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攆轎後,速度快了不少。
兩刻鐘後就到達了半山腰的寒山寺。
今日上香的人多,進進出出很是熱鬧。
外面甚至有賣喫食的,因此處是佛堂聖地,都賣的是素食。
也有賣小飾品的,都跟佛有關。
菩提手串,墜子,佛像……
經過一處面攤時,陌連珏就嚷嚷着喫飽再去。
“母妃,不如先喫點兒東西吧,現在裏面正是人最多的時候。”
擡眸看去,竟然還排着長隊。
除了一年一度的祭祀,平日上香都不能搞特殊。
遇到此情況時,哪怕是太后也得誠心排隊上香。
這是開國皇帝定下的規矩。
“也到午時了,吃了去也好。”
幾人找位置坐下,點了幾碗素湯面。
當面剛上桌時,丞相夫人一行人就出現了。
毫無意外,他們也坐了下來,座位坐得滿滿當當。
穆芸晚最不想看見的人,正好坐在了她對面,就是李茂夫妻兩。
這桌離賢太妃他們那桌較遠,因此幾人沒有給對方好臉色。
“王妃看見我們還喫得那麼香,是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嗎?”
問好的正是他的妻子劉氏。
夫君少了一顆蛋不說,那方面也差了不少。
偶爾在她的撩撥下才能溫存一次,還都達不到她滿意的效果。
這一切在她看來,都是拜穆芸晚所賜。
穆芸晚故作疑惑的擡起頭,反問道:“你是在問我嗎?”
劉氏咬了咬牙,忍着怒火,“不是問你,那還是問誰?”
哼,以爲裝傻充愣就沒事了,哪有那麼簡單?
穆芸晚放下碗筷,來回看了兩人一眼。
“可我根本沒有惹過你們,爲何會愧疚?”
“我跟你們有什麼交集嗎?記得並沒有跟你們打過交道。”
李茂,劉氏:“!!”
竟然不覺得愧疚!
還說沒有打過交道!
李茂眸色凝起,咬牙冷聲道:“穆芸晚,忘了當初狩獵場的事了嗎?”
“當時你心狠手辣,你下手可不輕啊……”
狩獵場的事,是他永遠的痛。
每次一想起都感覺下腹疼的厲害。
導致每次行房時,都不能堅持太久。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一件非常丟面子的事,沒有哪一個男人願意自己不行。
穆芸晚聞言,恍然道:“你的意思是,當初在狩獵場裏面追殺我的人中有你。”
“我倒是想問問當時你朝我射了幾箭?”
心裏不禁冷笑,現在還好意思質問愧不愧疚?
該愧疚的是他纔對!
李茂拳頭緩緩縮緊,“想想你對我射的那一箭,惡毒的女人!”
穆芸晚挑了挑眉,“我當時已經暈乎乎的,只知道把身上的箭取下來還回去,哪兒知道射了誰?”
“不如李大公子說說,那箭射到你哪兒了?我是個大夫,或許可以給你看看。”
說此話的時候,故意加大了聲音。
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李茂夫妻兩人見這麼多眼睛看着,氣的臉頰通紅。
該死的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受傷的地方那麼敏感,他怎麼可能說出來?
當初參與狩獵的人中,有的都知道他什麼地方被射,但都不敢拿出來調侃。
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可是丞相之子。
劉氏不悅的蹙起眉頭,“穆芸晚,你是故意的吧?”
穆芸晚面露無辜之色,不解的問道:“我這麼說也是好心啊。”
“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他也是當初圍殺我的人。”
“我不計前嫌的爲他看傷,難道還錯了嗎?”
兩口子被說的啞口無言。
眸色憤怒,臉頰通紅,恨不得叫眼前的人生吞活剝。
這時,不遠處的陌連珏走了過來。
“怎麼還鬧上了?”
“李大公子,你若哪兒真有病,大可說出來,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穆芸晚也淡笑的點頭,“對啊,說不準我還能爲你‘徹底根治’呢。”
‘徹底根治’這四個字咬得極重。
李茂聽得下腹一緊,下意識夾緊雙腿。
這四個字彷彿是說要把他給閹掉。
冷哼了一聲,臉色鐵青道:“你真當你是大羅神仙了?惡毒的女人!”
他不可能說哪裏受了傷的。
沉着臉起身,拉着劉氏就要離開。
穆芸晚見他臉色那麼難看,心裏就開心。
不是想找茬嗎?自己倒吃了憋,也是活該他的。
袖子一擋,從空間拿出一顆熟雞蛋。
攤開手掌看向李茂道:“送你一顆蛋吧,喫什麼補什麼。”
之前就聽見一點風聲,說是丞相的大兒子少了一顆蛋。
還是丞相府裏傳出來的消息。
李茂看着這顆蛋,氣得心口一起一伏。
氣憤的搶過去,朝着遠去用力扔掉,“別讓我看見雞蛋!”
她竟然知道,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視線掃視了一圈,總感覺其他人都在嘲諷。
甩開劉氏的手,大步離開面攤子,很快隱沒在人羣裏。
劉氏慌了,急忙追過去,“夫君,你上哪兒去,別想不開呀……”
陌連珏看的一臉懵逼。
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情況。
十分疑惑的問道:“王嫂,他爲何如此討厭蛋?雞蛋明明很好喫的,扔掉多浪費。”
穆芸晚嘴角微微上揚,憋笑道:“因爲觸景傷情,所以他會討厭。”
陌連晟又問:“他爲何會觸景傷情?與蛋有什麼過節嗎?”
太過好奇了,總想知道高傲自大的李大公子,爲何被小小的雞蛋氣成這樣。
穆芸晚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傢伙怎麼老是刨根問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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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家家的,問那麼多幹嘛?”
“我都十六了,還小孩兒?”陌連珏不悅的撇嘴。
這時,賢太妃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穆芸晚!爲何你走到哪兒都不安分?”
身旁的丞相夫人黑着臉起身,杵着柺杖喃喃道:
“這還能爲什麼?掃把星體質,誰碰到都會沒好事。”
“太妃娘娘,老身就先走了,這面也喫不下去了。”
賢太妃還沒有開口說話,她就在婢女的攙扶下離開。
兩人的對話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穆芸晚有一段時間沒有聽見“掃把星”三個字了。
每次都未主動招惹他人,不過是正常的反擊,倒成了她的不是。
擡眸看了一眼藍天:陌連晟……你不是說誰再叫我掃把星,你就割誰的舌頭嗎?
丞相夫人說了,你割她舌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