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
宋凝月率先到達,坐在窗口的位置,根據希西要求的,先點了兩人份的餐食。
她單手撐着下巴,望着窗外漸變的夕陽,整個人縈繞着憂愁的氣息。
本就惹眼的長相,加上憂鬱的氣質更加引人注目了。
希西進入餐廳一眼便發現了,拉開椅子坐下,“姐姐,你怎麼了?看起來有心事啊。”
“希西。”宋凝月腦袋全部的重量壓在掌心,眼皮無力地垂着,“被你說中了,好像真是故意遠離。”
希西頓時來了興趣,“來,說說,你和曼爺面臨婚姻危機了?”
“他爲我做了很多,但他不跟我說。”宋凝月嘆氣。
希西端起水杯,墨綠色瞳孔定了定,“因爲他不想給你壓力吧,是不是你之前的逃避,所以他就反着來了。”
“有可能吧。”宋凝月又嘆氣,臉部肌肉鬆垮掛着,滿臉滄桑。
“我怎麼感覺你們怪怪的。”希西擡起視線回憶。
根據姐姐跟她說了這些事,聽着沒有破綻,但仔細想想,好像有什麼關鍵信息搭不上。
這個關鍵信息便是宋凝月與季恙的假關係,宋凝月瞞着沒說,希西自然不會往這方面想。
宋凝月甩了甩腦袋,“算了,不說我了,你回去之後要做什麼?”
希西趴在桌上,一臉生無可戀,“我要上學啊……”
一頓飯結束,宋凝月與希西擁抱告別。
宋凝月回到住所,在門口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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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天在練槍時出現過的男人。
“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麼?”宋凝月停在原地,沒繼續往前走。
哈該手中拿着一個盒子,“經過我的觀察,我猜你和季恙關係不合。”
宋凝月繃緊神經,“我們關係好得很,不勞你操心。”
“哦?”哈該朝她走來,“那爲什麼他靠近你,你會躲開?”
宋凝月擰起眉頭,浮上警惕,“你懂什麼,這是我們的相處模式。”
“你們的相處模式就是你單方面排斥他?”哈該不可置信地笑道,“目中無人的曼爺居然也能忍?”
他最後一步踩到宋凝月面前,“結婚是不是他逼你的?”
宋凝月後退了一小步,身側的手緊緊抓住了袖口。
哈該繼續說道:“我可以幫你離開他。”
宋凝月撇開臉,沒帶感情地笑了一聲,“你視力挺差的,我們就算吵架,我也不會離開他,就算我想離開,也不需要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外人來幫忙。”
哈該嘖了嘖嘴,遞出手中的盒子,“這是加了藥的安神香,放進房間的香爐,能讓他永遠醒不過來。”
不管宋凝月是什麼回答,他將小盒子丟進宋凝月的大衣口袋便離開了。
若是他賭對了,就能借他人之手除掉季恙。
若是賭錯了,也沒有任何損失,頂多被季恙針對一陣子,值得賭。
宋凝月揣着小盒子,推開了房門。
室內一片黑暗,她順着牆壁摸到開關,燈亮了。
沙發上的男人眼巴巴的看着她,那雙黑眸似乎帶着萬分的緊張。
季恙松下氣,“還以爲你丟下我跑了。”
“我能跑哪去。”宋凝月在身後關上門,在門上靠了一會兒。
“我沒攔着你。”
宋凝月:“……”
沒攔着是一回事,她如果真的走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以季恙的能力,坐在飛機上都能給她攔下來吧。
宋凝月慢慢經過季恙,嚮往房間走。
“去喫飯了?”季恙聞見她身上帶回來的氣味。
“嗯,跟希西見了一面,她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們明天回嗎?”
“你想回,我們就回。”
“那你呢?這裏的事處理好了嗎?”
“嗯。”
“那我們回去吧。”
在這裏沒事做,回去起碼還有能說話的巴特,而且季諾星還在家裏,不知道他們情況如何了。
宋凝月回到臥室洗澡。
季恙始終坐在客廳,垂着頭,臉龐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關係……好像越來越差了。
該怎麼辦……
他靠近,她會遠離。
他原地不動,她也不會上前。
他難受得有些喘不上氣,比中彈脫臼還痛。
宋凝月洗完澡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靠在門口問:“季恙,你喫過晚飯了嗎?”
從她出去後,他不會一直坐在那裏等她回來?
季恙仰頭靠着,手臂蓋在眼睛上,凸起的喉結滾了滾,“沒胃口。”
“飯得喫,你記得喫一點。”
“嗯。”
宋凝月回到房間繼續收拾,聽見外面傳來了敲門聲,緊跟着有一陣飯香傳來。
季恙在喫飯了。
時間漸晚,隨着季恙進入浴室。
宋凝月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只有一間房,昨晚季恙壓根沒睡,那今晚他們怎麼睡?
宋凝月回想起第一次在遊輪上過夜,季恙讓她睡沙發的事。
她以爲這次也是一樣,從櫃子內抱了一牀被子,拿了一個枕頭,挪到沙發上。
沙發挺大的,給她睡大小正合適。
鋪完沙發的牀,宋凝月回到臥室,站在薰香前點了一根安神香。
蓋上陶瓷蓋的那刻,季恙走出了浴室。
浴室在臥室內,宋凝月聽見開門聲下意識回頭,對上了一具輪廓清晰、結實強壯的身體。
他只圍了一條浴巾,水珠順着麥色胸膛滑下,跟隨肌理起伏,最終沒入浴巾中。
他身上的每塊肌肉都在宣示着力量感。
宋凝月眸光發緊,強撐着自己移開目光。
好看,想多看,但不合適。
季恙見人轉過了頭,臉上露出不解,低頭掃了眼自己的胸腹肌。
他故意露出來的。
上次看,她不是很喜歡嗎?
難道是這兩天執行任務,疏於鍛鍊,形態沒那麼好了?
季恙搓了搓後腦勺的頭髮,套了一件黑色背心,背對着宋凝月換上了內外褲。
宋凝月盯着薰香,聽見身後的動靜,腦門上冒出了兩滴汗。
她聽出季恙在換衣服,所以控制着沒扭頭。
他爲什麼不能在浴室穿好了再出來啊!
宋凝月想咆哮,臉上的五官亂飛了一會兒,冷靜下來,輕聲問:“季恙,你穿好了嗎?”
“好了。”
“那我轉身了。”
宋凝月指了指薰香,“我點了香,晚上你不要關門,我一個人睡外面有點害怕。”
“睡外面?”季恙抓住關鍵詞,頓時擰起了眉頭。
“對啊,只有一張牀,你睡牀,我去睡沙發。”
宋凝月已經走到門口了。
“回來。”季恙的口氣帶着十足的壓迫性。
宋凝月下意識頓住腳步,“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