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連忙畢恭畢敬地回道:“側妃,夕瑤公主這會子已經在入宮的路上了。”
聽到這話,季婉清逐漸恢復了平時的僞善優雅,不疾不徐地道了句:“走,咱們去會會這位未來女帝繼承人。”
對於自家側妃主動去會西陵公主,到底打的什麼主意,琵琶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宴會上,側妃一定會想方設法刁難九王妃,絕對不會讓九王妃好過!
半個時辰後。
千禧殿。
大殿內,宮人們忙進忙出,正在爲宴會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宮女們一個個手裏端着托盤,將御膳房精心烹飪的菜餚,擺放到每一桌席面上。
同時,賓客們也絡繹不絕地抵達大殿。
一衆王公子弟以及朝廷重臣紛紛攜帶着家眷,在內侍的引領下,來到各自的席位落座。
“皇上說了,今日是家宴,諸位隨意。”
大內總管徐康安扯着公鴨嗓,在大殿內扯了一嗓子。
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皇上還說,未免諸位拘束,他就不出席了,今晚大家喫好喝好,過個鬆快年。”
徐康安看在場皇子大臣們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這時候,又嚎了一嗓門。
這話一出,皇子席間,七皇子衝着徐康安高聲問了句:“父皇爲何不出席宴會,是有什麼緊急要事要處理嗎?”
“是啊,往年的除夕夜宴,父皇都會出席,今年是怎麼了?”四皇子也趕忙追問了一聲。
徐康安皺巴巴的老臉上,神情微微一滯,說實話,皇上今晚不出席宴會,也是臨時決定的。
他雖然伺候在皇上身邊,但皇上爲何突然變卦的原因,他一個奴才實在是不曉得。
心裏犯難,但作爲深宮沉浮幾十載的老人,徐康安還是一貫穩妥地對着四皇子和六皇子恭敬作答。
“皇上只讓老奴來傳旨,至於其他的,老奴一概不知曉。”
“四皇子和六皇子若是想要知道原因,可以親自去慶雲殿找皇上詢問。”
徐康安一提到“慶雲殿”,在場所有人都是胸中有了幾分瞭然。
皇上寵愛貴妃,眼下,皇上身在慶雲殿,那不用想了,肯定是貴妃娘娘把皇上給留下來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皇上陷在貴妃的溫柔鄉里,自然是不樂意來千禧殿主持宴會的。
大殿內,經過短暫的靜謐之後,絲竹悠揚響起。
伴隨着大內總管徐康安的離場,在座諸位皇子以及大臣們,還有各家的女眷們,也開始暢所欲言,享受除夕夜宴的熱鬧喧囂。
酒過三巡,衆人的話匣子徹底打開了。
女眷席這一邊,作爲今日在場女子當中,身份最爲高貴的西陵國公主慕容夕瑤,那描畫着精緻妝容的臉龐上,面色隱隱有些難看。
雖然聯姻國書丟了,但慕容夕瑤早已經打算好,要當衆跟隆慶帝把跟九王爺聯姻的事情,提出來。
可慕容夕瑤怎麼都沒想到,堂堂大乾皇帝,一國之君,居然會如此荒誕地缺席這麼重要的除夕夜宴。
“公主,這隆慶皇帝發了請柬,邀咱們入宮赴宴,結果倒好,自己卻缺席。”
伺候在旁邊的青鳶,這時候壓着聲音,小聲抱怨了一句。
聽到這話,慕容夕瑤那透着不可一世之色的眼眸裏,掠過一抹陰冷之色。
當下,沒好氣道:“大乾的國君,是你這種踐婢能隨意私下議論的嗎?”
即便對隆慶帝缺席宴會有些不滿,但慕容夕瑤打心底早已經把自己當成裴家的兒媳婦。
而隆慶帝是九王爺的父親,她自然只有尊重的份。
“公主息怒,是奴婢說錯話了。”
青鳶對上慕容夕瑤凌厲的眼神,連忙認錯。
如今青鸞斷了手腳,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拖到亂葬崗丟棄,想來屍體都已經被野狗撕碎啃咬,連骨頭渣滓都不剩下了。
公主身邊伺候的人,就只剩下她一個了,
她得惜命,從今往後在公主身邊伺候,得更加小心謹慎,絕對不能步青鸞的後塵。
“不過話說回來,本公主可是母君唯一的孩子,更是西陵國的未來女帝繼承人,隆慶帝連面都不在席間露一下,的確有些欺人太甚。”
慕容夕瑤一邊裝模作樣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一邊陰惻惻地不滿開口。
這話一出,青鳶連忙狗腿奉承:“公主所言極是。”
慕容夕瑤經過細心描畫的眉毛,這時候,冷不丁挑了一下。
當下,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不由話鋒一轉:“你去給太子側妃季婉清傳個話,告訴她,本公主答應配合她的計劃了。”
“公主,這季婉清明擺着是爲了報私仇,你確定要蹚渾水?”
青鳶一臉謹慎地確認道。
雖然,她問這話,也怕惹惱公主。
但是,季婉清先前在宮道上,專門把公主攔下來,直截了當提出要跟公主聯手對付九王妃季雲素。
而且,還是利用九王妃腹中懷着的孩子,並非九王爺的親生骨肉爲攻擊點。
這件事情關係到皇家血統純正與否,若是當衆質疑九王妃腹中孩子的血統,勢必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
公主身後代表的是西陵國,如果公主參與其中,恐怕……
“她報她的私仇,只要能助本公主把季雲素這個踐人從九王爺身邊剔除,其他無所謂。”
慕容夕瑤下巴不自禁地高高揚起,妝容精緻的臉龐上,充滿了狂妄和不可一世。
白天陷害季雲素不成,自己還搭上了一個貼身侍女。
雖然貼身侍女踐命一條,死了就死了。
但是慕容夕瑤從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凡是她想辦的事情,就沒有辦不成的。
可偏偏這個季雲素,一次又一次地阻礙她達成願望。
心念流轉之間,慕容夕瑤那透着不可一世之色的眼底,怨毒嫉恨的光芒,愈演愈烈。
當下,慕容夕瑤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再次陰冷開口:“白天是季雲素這踐人命大,讓她躲過去了。”
“但晚上,她就不會再好命了。”
“只要她不守婦道,在嫁給九王爺之前,就跟其他野男人有染,肚子裏懷的孩子,並非九王爺的種的流言蜚語傳開來,季雲素就只有死路一條!”
說到這裏,慕容夕瑤冷冷一笑,露出一看好戲的姿態,愜意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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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嘲諷地開口:“況且,本公主只是作爲旁觀者推波助瀾而已,傳流言的人又不是本公主,本公主有什麼好避諱的?”
“接下來,咱們只管看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