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響徹殿內，震驚了所有人。
他的耳朵被咬下一半，血模糊了側臉。
柳慧兒滿嘴是血，眉眼含笑的吐掉了半邊耳朵。
呸！
“哈哈哈……這就是背叛的代價！”
笑得癲狂猙獰，像個瘋子。
龍椅上的陌縉雲臉色沉到了極點，厲聲吩咐，“拖下去！”
柳慧兒被侍衛一左一右的架着，往外拖去。
停止大笑後，她擺動雙掌，腦袋一搖一搖的唱起來。
“蝴蝶飛飛……我飛了，飛呀飛呀飛……呵呵……”
被拖着的雙腳蹬了蹬，“飛快點兒，哈哈哈……再快再快……”
在所有人眼裏，她瘋了，一臉傻相。
這種情況並不奇怪，很多人受了刺激就是如此。
她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秦潤陽疼得暈厥過去，皇帝讓人擡去了太醫院。
處罰是杖責二十，額頭刺上“罪”字，扔出皇宮，永不爲官。
被刺“罪”字之人，都會招人非議，被人唾棄排擠，比杖責更殘酷。
方小靈同樣被刺“罪”字，入浣衣局永不出宮。
衆所周知，皇宮內的浣衣局跟監獄無區別。
裏面都是犯過錯的下人，有的還是罪臣親眷，還有犯過大錯的妃子。
他們做的也是最髒最累的活兒，在整個皇宮裏，浣衣局是最低等之地，沒有尊嚴可言。
方小靈本以爲會直接被賜死，入浣衣局至少還是活着的。
“沒事……浣衣局挺好，比做乞丐強多了。”
“王妃娘娘，要是我娘問起，就說奴婢在宮中當差，一切安好。”
好死不如賴活着，再苦再累，她也願意活着。
比她預想的好多了，並沒有太難過。
穆芸晚很想說，若是在浣衣局沒有靠山，過得會生不如死。
最終還是未說出口，而是淡然應下道：“好，也望你好自爲之。”
她很快也被侍衛帶出了殿外。
最終剩下地上躺着的菊紅。
在場的大臣都知道，穆芸晚答應會給她一個痛快。
有的猜測是會直接給一劍。
有的也猜測是會被掐死，毒死，踩死……總之猜測什麼都有。
這時，穆芸晚蹲下身，菊紅艱難的開口，“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她實在太難受了。
活着的每一刻鐘，對她來說都是折磨。
自己都覺得像個怪物，醜陋不堪。
穆芸晚拿出一顆藥，“答應過的事，自然作數，喫下這藥就好。”
說話間，將藥往她嘴邊送去。
藥還沒有放進她嘴裏，左相就嘲諷出聲。
“老臣想不通，王妃不想辦法治好她也罷，偏偏用毒藥讓她痛苦死去。”
“別忘了，她說的是給個痛快的死法，服毒好像並不痛快吧？”
陌連晟聞言，眉頭皺了皺。
面色漸漸陰沉冰冷，連殿內的溫度都降了不少。
大臣們紛紛閉了嘴，大氣都不敢出。
一位是王爺，一位丞相，都是位高權重之人，都惹不起。
語氣森冷道：“本王的女人，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輪不到你來置喙！”
以菊紅犯的錯，留個全屍都算仁慈了。
即使讓其痛苦的死去又如何？
左相袖中的手緩緩縮緊。
隱忍着情緒，淡笑道，“王爺何必如此生氣？老夫只是實話實說。”
“醫者就應該救死扶傷，哪有解決他人性命的道理？”
陌連晟氣息寒冷，反問道：“誰規定醫者不能殺人的？若是左相心疼，不如娶回家做個小妾！”
做小妾！？
左相臉都綠了，這不是存心噁心人嗎？
“你……”
話剛出口，陌縉雲就蹙眉打斷，“都閉嘴！”
也知道兩人不合，時常發生口角。
很多時候也是頭疼不已，說誰都不合適。
在朝堂上時，總是將兩人都請出去慢慢爭辯，還讓宮女給兩人泡好茶水。
他揉了揉眉心，十分無奈道：
“要不朕讓人泡壺好茶，你們吵渴了就喝，喝了又繼續吵？！”
“爲一個罪奴吵來吵去，當此處是菜市場？！”
這皇帝這麼一吼，殿內變得更加安靜。
陌連晟冷眸掃了左相一眼，冷哼道：“若非某人故意……”
話說了一半，就見穆芸晚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立刻閉嘴。
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繼續說，識趣的閉了嘴。
其他人大臣都十分詫異。
沒想到他會因爲王妃的一個眼神，就乖乖愛上嘴。
這不僅不厭惡，還是個妻管嚴。
穆芸晚自然不知他們心中所想，見陌連晟閉嘴後。
面色冷漠的看向左相，語氣清冷道：
“我看左相大人是老糊塗了，連是非善惡都分不清。”
“我都好奇是怎麼成爲一國相臣的？還不如三歲小孩兒懂道理。”
衆臣：“！！”震驚不已。
王妃一開口，比王爺更犀利。
還以爲是和顏悅色的緩和氣氛，結果是嫌棄王爺罵得不夠狠。
左相氣得瞪大眸子：竟然罵老糊塗！
“你……你……”
話還未說出口，穆芸晚輕笑着打斷，“說話都說不清楚，那左相還是別說爲好。”
左相臉色氣得鐵青，伸出顫抖的手，指着她半晌也說不出話。
好歹也是一國丞相，她竟然一點尊重都沒有！
穆芸晚看着他的手，故作驚訝，“左相莫不是得了帕金森？看來真的是年紀大了。”
他已經近六十歲，的確是滿臉皺紋的老頭子。
但沒有多少人願意服老，他同樣如此。
一聽見“年紀大”三個字，都氣得想吐血。
深吸一口氣，才緩和了心裏的怒氣，咬牙切齒道：
“作爲王妃，現在的言行舉止有失體統！”
穆芸晚嗤鼻道：“左相又不是第一日認識我，要是我能溫文爾雅，知書達禮，那才叫奇怪呢。”
見左相喫癟，有的臣子垂頭偷笑，有的咬脣憋笑。
都深知晟王妃曾經是什麼人，此舉確實一點都不奇怪。
“左相大人，你要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不單單是病人，更是一個罪人。”
“她屢次陷害我，殺她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是她求的我。”
說完蹲下身，將藥喂進了菊紅的嘴裏。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過來，好奇會是什麼樣的毒藥。
不一會兒，菊紅眼皮有些重，嘴角微微揚起。
“我……我感覺不到疼了，……這感覺……真好……”
說到此處，眼皮緩緩合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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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覺得最輕鬆的時候，沒有任何疼痛。
嘴角還洋溢着笑容，走得很安詳。
這樣的毒藥，讓人有些驚奇。
看不出一點毒藥的痕跡不說，死者竟然死得那麼開心。
這究竟是何毒藥？
“王妃此藥真夠神奇的，竟然能讓人笑着死去，沒有一點痛苦。”
“是啊，之前還以爲會口吐白沫，或者吐血抽搐。”
左相聽後，總覺得是誇讚。
不悅的擰起眉頭，冷哼道：“毒藥就是毒藥，笑着死就不是毒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