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有很多人問穆芸晚。
“因爲年輕的時候生了一場病，所以頭髮就白了。”
每一次說起白髮的原因，她就能想到失去的女兒。
此刻看見歡歡後，就更加的想了。
她將歡歡攬進懷裏，“你放心，我會治好你的，也會替你找到父親。”
歡歡很喜歡她，覺得她溫柔美麗又善良。
“謝謝阿婆。”
穆芸晚：“……”思緒變得悠遠。
眸色中染上淡淡的憂色。
“若是她平安落地，現在也是當孃的人了……”
她突然的話，讓歡歡有些摸不着頭腦。
從懷裏出來後，疑惑的歪着腦袋，“阿婆說的什麼？歡歡沒有聽懂。”
穆芸晚回過神，摸了摸她的臉頰，“沒什麼，快喫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兩人坐在一起，先吃了雞肉，再喝粥。
她給陌連晟留了一些，有火溫着，也不怕涼掉。
喫飽喝足後，兩人就在沙灘上開始找漂亮的貝殼。
“歡歡，你找貝殼想做什麼？”
歡歡邊撿邊迴應，“我想給孃親做好看的貝殼項鍊，還給孃親做一個風鈴。
這樣孃親在天上也可以漂漂亮亮的，風鈴還可以爲她奏樂，讓孃親不那麼孤單。”
穆芸晚：“……”
只是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兒，太過懂事了。
看了她兩眼後，淡笑道：“我若有一個你這麼懂事的女兒該多好？”
歡歡卻搖頭，“不好，我這個的女兒，只會拖累孃親，你應該要一個健健康康的女兒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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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竟然讓穆芸晚心頭一疼，眼眶也微微泛了紅。
“你孃親不覺得是拖累，她若聽見你這麼說，肯定會難過的。”
“我不想孃親難過，那以後不說這樣的話了。”
“好，以後不說了。”
沙灘上的貝殼很多，各式各樣，大小不一。
不到兩刻鐘就撿了滿滿一大袋子。
穆芸晚從空間拿出鑽眼子的工具，還拿出比較牢實的線。
將貝殼鑽好眼後，歡歡就認真的穿。
她坐在紅綾帳篷外面，穿一點就會對紅綾說話。
“孃親，你看這樣好看吧？這麼多貝殼，不如我還給你做手串，這樣你會更漂亮……”
她知道得不到迴應，只管自問自答的說着，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穆芸晚也不打擾她，就靜靜的坐在一邊，也不插手她做貝殼飾品。
陌連晟的身影從遠處走來，穆芸晚起身迎了過去。
“找到合適位置了嗎？”
“找到了，依山伴水，風水不錯。”
兩人說着看向歡歡的方向。
屍體帶回都城不太現實，時間太長了。
穆芸晚收回視線，“先去喫東西，等歡歡多陪一會兒再說吧，她正在爲她孃親做禮物。
我去你說的地方看看，順便放一口棺材在裏面，棺材總是要有的。”
陌連晟聞言，點頭應下，他的確肚子有些餓了。
來到火堆旁坐下，安靜的喫東西。
穆芸晚則是在挖好的坑前，心念一動，一副棺材就落在了坑裏面。
做好後立馬回到了歡歡身邊，她還是要找機會跟歡歡說一下埋葬之事。
“阿婆，我做好了這個，我想親自給孃親戴上。”
“好，我扶着她，你負責帶上去。”
穆芸晚進去，將頭扶起來，歡歡看着禁閉眸子的孃親，眼淚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她將做好的貝殼項鍊套在了紅綾脖子上。
“孃親，你真漂亮，你……你是世上最漂亮的孃親……”
眼淚像豆子一樣，滴落在紅綾身上。
抹了抹眼淚，擠出笑容，“我再給你做手串，風鈴，你等着我。”
出了帳篷後，低頭邊流淚邊做手串。
做了兩串後，她請教穆芸晚該如何做風鈴？
在穆芸晚幫助下，她做了一個簡易的風鈴出來，風吹過來時，相互碰到出好聽的聲音。
呵呵……
“孃親，聽見了嗎？真好聽。”
穆芸晚已經流淚了，但不敢讓她看見。
止住眼淚後，她擦乾眼淚對歡歡道：
“歡歡，剛剛阿公給你孃親找了一個家，風景很不錯，你孃親一定會很喜歡。
我們帶着你孃親一起過去好不好？她奔波勞累挺久的，肯定很想好好休息。”
歡歡眼淚又包不住了，抿緊脣瓣點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她明白穆芸晚的意思，人去了天上，就得入土爲安。
陌連晟抱着歡歡，穆芸晚抱着紅綾屍體，前往找好的地方。
歡歡站在挖好的坑前，看着陌連晟將屍體放進裏面。
眼淚止不住的流着，但沒有哭出聲。
她擦乾眼淚，緊緊盯着那張臉，想要牢牢記在心裏面。
穆芸晚將她抱了起來，“跟孃親說再見。”
歡歡擡起手，“再見孃親……再見……”
陌連晟一揮袖袍，館蓋迅速蓋上。
隨後用內力，將邊上的泥土推進了裏面。
歡歡趴在穆芸晚，大哭起來。
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穆芸晚：“不哭不哭，若是想她了，夜裏就看星星，最亮的那一顆就是她。
歡歡，你快看看，現在弄好了，你可以下來親手掛風鈴了。”
歡歡從她身上下來，將風鈴牢牢綁在墳山的一顆樹丫上。
陌連晟看着空白的墓碑，問歡歡道：
“你孃親的名字叫什麼？”
相處也有大半個月了，一直都未曾問過她孃親叫什麼。
歡歡看着晃動的風鈴，聲音沙啞道：
“我孃親叫紅綾，紅橙黃綠青藍紫的紅，綾羅綢緞的綾。”
紅綾？
陌連晟皺了皺眉，“她沒有姓氏？”
歡歡搖頭，“我不知道，從小就只知道她叫紅綾，沒有其他名字。”
陌連晟聞言，只能用劍在上面寫下“紅綾”之墓。
離開時，歡歡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
穆芸晚安慰道：“等你長大，有機會來看她的。”
回都城的一路上，歡歡沉默寡言。
就喜歡靠在馬車窗戶，靜靜望着窗外沿途的風景。
穆芸晚怕她鬱結於心，總是找話題跟她聊，還從空間拿出許多好玩兒給她。
但她嘴上說很喜歡，可似乎根本沒有心思玩兒。
花了三個月時間，終於到了都城。
當守城侍衛檢查時，看見穆芸晚與陌連晟後，震驚不已。
“太上女……”
話還沒說完，穆芸晚就立馬做“噓”聲動作。
侍衛立馬住了嘴，但臉上還是難掩激動，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
“放行！”
馬車簾布放下，緩緩進入城門。
侍衛激動的跳了起來，“我看見太上女君和太上主君了！”
其他侍衛都不太相信，“怎麼可能？”
侍衛：“真的！不信你就看着吧，今日宮裏肯定就會傳出消息！”
穆芸晚進入城內後，才用血蝶給姜羽凡傳音。
姜羽凡正在御書房，與賈浩聊事情。
突然血蝶飛來，他伸手觸碰了一下。
“羽凡，我和你爹已經進都城，大概兩刻鐘後到宮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