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芸嬌：“……”
也對，皇帝都在這裏，她一些小小醫官不可能膽大的糊弄。
陌縉雲也握着她的手安慰，“若真不見效，朕就誅她九族，放心。”
晶晶爲她包紮好後，收拾好東西，起身就恭敬退下。
在她離開後，穆芸嬌難受得要死。
心裏更加怨恨起皇后，若不是她抓傷，怎麼可能受這樣的罪？
陌縉雲沉默了一會兒擰眉道：“聽說你這臉是皇后所傷，你不該去坤靈宮刺激她，失去孩子本就很痛苦。”
穆芸嬌：“你在怪我？人總要接受現實的，臣妾不過是想讓她接受現實，重新振作起來。
做皇后可不能如此脆弱，孩子沒了可以再有，這樣瘋癲下去只會引來大臣不滿。”
陌縉雲聞言，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心裏突然愧疚不已。
將她摟在懷裏安慰，“抱歉，朕錯怪你了，做皇后的確不能太脆弱，你是爲她好。”
陌縉雲看着這張包着布的臉，聞着那股藥味兒，隱隱有些嫌棄，隨後藉口有事就離開了。
在他離開後，穆芸嬌難受得用手使勁兒拍打臉。
秀雲急忙拉住她的手，最後無奈之下，用繩子將她綁在了牀上躺着。
若是任由拍打臉上的傷，不僅不能癒合，反而傷得更重。
晶晶爲了掩人耳目，離開後還是去了太醫院。
陌連珏在太醫院的後院等着她。
“怎麼樣？”
“一切順利，擦藥過程中已經給她下了幻顏蠱。”
幻顏蠱跟駐顏蠱有所不同，幻顏蠱只是迷惑人的眼睛，皮膚根本沒有真的痊癒。
晶晶坐下後，抿了口茶水道：“你讓太后想辦法，弄到穆芸嬌，秀雲，陛下的一根髮絲。”
她作爲女醫官，無法弄到，但在他們身邊當差之人就能輕鬆拿到。
陌連珏沒有耽擱，立馬親自往太后寢宮跑了一趟。
太后做事也是雷厲風行之人，很快就讓人將頭髮弄了來。
晶晶拿到頭髮後，將其燒成灰燼，地上自己的指尖兒血混合在裏面。
手指在上方畫着什麼圖案，嘴裏唸唸有詞，神情凝重嚴肅。
陌連珏疑惑，“這有何用處？”
晶晶解釋，“到時候穆芸嬌的臉，在他們眼裏是完美無瑕。”
這麼一解釋，他就順便明白過來。
傷好，不過是一切的幻象。
……
客棧裏。
陌連晟拉着穆芸晚的手臂搖拽着，“娘子，我們出去行嗎？”
他感覺天天被關在屋裏很難受，特別是只有他一個人時，彷彿又被關進暗無天日的牢房鐵籠裏。
穆芸晚拿出一面十分清晰的鏡子，對着他的臉，“看看你的臉，這樣出去好看嗎？”
鏡子中，他的臉上還有淤青。
他見穆芸晚沒有笑，表情有些嚴肅，垂下頭不敢再說出去的事。
“娘子別生氣，我……我不出去。”
興致懨懨的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棕樹葉，學着編織螞蚱。
只是他根本不在狀態，老是編錯，拆來拆去都沒法編了。
穆芸晚見狀，頗有些無奈，心軟道：“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給你變個樣子。”
面具他不愛戴，這個天氣戴面露也涼颼颼的，就這樣出去肯定會被認出來。
現在她只想世人認爲陌連晟已經沒了，這樣就可以帶着他去南疆，躲開東凌的是是非非。
陌連晟聞言，臉上露出喜色，“好，我變。”
穆芸晚用積分換了一對兒黑色美瞳，還拿出以前就放在空間的人皮面具。
她將美瞳舉在陌連晟眼前，“這個我要放到你眼睛裏，不許眨眼睛哦，不然就不能出去。”
陌連晟聽話的瞪大眸子，在美瞳放進去時，愣是沒有眨一下，但眼淚卻流出來了。
當人皮面具也戴上後，穆芸晚拿着鏡子給他看。
裏面的人是一張有些陌生的臉，看上去眉清目秀，像儒雅俊美的書生。
穆芸晚就戴着一張面具，牽着他的手就離開了客棧。
他雖在京城待的時間也不短，但作爲繁忙的王爺，並沒有好好逛過京城。
穆芸晚帶着他看戲聽曲，聽書，看雜技表演……從街頭玩到街尾。
這也是穆芸晚自己玩得最開心的一次，來到這裏後，每天都在鬥智鬥勇，根本沒有靜下來玩過。
兩人坐在了最熟悉的餛飩鋪子裏，還是那個老闆。
“老闆，來兩碗餛飩，一碗要加辣，多加點兒。”
老闆聽見聲音，詫異的回頭一看。
見是一個戴着面具的白髮女子，眸中閃過一抹失落之色。
很快還是露出笑臉道：“好嘞，客官稍等，不知客官是哪裏人？你的聲音太像一個老熟人了。”
穆芸晚自然知道他說的老熟人，嘴角微揚道：“我是南疆人。”
老闆端着餛飩走了過來，“那你肯定在東凌待的時間不短，口音跟東凌人沒區別了。
你這口味兒也跟我認識的老熟人挺像的，她也愛喫辣，還是個熱心腸的人。”
穆芸晚聞言，心頭微微一暖。
還是有人記得她的好，這樣也挺好的。
陌連晟看着餛飩，肚子已經叫了起來，“娘子，可以吃了嗎？”
穆芸晚：“喫，不夠讓老闆再煮。”
有了她這句話，陌連晟就埋頭大口喫起來。
她怕他噎着，小聲提醒道：“得斯文點兒，不能狼吞虎嚥。”
陌連晟嘴巴鼓鼓的點頭，“好。”
之後便學着她的樣子，很斯文的喫，細嚼慢嚥。
這樣一看，是一個儒雅斯文的美男子，哭過的姑娘都會羞澀的側目看一眼。
就在喫得差不多時，穆芸晚驚訝的看見，喜兒跟着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喜兒見她一頭銀白髮，還戴着面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老闆，來兩碗餛飩。”
她的視線在陌連晟與穆芸晚兩人身上來看，同行的男子拉了拉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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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坐下，吃了還得去糕點鋪子，東家做了王，用錢的地方多，不能讓蛀蟲吸太多血。”
穆芸晚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了這個年輕男子。
他之前就是在通州乞討的乞丐阿偉，後面一直被安排管理莊子上的事。
看着他們盡心盡力爲自己做事，她心裏很安慰。
穆芸晚很想轉過身跟他們說話，但目前不是時候，還得過幾天。
“娘子，我喫完了。”
陌連晟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問道：“好，還要喫嗎？”
陌連晟搖頭，“我們去喫其他的東西，……我有錢。”
說着拿出幾個銅板，臉上的表情有些得意。
穆芸晚：“行，那一會兒喫的東西你請客。”
就幾個銅板，最多買兩個包子，看把他高興的。
結賬時，她拿了一兩銀子給老闆，說是四碗餛飩的錢，剩下的就是小費。
老闆開心不已，只是喜兒卻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