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郡王冷哼道:“你要知道,本王不可能同意她和那戲子,你和她的婚期照常進行。”
陸景辰只是眉宇輕蹙了一下,這樣的結果也在意料之中。
“聽過她的意見嗎?”
“哼,她說過,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聽本王的安排,無需問她的意見!”
“這件事本身因你而起,如果起初就答應娶她,就不會有今天這事,這鍋你必須背。”
陸景辰輕扯嘴角,仍然一副淡然溫和模樣,“王叔有點霸道了,哪怕真的娶,郡主也會是守活寡一輩子。”
“對了,今日來是想把褚昀帶走,告辭。”
說完便退出房間,轉身大步離開。
出了房間後,就帶着人到了祕牢,守門的都認識他,病沒有阻攔進去。
裏面有些昏暗,下人立馬又點燃了兩盞壁油燈,很快亮堂了許多。
褚昀沒有之前那般蓬頭垢面,因爲有陸景辰的吩咐,在喫穿用上跟外面一樣。
只是不能出去走動,住的是牢房,不是普通的臥房。
當光線亮開那一瞬間,擡眸看了過去,“主子?”
或許是太久沒有說話的緣故,聲音沙啞暗沉,彷彿吞了沙子般。
陸景辰走到房門前,示意冷劍將門打開。
冷劍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打開房門就冷聲道:“主子心善,怕你在這裏被關成傻子,跟我們走吧。”
有褚昀才能找出更多更充足的證據,二皇子身邊跟他交接的人也是關鍵。
褚昀看了一眼陸景辰,隨後沉默着出了房門。
冷劍立馬用鐵鏈子將他的一只手給鎖了起來,鐵鏈另一頭用手牽着。
“別覺得委屈,這是以防你逃跑。”
“要是覺得愧疚,你就仔細想想,是二皇子身邊的什麼人跟你交接的。”
褚昀聞言,蹙眉疑惑道:“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有一個不就是叫老黑的人嗎?聲音蒼老沙啞,露出的頭髮花白。”
“當初我也是無意間聽見有人叫他老黑,因爲帶着面具,我看不清長相。”
陸景辰頓下腳步,平靜無波道:“查了,陸凌風身邊沒有這個人,重點是其他幾個。”
褚昀:“……”
一行人到了前院時,北郡王正好站在前院大殿外的臺階下。
陸景辰朝他拱手,隨後淡笑着離開。
北郡王看着他的背影,臉色難看至極,氣憤的回到了書房裏。
阿彪關上房門後,他就掀翻了桌上的茶具,“哐當”落地摔得粉碎。
“心兒是本王的寶貝女兒,他怎麼敢!?”
“他這就是在威脅本王,想讓本王同意取消婚約,不可能,本王不會同意。”
“只要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時間一久,他們肯定會培養出感情。”
阿彪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
此刻他正在氣頭上,說什麼也聽不進去。
![]() |
![]() |
在他情緒緩和下來後才試着開口說道:“王爺,陸公子不可能聽你安排的,您手裏沒什麼能夠捏住他的東西……”
北郡王:“……”嘴角抽了抽。
他這才反應過來,爲何陸景辰要將褚昀帶走自己看管。
呵呵……
“他是怕本王將褚昀拿來當做威脅,算他聰明,本王還真有這樣的想法。”
“他認爲唯一的威脅沒有了,始終是年輕人,想得太天真了。”
……
客房內,大夫皺着眉頭爲雲離清理傷口。
每輕扯一下沾在血肉上的衣衫,雲離就會疼得皺皺眉。
蒼白的臉上全是冷汗,姜婉心一步也不離開,就拿着帕子爲他擦汗。
柔聲安慰道:“忍忍,上好藥就不疼了。”
她握住一只手,能感受到雲離的手在發顫,在隱忍。
隨後想到了什麼,立馬鬆開手跑出房間。
不到一會兒,他手上捏着兩個小瓶子就進來了。
“大夫,你看看這個,聽聞這個創傷膏用後不會留疤,您看看是不是?”
大夫聞言,打開一瓶聞了聞,又取出一點藥膏抹在手被上仔細看。
隨後笑道:“哈哈哈……郡主有這樣的好東西也不奇怪,這創傷膏成分罕見,是好東西,效果肯定會閉普通創傷膏好好很多。”
“但至於會不會留疤?老夫就不太清楚了,畢竟老夫也沒有用過。”
姜婉心聞言,心下鬆了口氣。
“那就用這個吧,效果比普通的好就行。”
這創傷膏是紅錦救摸莫月那一夜,在密室裏找到的,紅錦聞着味兒就覺得是好東西,在找賣身契和解毒丹時便順走了。
也是紅錦返回救她離開時,塞的兩瓶。
當藥膏抹上去時,雲離疼得青筋暴起,緊咬着牙關。
但還是忍不住,喫疼出聲,聽在姜婉心的耳朵裏很是心疼。
啊……
姜婉心坐在牀沿邊,握住他的手,淚眼花花的在他傷口上吹吹,希望這樣可以減輕疼痛。
小玉倒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看着郡主難過,心裏也不好受。
一個時辰後,雲離身上已經包紮好。
被傷到的都是上半身,包紮得像個木乃伊一樣。
姜婉心怕他冷,給他被子裏塞了四個湯婆子,還將火爐子拉近了些。
雲離看着還淚眼花花的姜婉心,蒼白的嘴角勾起淺笑,“何德何能讓郡主爲奴家流淚?奴家沒事,郡主別難過。”
姜婉心擦了擦淚水,“我……我沒有難過,雲離……”
“嗯~?”
“莫月的死你怪我嗎?”
提到莫月,空氣變得安靜,靜得讓人心慌。
兩人都沒有說話,雲離更是望着帳頂發呆。
怪嗎?恨嗎?
他說不清楚。
兩邊都是自己比較在乎的人,一個是愛人,一個相當於親人。
他又怎麼忍心去責備,去怪罪愛的人?
沉默了良久後才緩緩開口,“不怪你,這事怪奴家自己。”
“在刑房時,奴家就在想,到了陰曹地府後,一定要向他贖罪。”
姜婉心:“……”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也打破了此刻的壓抑氣氛。
她起身就去打開了房門,是小玉端着蓮子羹進來。
姜婉心親手接過,“給我吧,你就在外面便是。”
端着蓮子羹坐在牀沿邊親自喂他,一口一口都小心翼翼。
雲離心裏揪疼,也很暖心。
他心裏清楚,這樣溫馨的時刻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