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地上的藥膏瓶子,擡頭看去。
陸景辰的雙手緩緩握成了拳,臉紅到了脖子。
他慶幸這是昏暗的夜裏,紅錦看不清他的紅臉。
故作鎮定的開口,“這是什麼破衣裳?明日扔了重新買一身。”
紅錦學着夢蓮走路的樣子,朝他走了過去,隨即往他懷裏一坐,摟住他的脖頸。
道:“夫君討厭~人家是問你我此刻美不美。”
夢蓮說,坐在他懷裏後,還要朝他臉上吹氣。
想到此處,她立馬崛起嘴對着他的臉“呼呼”吹。
陸景辰:“……”一個大無語。
這個女人搞什麼?
立馬伸手按在她臉上往外推了推,音色暗啞道:“別吹了,口水都可以洗臉了,去換身衣裳,乖乖睡覺。”
紅錦:“……”心裏鬱悶。
這麼費心費力的扮性感,他竟然不買賬。
俏臉皺成了一團,拿開他的手有些生氣道:“你竟然這麼鎮定。”
說着突然頓住,震驚的瞪大眸子盯着他。
“莫非……莫非夫君就像夢蓮所說的不行,跟太監兒一個樣!”
陸景辰:“……”扶額。
頭頂一排烏鴉“呱呱”飛過。
該死的夢蓮,到底跟她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呼……
閉眸長呼出一口氣。
睜眼就彈了她一個腦崩,擰眉嚴肅道:“以後不準和她學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應該看得出她具體是幹什麼的,跟她學能學好嗎?”
“去換了睡覺。”
“這麼熱換它幹嘛?”紅錦撇了撇嘴,往牀上一躺,“這樣更涼快,不信你可以剪爛試試。”
說完便閉上眸子,側身背對着他。
陸景辰:“……”很無奈。
現在真的做不到與她做有實夫妻,始終還有心結。
……罷了,背對着就好。
……
第二日清晨。
陳喜兒正梳妝打扮。
房門突然被人“嘭”的一腳踹開。
“陳喜兒,你們母女倆怎就那麼下踐!?”
是陳員外的正妻馮氏,一臉怒意的走進了屋內。
不等陳喜兒反正,就一巴掌扇在了她臉頰上。
啊……
陳喜兒喫疼的捂住臉頰。
眼淚花花的望着她,委屈開口,“娘,爲何打我?”
平時只能叫主母爲孃親,叫生母爲姨娘,私下時纔會把生母稱爲孃親。
馮氏此刻臉色鐵青,指着她的鼻子大吼:“還有臉問爲何打你?殺了你的心我都有!”
“就因爲你犯踐,讓你姐也受到牽連,現在夫家嚷嚷着要休了她。”
“你出去聽聽,看人家都在議論什麼事情,我都不知道你竟然這麼不要臉!”
馮氏說完,沉着臉離去。
出了房門眼淚也掉了出來。
陳喜兒犯不犯踐她無所謂,但現在是牽連到她的女兒,怎麼能不生氣?
在她走遠後,陳喜兒臉上反而露出笑容。
“被休不是正合我意嗎?她仗着嫁給了一個通判做正妻,每一次回來都拿鼻孔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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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找來藥膏,輕抹在她臉上,“她也就在孃家做出風光樣子,聽聞她夫君已經納了四房妾室。”
主僕倆收拾妥當後,拿着行禮出了陳府。
坐上了馬車,準備往月河村方向去。
馬車行在街上,隱隱聽見了別人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是那陳三小姐不要臉,還讓自己的舅娘去人家裏以死相逼,要求做平妻。”
“可惜,人家兩口子恩愛,堅決不願意讓陳三小姐進門。”
“我也聽說的些事,當初是兩口子好心讓陳三小姐進了院子乘涼,結果陳三小姐就嚷嚷着要做那男子的妾。”
“哈哈哈……這麼犯踐?上趕着做妾。”
“可不是嗎?做妾人家都不要,更何況是平妻了,那陳三小姐還把林家大嫡子打傷了,逼他同意退親。”
馬裏,陳喜兒攥緊是手指微微發抖。
她終於明白馮氏這麼激動了,應該就是這些流言讓馮氏女兒受到了牽連。
之前的流言雖對她名聲也不算好,但至少在他人眼裏,陸景辰該娶她,不能做負心漢。
小菊見她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問道:“小姐,還……還去月河村嗎?”
陳喜兒陷入沉思。
現在流言已經是如此,還不如破罐子破摔了。
因此退縮回去,名聲不僅挽回不了,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去,怎麼不去?鎮上人多嘴雜,這時候更該去鄉下清淨清淨。”
馬車繼續前進。
正好與紅錦夫妻倆擦肩而過。
他們也聽見了一些人的議論,畢竟陳家在鎮上算是大戶,有什麼事都會引人關注。
“夫君,你還真說對了,昨日的事傳得倒是挺快的。”
陸景辰戴着帷帽,既可以遮陽也可以遮住讓少女癡迷的容貌。
薄脣微勾起一抹弧度,聲音低沉道:“一傳十,十傳百,快是肯定的。”
紅錦推着他來到了鎮上最大的藥房裏。
準備再買些止疼的藥膏回去。
她走到櫃檯前,“掌櫃的,給我來三瓶止疼膏,最好的那種。”
掌櫃聞言,擡起頭看了她一眼。
最好的止疼膏買的人不多,所以一眼就認出是上次買了兩瓶止疼膏的女子。
立馬喜笑顏開道:“原來是柳姑娘,您稍等,我馬上給你拿。”
“不過我還是先告訴你,只有兩瓶了,這次要貴上一倍,天干的緣故藥材也難找了。”
紅錦也有些驚訝。
上次買成五錢一瓶,兩瓶就是一兩,現在意思是一瓶都要一兩銀子。
雖然貴,但她還是拿出了二兩銀子,“那就來先兩瓶吧。”
知道是什麼藥材做的,倒是可以自己去山裏找藥材。
這時,櫃檯前來了一個熟悉的人,是被陳喜兒拋棄的林少爺。
他面色憔悴,眼裏佈滿血絲,有些虛弱道:“掌……掌櫃大叔,我要買砒霜,要很多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