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裴無蘅冷峻刀削的謫仙面龐上,神情晦暗不明。
明明腰上被擰得倒吸涼氣,但他一點都沒有要鬆開手的意思。
裴無蘅幽深鳳眸中,眸色微沉,他扣着女子臃腫腰肢的好看手掌,力道不由收緊了幾分。
在沈陌白溫潤的矚視下,裴無蘅愣是將季雲素那套了三層棉襖的臃腫身姿,給摟得更緊了。
“沈太子,你自便。”
裴無蘅就彷彿宣誓主權似的,冷不丁對着沈陌白來了一句。
話罷,裴無蘅幾乎是強行摟着季雲素,轉身就走。
“裴無蘅,你要走就自己走,幹嘛非要拉着我一起?”
季雲素沒想到自己擰男人腰間軟肉的力道,那是連喫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正常情況下,普通人腰間軟肉被掐得那麼狠,早就疼得吱哇亂叫了。
可誰成想,裴無蘅這傢伙,那麼能忍疼,嘖嘖嘖……
心中暗自吐槽之際,季雲素一臉氣鼓鼓地用僅僅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低吼了一嗓門。
“季雲素,別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身爲王妃,該謹守半分,莫要一而再挑釁本王!”
裴無蘅冷峻刀削的面龐上,淡漠的神情隱隱透出了一絲龜裂。
將薄脣湊近女子貼在他胸膛上的巴掌小臉側邊,逐字逐句地警告出聲。
謹守本分?!
季雲素被裴無蘅突然提出的這個詞,一下子,給整懵圈了。
啥意思?
他的意思是,讓本姑娘恪守婦道?!
腦海裏閃過這個詞彙的瞬間,季雲素五官精緻的黑斑巴掌小臉上,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抽了兩下。
幾乎是同時,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掠過一抹晶亮的光芒。
當下,對着裴無蘅壓着嗓門,欠欠地嘴碎反問了一句。
“王爺,不守婦道,算是犯了七出之條吧?”
雖然是問句,但季雲素話裏的意思,可一點都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言下之意,她就是通知裴無語蘅,沒錯,老孃就是不守婦道,你休了老孃吧!
女子脆生生的漫不經心挑釁話音,悠悠入耳。
聞言,裴無蘅那原本透着對眼下局面絕對主導權的自信之色,猛然閃爍了兩下。
這女人什麼意思?
催着本王寫休書,她想作甚?!
心念流轉之際,裴無蘅深邃的鳳眸中,光影泯滅不斷。
那自然垂落在身側的骨節修長好看手掌,不自覺地收緊,連帶着骨節都泛起了青白色。
“王爺,妾身已經逛累了,就不作陪了,你要是想繼續逛,就跟沈太子一起吧。”
不等裴無蘅反應,季雲素這時候將自己那五官精緻的巴掌小臉輕輕一揚,故意將音量拔高了幾分,一本正經地說了句。
話音落下,季雲素也不管裴無蘅樂不樂意,小巧的玉足,不動聲色地擡起。
然後,重重地往下方,踩了下去。
不偏不倚,正好踩在裴無蘅那一塵不染的雪白雲錦靴面上。
趁着裴無蘅反應不及,季雲素猶如一條靈活的小泥鰍,當着沈陌白的面,“滋溜”一下,就從裴無蘅的懷抱裏掙脫了出來。
“吉祥,咱們走。”
“是,小姐!”
吉祥接收到自家小姐的命令,立馬憨憨應聲。
說話間,吉祥那壯實的身板兒,很會找站位,正好就卡在自家王爺和自家小姐的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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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無蘅想伸手霸道地將女子重新摁回自己的懷裏。
可實際情況,卻已經不允許了。
無奈之下,裴無蘅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女子晃盪着臃腫的身姿,邁着嘚瑟的二八步子,帶着貼身婢女飄然遠去。
“小姐,王爺送你的白兔燈籠,咱還要嗎?”
吉祥跟着自家小姐走出好長一段距離,忽的,記起來手裏還提着一盞會眨眼的可愛白兔燈籠,不由憨憨地問了句。
聽到這話,季雲素腳下邁着的悠哉步子,微不可查地凌亂了一下。
眼神閃爍之際,季雲素不由扭頭,將目光落在了吉祥手裏提着的那盞兔子燈籠上。
兔子燈籠跟隨着吉祥走路來來回回晃動着,時不時地眨巴着眼睛,呆萌呆萌的。
說實話,這盞燈籠還真是挺可愛,她打心眼兒裏,挺喜歡的。
只是,這麼可愛呆萌的兔兔燈籠,怎麼就是狗王爺送的呢?
一想到,衝自己眨眼睛賣萌的兔子燈籠,是裴無蘅那傢伙送的。
季雲素心裏對兔子燈籠的喜愛,瞬間就打了折扣。
思緒翻飛間,季雲素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人品不咋地,審美倒是在線。”
“小姐,你在說王爺人品不好嗎?”
吉祥歪着腦袋,提着可愛白兔燈籠,“噔噔噔”地繞到自家小姐的身前,憨憨地問了句。
聽到這話,季雲素嘴角抽抽兩下,不由轉移話題:“吉祥,你家小姐我好想喫冰糖葫蘆哦,剛纔沒喫着,真是可惜了。”
一提到喫的,吉祥立馬就不關心自家小姐剛纔說誰人品不好了。
當下,吉祥仰起肉嘟嘟的大餅臉,一臉激動地接過話茬:“小姐,不然我們再去前面瞅瞅,說不定會有賣?”
“算了,回王府吧。”
季雲素壓下饞嘴想喫冰糖葫蘆的衝動,不疾不徐地肅聲道了句。
出來溜達一整天,燈會雖然沒逛盡興,被某個黑心傢伙給攪和了。
但她現在也有些累了,不知爲什麼最近這幾天,老是動不動犯困。
眼下也不算很夜,可季雲素已經止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
她想在就想回王府,好好泡個澡解解乏,然後美滋滋地鑽進暖烘烘的被窩裏,一覺睡到大天亮。
天塌了,不管,一切都明天再說!
同一時間。
裴無蘅和沈陌白臨街而立。
一個清冷。
一個溫潤。
兩個氣質不凡的貴公子,就這麼稍稍在街上多停留了片刻。
一下子,就引來了無數百姓的紛紛駐足圍觀。
尤其是那些經過的姑娘們,那一個兩個都是雙眼泛着紅心,雙手捧着胸口,一臉的愛慕和陶醉。
“九王爺,一切都是沈某逾矩,莫要怪責王妃。”
沈陌白溫潤儒雅的面龐上,神情稍顯嚴肅,率先打破沉默,平和地開口。
“沈太子多慮了,本王只怪自己公務繁忙,無暇抽身陪伴王妃左右。”
“今晚多虧有沈太子陪伴本王的王妃同遊花燈會,才能使本王的王妃玩得盡興。”
裴無蘅冷峻刀削的俊朗面龐上,神情晦暗不明,不疾不徐地說道。
這話一出,杵在自家主上身後頭不遠處的展一,面癱臉上,表情不由抽抽了兩下。
主上這話講的,聽上去倒是挺大方的,但他怎麼覺得有點酸哩?
“九王爺不怪罪九王妃,那沈某便放心了。”沈陌白溫和地繼續說了一句。
“本王的王妃,自有本王操心,沈太子放的哪門子心?”裴無蘅冷着音調,沒好氣開口。
低沉磁性的霸道話音落下的瞬間,裴無蘅和沈陌白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
四目相對,頓時,空氣中,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