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錯在不該殺了梁氏，不該說出我們未圓房的事。”
陸臨彥這話說得毫無底氣。
周茉芸冷笑一聲，“陸臨彥，我不欠你任何東西，沒有理由爲你包庇錯誤。”
“我當太子妃得到了什麼？得到的不過是一大堆處理不完的事，每日還得和顏悅色的對你噓寒問暖，還得看着你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
說到此處，她深嘆了一聲。
仰頭憋回了快要掉下的眼淚。
陸臨彥捏緊拳頭，冷聲道：“可你得到了太子妃的位置，以後還會是人人敬仰的皇后。”
“你這個位置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你應該知足，其他的我不能給你，但是太子妃的位置，未來皇后的位置永遠是你的。”
周茉芸聞言，心揪疼一下。
這個太子妃的位置沒人問她願不願意要？沒沒人問她喜不喜歡？
她走的路都是被從小安排好的。
一直以來都不喜歡那些累贅的事情壓着自己。
可想到那是爲愛的人減輕負擔，爲愛的人做後盾。
她還是努力咬牙堅持着，讓自己成爲一個讓人無可挑剔的合格太子妃。
到頭來，愛的人不愛她。
做再多的事都比不上那梁氏的一滴淚，一抹笑。
唉……
“太子表哥，你有沒有問過我喜不喜歡做太子妃？”
陸臨彥：“……？”
“你沒有，沒有任何人問過我，身邊的人都說我應該是太子妃，生來就是。”
“太子妃這個身份我真的不喜歡，當初我是因爲你才願意接受安排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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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不在乎你了，而這個人人都向往的太子妃之位，我也不稀罕。”
周茉芸說完後，臉上露出笑容。
感覺心裏堵着的那口氣終於散開了，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爲別人活了20年，現在也該爲自己活一次了。
要是成了皇后，束縛她的東西會更多，她也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深宮怨婦。
說完後，視線從陸臨彥身上移開。
轉身出了偏殿。
在出門那一刻，臉上的笑容淡下去，眼眶微微泛紅。
月光下能看到眸中有隱隱的淚光閃爍。
這一夜，陸臨彥大醉淋漓，歇息在了宏側妃屋裏。
耳鬢廝磨間，嘴裏嘟嚷着關於周茉芸的事。
……
翌日。
急報傳入京城。
穆將軍傷重昏迷，柳將軍等人已經力不從心。
三天就失去兩座城池，已經迫在眉睫。
皇帝得到消息立馬召大臣入宮，決定去邊境的人選。
或許是皇后已經給周丞相打過招呼，很快太子一黨都提出讓陸景辰去。
之前本支持陸凌風的官員好幾個，那時候太子一黨的人沒有表態。
現在太子一黨都贊同陸景辰去，人數上佔了不少優勢。
皇帝思來想去，決定就讓陸景辰去邊境支援。
現在對於皇帝來說，沒有什麼比打退敵人更重要，其他的恩怨都可以放在一邊。
有的官員自然是反對。
想着讓鎮國大將軍去支援邊境，鎮國大將軍肖勇戰曾經在邊境戰無不勝，讓他去最合適不過。
有人聽後嘲笑道：“北郡已經進入冰雪天，從北郡趕往南蠻邊境需要花多長時間想過沒？”
“一路上糧草夠嗎？據我所知上次本該運往北郡的糧草，中途就折返運往了南蠻邊境，現在又進入寒季，鎮國大將軍他們恐怕每日都還在爲喫飽犯愁。”
此話一出，誰也不吭聲了，就連皇帝都露出了愧疚之色。
邊境陸陸續續戰了有一年多了，國庫也緊張。
要是不將那批糧草運往南蠻邊境，將士們或許不戰都被餓死了。
皇帝沉聲道：“好了，朕決定讓辰兒前往。”
最後皇帝下旨，命陸景辰爲定遠將軍，率領十萬大軍前往邊境支援。
穆家大兒子負責糧草輸送，當晚就得祕密出發。
紅錦得到消息後，一直沒有等到陸景辰回府。
天黑也沒有看見人回來。
在二更天時，回來的是穆文才，“娘娘，殿下讓你不用等他，現在還在軍隊裏忙着，明日就得出發。”
紅錦聞言，心裏有些發慌，沒想到會這麼快。
她慌慌張張的回屋裏，翻箱倒櫃了一陣子。
找出用雪狼做的斗篷，還有獵物皮毛做的護膝。
她私藏起來的肉乾也拿了出來，還有一些打仗能用到的金瘡藥、百毒丸……
春紅看着她忙前忙後，想上前幫忙，但又不知道怎麼幫。
只能在一邊幹看着。
她收拾了一大包，交到了穆文才的手裏，“這些都交給他，天氣涼了，這些都能用上。”
穆文才點頭，“好，主子放心，我會跟着。”
“萬音閣那邊也不用太操心，有什麼重要的事都會有人尋你的，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知道的事，可以讓文香去辦。”
說完就拱了拱手，轉身帶着東西離開。
待人離開後。
紅錦站在院子裏，雙手合十，閉着眸子祈求陸景辰能平安。
她明白陸景辰還是有抱負，即使不是最高的位置，也想不被人看低。
如果可以，她願意一起上戰場，但去不了。
皇帝不允許，其他人也不會允許。
翌日。
整條兩邊都站滿了送行的百姓。
有的是來送丈夫，有的是人送兒子……
此次一去不知道生死，因此很多人都哭了，彷彿是最後一次見面。
紅錦被擠在了人羣裏，還和身邊的下人擠散了。
前方爲首的人就是她的夫君陸景辰，此刻身穿銀色盔甲，騎在高頭大馬上。
整個人看上去充滿勢氣，威武嚴肅，俊朗非凡。
“夫君，夫君……！”
紅錦踮起腳尖向他招手，聲音被淹沒在人羣裏。
陸景辰的視線向四掃視了一圈，似乎也在尋找紅錦的身影。
見他還沒看見，紅錦快要急哭了。
“陸景辰，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不知道是不是喊他名字的原因，陸景辰的視線終於移向了她。
他勾脣一笑，對紅錦張了張嘴說了什麼。
雖沒有發出聲音，但紅錦看出了他的嘴型。
他在說，“等我回來。”
紅錦心裏很酸澀，眼眶漸漸泛紅，對他大聲的喊，“我等你，要是等不到就去找你……！”
此刻，陸景辰已經往前走了不少。
作爲領頭人，肯定不能東張西望。
紅錦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話，眼睜睜看着他的背影遠去。
太擁擠了，即使想追過去，也擠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