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連晟渾身有些發酸,彷彿骨頭快散架般。
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起身將屋內打量了一圈。
“穆芸晚……”
柳慧兒呆住了:……醒來就找那踐人,明明我就在他眼前,卻不曾多看一眼。
陌連晟有些晃悠,眉頭緊蹙的看向她,“她在哪兒?”
“她……她……”柳慧兒拉回了思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難道要說在天牢嗎?
要是說出在天牢,他肯定會讓皇上放出來。
陌連晟見她眼神慌亂,還支支吾吾。
慢慢靠近,眸色危險的眯起,“本王問你她在哪兒?”
柳慧兒看着他臉上還有零零散散的紅疹,害怕得往後退,不敢讓他碰到。
在他凌厲的眼神下,緊張的嚥了咽口水。
“我……我最近一直在照顧你,不知道她在哪兒。”
聲音都有些發顫,眼眶又開始水汪汪的。
門外的冷離聽見動靜,立馬走了進來。
當看見王爺一臉清冷,而柳慧兒一臉無辜委屈時,心頭瞬間一緊。
“王爺,別嚇着柳姑娘,現在她經不住驚嚇。”
說話間已經攔在了兩人中間。
“柳姑娘不僅用心頭血做藥引爲您解毒,後面您得了天花,又沒日沒夜的照顧。”
陌連晟聞言,眸色不再那麼清冷,但還是有狐疑之色。
取心頭血後,還能沒日沒夜的照顧他?
聽着倒是有些玄乎了。
放緩語氣道:“你願意冒險用心頭血,本王還是很感激,不過本王不希望有下一次。”
“你做再多,本王也不會給你想要的,感激和感情是兩碼事。”
他不會給柳慧兒任何希望。
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讓柳慧兒成爲他的女人。
收回視線後,轉身就朝外走去。
身後傳來柳慧兒有些哽咽的聲音。
“你口口聲聲說不愛她,厭惡她,爲何又要將她禁錮在身邊?”
“你對她也沒感情啊,爲何要娶?又爲何不願意和離或休棄?”
陌連晟頓下腳步,拳頭緩緩縮緊,青筋暴起。
雖身體看上去虛弱,可氣勢仍然駭人。
頭也不回的冷聲道:“那是本王的事,你沒資格知道原由。”
“別忘了上次答應過什麼?本王可不會因爲你的心頭血,就將你那些保證忘掉。”
柳慧兒一聽,也瞬間想起那件事。
要是他不提起,這段時間都快忘記了。
急忙開口解釋道:“晟哥哥誤會了,我……我爲你做這些沒其他想法。”
“只要每日能看到你,見你平平安安,我就心滿意足。”
要是還說出自己的心思,那她只有被送走的份。
只能以退爲進,……慢慢來。
陌連晟沒有再言語,而是朝着院外走去。
冷離緊跟其後,“王爺,您要做什麼可以讓小的去。”
“你身子還未痊癒,不能吹冷風。”
當看見他往清雅院方向時,就明白過來,王爺是想找穆芸晚。
“王爺,王妃沒在府邸。”
陌連晟:“……”
一聽沒在府邸,也立馬停下腳步。
之後在冷離的攙扶下返回聽雨院,不久賢太妃也來了。
她並沒有直接說穆芸晚在牢房,而是先說起了穆芸晚的罪行。
都說穆芸晚與他發生爭吵起的殺心,就是想他死後就能自由。
爲了不被發現,用的毒藥都是需一個多時辰纔會毒發的。
“連皇上都認定了她的罪行,於是派人將她抓進了天牢。”
“她如此狠心,你也不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了,慧兒爲了你犧牲那麼多,你得多補償纔是。”
就連冷離,李嬤嬤,秦大夫,都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穆芸晚的不是。
“連親妹妹都能見死不救,侯府都已經不認她了。”
“這樣心狠的人,留在王爺身邊太危險……”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要是出來,指不定又伺機報復……”
陌連晟嘈雜的聲音吵得心煩意亂。
捏緊拳頭,“嘭”的一拳砸在桌上,“夠了!”
一聲怒吼下,衆人才禁了聲,個個都嚇得大氣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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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色清冷的掃視了一圈,“你們將她說得如此不堪,那本王的天花誰治的?”
“她想讓本王死,大可袖手旁觀,”
賢太妃臉色也沉了下去,“晟兒,你怎麼還爲她說話?”
“要不是哀家以治不好就讓她陪葬做威脅,你以爲她會治?”
陌連晟感覺頭疼不已,心煩意亂。
起身就走出房門,不想再聽他們的話。
冷離想跟上去,還沒有走近就被阻止。
“誰也不許跟來。”
他一個人面色蒼白的走出聽雨院,隨後朝着前院走去。
因爲身體虛弱的原因,走路有些慢。
時不時聽見偷懶的下人,在角落裏討論穆芸晚。
“回來的時候見太妃他們態度不好,她轉身就離開,說寧願待天牢,也不願意救王爺。”
“要不是太妃拿她陪葬做威脅,說不定真不會救……”
陌連晟聽後,臉色更加陰沉,眸色更是冷冽如霜。
心裏磨牙道:穆芸晚……你好狠的心,本王對你還不夠好嗎?
捂着發堵的心口,走出府門口。
命令侍衛道:“去備馬車。”
侍衛見他身體虛弱,有些猶豫。
“王爺,您這是要去哪兒?不如……”
後面的話未說出口,就被厲聲打斷,“本王的話不管用嗎?快去!”
侍衛見他發怒,不得不垂頭恭敬應下。
一刻鐘後,他坐上馬車,命車伕往司獄方向去。
牢房裏面。
穆芸晚無聊的逗着一只老鼠。
她手裏時不時掉落一顆爆米花在地上,老鼠看見後就塞進嘴裏。
直到嘴裏塞不下後,才嘰嘰喳喳的鑽進洞內。
它似乎把穆芸晚當成了財神爺,很快又會出來在腳邊轉悠,完全不害怕。
“小姐,我們是不是真的會死啊?”
喜兒靠坐在牆角,眸色無神的望着大門位置。
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爲見小姐回來後,就不再滿眼期盼的望大門口了。
也沒有再提起有關王爺的任何事,就像是失去了希望,不再期盼。
穆芸晚還是垂頭看着老鼠,語氣十分淡然道:“聽天由命吧,你也別害怕,即使我死也會保下你。”
擺脫不了就只能欣然接受了,或許也會因禍得福,睜眼就回到自己的世界。
“吱呀”一聲,隨即是一縷有些刺眼的光芒射進來。
穆芸晚從地上的光線就猜到,今日的天氣很不錯。
“小姐,你看門口……”
“門口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看這只老鼠有趣。”
話音剛落,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就傳入耳中。
“在你眼裏,本王不及一只老鼠?”
熟悉的聲音,像是一束激光,直擊她的心臟,痠痛從心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