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蓮一針紮在了手上，血珠子冒了出來。
彷彿已經習慣，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將手放在嘴邊將血吸掉。
神情平靜道：“你要賣她不是不可以，但你以後得找事做掙錢。”
“少了她做繡活，我可養不活你，要麼你就找個不嫌你的人嫁了，我只想辦法養自己就成。”
陳喜兒：“……”
小菊眸色微眯，起身道：“小姐那麼能幹，肯定能養活自己，二夫人，你還是把賣身契拿出來吧。”
“我寧願到青樓，也不願意待在這裏，在青樓至少不用愁喫穿……”
在這裏，不僅要陪人睡，還沒有錢可拿，更要累死累活的做繡品，到頭來連飽飯都喫不上。
陳喜兒聞言，冷笑，“好啊，我滿足你，青樓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李桂蓮什麼話也沒有說。
起身進屋，在一個小木匣子裏拿出一張賣身契。
上面的名字就是小菊的。
走出房門後，就直接遞到了陳喜兒的手上，“拿去吧，把她打扮好看點兒價格會更高。”
陳喜兒將賣身契放進了衣襟裏。
挑釁的看了小菊一眼，“走吧，我要將你打扮得跟上次一樣美，賣上個好價錢說不定喫穿就不用仇了。”
小菊乖巧的跟着進了屋，坐在梳妝檯前任由她打扮。
臉上浮出淺淺的笑意，語氣平靜道：“我不是處子之身，價格高不了太多，期望別太高，不然你會很失望的。”
半個時辰後。
小菊一身碧綠長裙，嫺雅端莊。
發間是一支桃木祥雲簪子，太貴重的簪子陳喜兒肯定是捨不得的。
走出房門那一刻，李桂蓮都愣了愣。
小菊向李桂蓮微微俯身行禮，面露清淺的笑容道：“二夫人，告辭了，以後哪怕見面就當作是陌生人吧。”
李桂蓮沒有迴應，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安靜的小巷子裏。
短短的一段路，卻變得無比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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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兩人是無話不說的主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都相互怨恨上了。
陳喜兒腦子裏在想，具體該怎麼要高價。
小菊在想，要怎麼逃脫。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四周無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陳喜兒。”
“何事？”
陳喜兒轉過身，一臉清冷的看着她。
小菊慢慢靠近，突然一只手臂環住了她的脖子，手裏的木簪子對準了她的脖頸。
這突然的一幕將陳喜兒嚇得臉色白。
平日對她喝來呼去拿捏習慣了，根本不會想到她會來這一出。
“你敢！”
“你說我敢不敢？大不了我們一起死，一起解脫。”
“你看你每天活得像只過街老鼠，死也不算一件壞事。”
尖銳的木簪子已經抵在了她的皮膚上，陳喜兒有些相信她真的敢下手了。
心慌的語顫道：“你……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小菊看了一眼她胸前，眸色微眯道：“賣身契拿出來撕掉，這是你當初在縣城時答應過的。”
說着簪子有抵進了些。
陳喜兒已經感覺到了疼痛，心跳不斷加快。
她不想死，哪怕是過街老鼠都不想死。
冷汗直冒的開口道：“好，我撕掉，但你要說話算數，我撕掉你就得放開。”
小菊：“當然。”
陳喜兒伸手將懷裏的賣身契拿了出來，還打開讓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
最後一點一點撕得粉碎。
“現在可以了吧？”
小菊將簪子放下，以防陳喜兒耍其他的花招，一腳踢在她的大腿上。
啊……
陳喜兒跌倒在地上，大腿的疼痛讓她起不來身。
只能眼睜睜看着小菊跑掉。
她眼底滿是怒意，咬牙低吼：“踐人！下次遇見，你別想好過！”
……
小菊不敢鬆懈下來，拼命的往外跑。
直到撞到一個人後才氣喘的停了下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當她擡起頭時，就看見撞到的人是紅錦。
紅錦看清後，震驚了一瞬。
“是你？你不會是故意撞上我的吧？你家小姐又……”想耍什麼花樣？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小菊就提着裙襬跑了。
紅錦：“……”
就這樣跑掉了，看來她不是故意的。
有些不解的皺眉道：“跟被鬼追一樣，跑那麼快，指不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夫君，你還有什麼要買的？”
陸景辰看着小菊消失的方向，搖了搖頭，“沒有。”
“你坐穩了，我們直接回家。”
紅錦牽着馬，陸景辰坐在板車上。
只要走出街道，她就可以坐上板車讓馬走快些。
街上很熱鬧，街邊還有許多賣小喫的。
紅錦看見賣糖葫蘆的，舔了舔嘴角回頭道：“夫君，你要喫糖葫蘆嗎？要喫的話我給你買。”
陸景辰：“我不是小孩兒，不喫。”
紅錦：“你想喫？那我給你買兩串。”
陸景辰：“……”無語。
分明是她自己想喫。
“老伯，來十串糖葫蘆。”
“好嘞。”老伯笑容慈祥的取下十串糖葫蘆，“拿好了，一共三十文。”
紅錦手不得空，對陸景辰眨了眨眼，示意讓他付錢。
陸景辰兩袖清風，根本沒有錢。
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道：“乾脆把我抵給老伯吧。”
這時候紅錦纔想起，家裏的錢財都在自己手上。
訕訕的笑了笑，自己含住一串糖葫蘆，再將其他的放在了他手上。
從錢袋裏叔了三十個銅板，“老伯，這是三十文，您數數。”
付完錢後，紅錦咬下一個糖葫蘆後，將糖葫蘆放在他嘴邊，“來，夫君也嚐嚐，酸甜可口。”
陸景辰雙眸四處瞄了一眼。
快速的咬下一口，彷彿害怕被人看見似的。
當咀嚼後，他被酸得眯了眯眼兒。
感覺上當受騙了，明明是酸大於甜。
紅錦見他的樣子，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看來夫君是真的不太喜歡這味兒。”
視線四處張望，見有賣水果的。
提着籃子小跑到水果攤前，買了橘子、葡萄、梨子。
這些夫君應該會喜歡。
等她返回馬車前時，就看見之前碰到的小菊在和夫君說着什麼。
她的臉色瞬間冷漠，“小菊，你想幹嘛？難不成你家小姐還不死心？”
小菊聽見她的聲音，嚇得身子一顫。
臉頰上還有汗珠，精緻的妝容早已花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