中，手術風險，麻醉風險等等，都會造成手術失敗，需要家屬同意，並且表示理解而不發生醫療糾紛。
沈秋怡手抖，不敢簽字。
沈卿卿看着那風險告知書，也陷入糾結。
“這個，一定要今天籤嗎？”沈卿卿找回自己的聲音，問着。
護士點頭，“最好是今天，但如果你們還要考慮，就麻煩在明早八點，交給我。”
“好。”
沈卿卿答應下來，就趕緊走去一邊，給秦斯年打電話。
即便她再不想求他。
可事關奶奶的身體，她必須低頭。
可是，電話打了一遍，被掛了。
再重撥，響了第二聲，就被掛了。
沈卿卿握着手機的手有些發抖。
她不停的打，不停的被掛。
最後，手機裏得到的迴應是：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他竟然把她拉黑了？
“秦四年，你接點話。”
她焦急的發了信息，等信息發送過去，才發現短短几個字，她打錯了兩個。
發完信息，她再打過去，依舊是通話中。
那一瞬，沈卿卿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她無力的蹲下身，手裏緊攥着手機。
沈秋怡見狀，趕緊跑了過來,“卿卿，你怎麼了？”
“你別嚇我啊，喘氣，深呼吸！”
沈秋怡拍着她的背，急得就差要喊醫生了，沈卿卿這才透上來一口氣，緩過神來。
沈秋怡以爲她是擔心奶奶。“別擔心，會有辦法的小姑去想辦法，你別把自己急壞了。”
“我，有辦法。”
沈卿卿哽咽。
…
江適說，姜醫生今晚在榮和飯店喫飯。
他可以帶着她，突襲過去。
當面跟姜醫生，說一說。
沈卿卿這會兒，已經到了飯店門口。
江適幫她準備了禮盒，遞給她，“這是送給姜院子女兒的，今天是他女兒生日，一家人在這喫飯。”
“咱們空手去，也不好，畢竟不打招呼就過去，太唐突了，有點表示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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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卿麻木的點頭，“聽你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