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月癟了癟嘴,語氣充滿不悅,“我沒錢,我身上的錢都是你給我的。”
季恙帶起無奈的笑容,“牽手。”
或許她願意與他睡在同一張牀了,他太想得寸進尺了。
宋凝月搭上自己的手,兩只溫熱的手互相傳遞着體溫。
掌心下,是男人略帶粗糙的手掌,他收攏五指,便將她的手全部握住了。
季恙向宋凝月的方向靠近了點,直到鼻尖嗅到她的氣息,他的心被填得滿滿當當,繼續講起故事。
“斯道普是我在雪山撿的,撿到它的時候還是只小狼崽。那天有一行人炸了它們的窩,唯獨斯道普活着,他被一只狼壓在懷裏保護下來……”
“斯道普回到月亮灣快抑鬱了,不管說什麼都沒反應,有次帶它去了基地,訓練大喊了stop,他終於有反應了……”
季恙講了好久,語速很慢卻沒有停下過。
宋凝月在聽到斯道普名字由來後,睡意緩緩襲來,什麼時候睡着的不記得了。
睡着後,她只感覺體溫不斷升高,掌心冒了一層汗,後背四肢黏糊糊,她快被被子內的溫度蒸熟了。
她將手從季恙掌心抽出,雙腳踢開被子,向另一側涼快的地方轉了一個大圈,手臂掛到了空中,指縫中有風拂過。
舒服了。
季恙看着空出的掌心,以及突然飛到身上的半邊被子。
再看向身側的人,已經是一個背影,再往外點就掉下去了。
不想吵醒她,想等人睡得熟一些再抱進來,可又怕人掉下去,所以季恙的手緊張着,時刻準備去撈人。
等了好一會兒,她睡相確實很乖,一動沒動過。
季恙將手橫到宋凝月腹部,臂彎向內一收,她的後背貼上了胸膛。
突然,懷裏的人翻了個身,面向了他,往他懷裏鑽了鑽。
手臂環住了他的腰,大腿甚至壓到了他身上。
她頭頂的髮絲擦過喉結,他的喉結不聽話地上下亂滾,身體的溫度瞬間飆升,心臟的跳動聲直衝腦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女孩的鼻息與他的胸膛間的空氣逐漸變燙。
感受着胸口傳來的熱意,季恙的呼吸聲愈發沉重。
終於在他以爲安靜下來時,懷裏人或許覺得悶了,一把推開了他,仰面躺着。
架在他腿上的那只大腿,也換成了另一只。
她的手摸了一圈領口,又伸進下面的衣襬抓撓,那只手沒有再伸出來,露出了一截帶肉的小腹。
季恙閉了閉眼,在內心譴責着自己這該死的視力。
眼睛閉起,許多不真實的畫面在腦海閃過。
兩個沉重的呼吸聲後,季恙將被子丟到宋凝月身上,扒下那只腿。
翻身起牀,拖鞋都沒穿,快步衝入了浴室。
浴室門關了,一段時間後又打開了。
季恙裹着一身涼氣躺在邊緣,一手壓在腦後,盯着天花板的眸色浮現着壓不下去的異色。
沒躺兩秒,身邊的人又踹翻了被子,被子落到他身上。
季恙抓着一截被子,拳頭微顫,指關節凸出。
沒等他將被子給人蓋回去,她許是又覺得冷了,手腳並用摸尋着被子,摸到了他身上。
然後,她碰到了一些不該碰的。
本來勉強壓下去的感覺再次呼之欲出,在他的體內隱隱作祟,橫衝直撞。
季恙張開脣瓣,呼出了長長一口熱氣。
睡相乖巧?
這是他對她睡覺最大的誤解。
他沒看宋凝月一眼,翻身起來的同時,反手將被子扔到宋凝月身上,再度進入浴室。
……
這一晚,宋凝月睡得不好。
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根本睡不深。
而且隱約之中,她總是能聽見門開開關關,以及嘩啦啦的水聲,斷斷續續在她耳邊響了一晚上。
宋凝月抱着被子,盤腿坐在牀上,脊背彎曲,身體醒了,腦子還沒甦醒。
揉了揉眼睛,她看向牀側。
不知不覺她睡到了中間,左邊沒有季恙,右邊沒有季恙。
她趴到牀沿觀察地上,也沒有。
宋凝月看了眼手機,沒有他的報備消息。
穿上拖鞋走出臥室,早起的嗓音軟綿綿的:“季恙……人呢……”
找了一圈沒找到,她揣着疑惑進入浴室。
浴室是乾溼分離的,淋浴處的地面積了幾灘水。
宋凝月含着牙刷,用皮筋紮起凌亂的長髮,在漱口的水聲中,外面的門開了又關。
季恙提着一袋子早餐回來了,他看了眼水聲的方向,將早餐在桌面一一擺開了。
不久後,宋凝月套着外套走出,“好香啊!”
她快步坐到餐桌前,眼睛放光。
是灌湯包!
“你什麼時候去做的?”她將視線投向季恙,嘴角驟然一落,“你昨晚幹什麼了?”
他的氣色有點差勁,眼白浮現着細微的紅血絲,似乎比昨晚睡前更加疲憊了。
季恙端起水杯又放下,張了張嘴終究是一口水沒喝,一句話沒說。
宋凝月咬了一口灌湯包,吸出一串湯汁,她砸了砸舌,“你吃了嗎?”
“喫過了。”季恙坐在對面,拿出一瓶牛奶,插上吸管,推到她面前。
宋凝月接下牛奶,立即放進嘴裏喝了一口。
填飽肚子後,宋凝月往椅背一靠,手掌拍了一下桌面,控訴道:“季恙!”
“嗯?”
“下次出門,你想辦法找個理由,開兩個房,實在不行有兩張牀也行!”宋凝月繃着臉,不像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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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睡眠質量確實很一般。
季恙聽見這話,嘴角抽搐:“理由呢?”
“太熱了。”宋凝月抓了一圈脖子,現在仍舊殘留着乾透後的粘糊汗液。
季恙發出一聲冷笑,右手放在桌面,手指依次敲擊下去,“我還沒說你,你倒先賊喊捉賊。”
“我怎麼了?”宋凝月身體向前傾,眉頭浮現疑惑。
“你……”
季恙欲言又止,五指收成拳頭,眼神垂落,“沒事。”
她睡相不老實歸一碼事,說到底是他沒控制好腦子裏的想法和內心的欲望。
他猶豫的這兩秒,宋凝月腦海中已經上演一場大戲。
加上浴室地面的水跡,許多猜測在腦中盤旋,她兩邊臉頰慢慢浮現粉紅。
這個話題兩人默契地沒有繼續聊下去。
喫完早飯,他們搭上了回礫馬圻的飛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