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覺得不公平，越想越不甘心。
手指往水裏一彈，像是一小團黑霧融進水裏。
霎時間，所有魚兒掙扎起來，很快就翻了白。
“誰讓你們也嘲笑我？成雙成對太礙眼了。”
秀雲正好過來，看見荷塘時嚇了一跳。
“主子，您……”
“心情不好而已。”穆芸嬌清風雲淡的解釋。
仰頭閉上眸子，深吸一口氣。
心裏的情緒壓下去不少。
張開眸子後，轉身道：“走吧，早晚都得經歷，沒辦法逃避。”
秀雲也心疼她，但沒有辦法。
作爲聖女，每個月都要進行洗禮。
進入洞內後，走向一個小水池，裏面冒着寒氣。
池壁上，還女兒國看見有冰塊兒。
裏面養着巫蠱族的冰蛭蠱王。
穆芸嬌褪下外衣，“秀雲，在我最虛弱的時候，你一會兒……去叫陌連晟過來。”
回頭看了她一眼，“明白我的意思嗎？”
秀雲愣了愣，點頭道：“明白。”
隨後赤着腳，走進了刺骨的水池裏。
涼意襲滿全身，凍得她渾身都在發抖。
眼裏是恐懼，無奈，怨恨……
躺下去時，水底有了動靜，一只手掌大的冰蛭浮出水面。
隨即附在她的脖子處，瘋狂的吸血。
啊……
她感覺很疼，忍不住叫出聲。
說是洗禮，其實就是給冰蛭餵食。
必須是處子之血，而且每一代聖女的血都不普通。
聖女在選出後，每日都要受各種蠱毒錘鍊。
她的血液百蠱忌憚，只有冰蛭蠱王能承受。
吸了這樣的血後，冰蛭蠱王也是所有蠱蟲忌憚的對象。
後院客房。
穆芸晚感覺喫得差不多了。
“我喫飽了，想在院子裏走走，消消食。”
“我陪你。”陌連晟來了一把蒲扇。
一手扶着她，一手那這扇子打扇。
這個季節，蚊蟲比較多。
兩人漫步在院子裏，聽着蟲鳴，看着星辰月亮。
穆芸晚：“若歲月一直如此靜好，我就滿足了。”
“不過等你回來京城，這樣的日子就少了。”
陌連晟十指相扣，沉聲道：
“不會的，急事回到京城，我也不會像以往那麼忙碌。”
兩人走了沒有多久，就要急切的聲音傳來。
“晟王爺……”
回頭看去，是秀雲匆匆跑了過來。
穆芸晚見她着急的樣子，急忙問道：
“怎麼了？”
秀雲一臉憂色道：“是主子，……主子暈倒了，晟王爺快去看看吧。”
陌連晟聞言，眉宇緊蹙起來。
鬆開了她的手，“你先回放休息，我去看看。”
不等她開口，他已經跟着秀雲走去。
邊走邊問在什麼地方？
很快秀雲就帶着他來到了聖壇洞。
“就在裏面，奴婢力氣小，實在沒有辦法。”
陌連晟走了進去，感覺這裏面陰冷詭異。
藍色的光線看上去十分詭異。
很快就看見了水池裏，臉色蒼白的女人。
“芸嬌，快醒醒。”
他跳下水池，將人從水裏撈起。
池水冰冷刺骨，讓他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穆芸嬌穿得輕薄，被水打溼後，更是若隱若現。
 |
 |
上岸後，他急忙脫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她身上。
隨後拍了拍她臉頰，“芸嬌，快醒醒。”
臉色難看的看向秀雲，“她爲何在這麼冰冷的池水裏？”
秀雲眼眶微紅，垂下頭解釋。
“她說聖女，每個月的月尾，都要進裏面洗禮。”
洗禮？
陌連晟視線看向她白皙得脖子，上面有一個像被什麼東西咬過的紅印。
“洗禮爲何脖子有傷？”
秀雲如實回稟，“那是冰蛭蠱王咬的，洗禮就給冰蛭蠱王提供血。”
陌連晟聞言，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荒唐！”
將穆芸嬌橫抱在懷裏，急忙往外走。
結果剛走出去，就遇到了過來了穆芸晚。
他愣了一下，很快恢復正色，“她暈倒了，我先送她回屋。”
穆芸晚上前，“讓我……”看看吧。
後面的話還沒有出口，他已經抱着人急切的離開。
看得出，他很擔憂。
穆芸晚的心莫的抽疼了一下。
看着背影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你好像忘記我是大夫了……”
此時，陌連晟已經將人送回了房裏。
立刻命人熬薑湯，打熱水。
咳咳……
穆芸嬌輕咳出聲，緩緩睜開眸子。
“晟哥哥……”
她握住了他的手，“我這是在做夢嗎？”
陌連晟抽出手，將她的手蓋進被子裏。
“不是做夢，你暈倒在冰水池裏。”
這時，下人送來了薑湯。
下人正準備喂時，穆芸嬌搖頭，“我要晟哥哥餵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晟哥哥不會拒絕吧？”
陌連晟沉默了兩息，接過碗和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她。
在窗戶外面。
穆芸晚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裏面的陌連晟背對着身子，渾然不知。
他拿起帕子，擦拭穆芸嬌嘴邊的湯汁。
“慢着點喝，有些燙，喝完後就睡一覺。”
穆芸嬌蒼白的臉上，露出柔美的笑容。
聲音微微沙啞道：“要是能一直跟晟哥哥在一起，該多好？”
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有些哽咽道：“真羨慕妹妹，能這麼幸福。”
哎……
嘆了一聲，“而我，不能擁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生活，好想回到小時候，回到你我初識時”。
陌連晟聞言，眉宇擰了擰。
也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那時候，的確很美好，都很單純。
“對不起。”
他只能說出這幾個字，除了說對不起，也說不出其他的。
時間終究回不去，也終究成了定局。
穆芸嬌聞言，苦笑了一下。
擦乾眼淚道：“這不是你的錯，沒有必要說對不起。”
擡起水汪汪的眸子，情意綿綿的看着他。
“謝謝你送我回屋，你還是快回去休息吧，出來太久妹妹會擔憂的。”
陌連晟放下碗，替她蓋好被子。
準備起身離開時，她突然又道：“等一下，我……我若想擺脫聖女身份，你會幫我吧？”
窗外。
穆芸晚腳步沉重的轉身。
漫無目的得往前走，她也不知道是去哪兒。
腦子裏亂哄哄的，關於他們兩人都畫面，對話，揮之不去。
不知不覺，走到了荷塘邊上。
腳下一絆，身子突然往前傾倒。
“小姐！”
千鈞一髮之際，小蓮迅速從身後拉住她的手臂。
穆芸晚這纔回過神，當看見眼前的荷塘時，也是心有餘悸。
“小姐，你在想什麼？剛剛太嚇人了。”
小蓮擋在了她前面，一臉擔憂的上下打量。
“沒有什麼地方傷到吧？下次夜裏就最好不要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