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辰仰頭看向半月,眉宇輕蹙道:“君心難測,回去後再說吧。”
包廂裏的酒菜已經備好,本來紅錦說親自下廚給他們接風洗塵的。
結果……耽擱了時間。
紅錦看着進來的兩人,擡手道:“都坐下喫吧,在這裏就別分那麼清了。”
“文香,你去叫影二他們,他們這一路吃了不少苦,也沒好好喫一頓。”
冷劍狂搖頭,“不行不行,主僕有別……”
紅錦白了他一眼,“主子吩咐你坐下喫,你聽主子的命令坐下也沒錯。”
這一頓飯喫得還算熱鬧,圍坐了一大桌人。
陸景辰喫到後面,纔想起自己現在有了一個兒子。
“錦兒,孩子是誰在帶?安全嗎?”
“你你纔想起你有個兒子,我還有點想不起來呢。”紅錦給他邊佈菜邊說,“有奶孃餓不着,周茉芸住在府邸幫忙照顧。”
“我乾爹也搬到府邸隔壁,每天都會去看看,表哥也派了人時刻注意周圍的安全。”
陸景辰聞言,眉宇並沒有舒展。
要是皇帝要針對,這些人都保護不了孩子。
在用完晚膳後,兩人都躺在房頂,看着漫天星辰的夜空。
紅錦將頭枕在陸景辰的懷裏,手抱着他的腰,抱得很緊很緊。
“你抱那麼緊做甚?”
“怕你飛了,是得抱緊點兒。”
“呵呵……像你這麼抱,沒飛也得窒息而死。”陸景辰被她勒得有些喘不過氣。
紅錦這才鬆了手,仰頭看着他尖了許多的下巴,“夫君,你從喫飯到現在都愁眉不展,是有什麼心事?”
陸景辰:“擔心孩子,父……”
‘父皇’兩個字卡在了喉嚨,頓了一息改口,“皇上要是起了殺心,再多的人都抵不住他的一句金口。”
原來擔心這個問題,時間的原因,紅錦還沒來得及說此事。
見他擔憂的是此事,拍了拍他的胸脯道:“放心吧,這些我早就想到了。要是沒有保證他的安全,我又怎麼放心出來?”
“現在皇帝不僅不敢傷害,還得細心的保護好他,我身上有他十分想知道的一些祕密。”
隨後紅錦就將鬼毒門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這不說還好,一說了後,陸景辰才知道她當初在北郡時還進過鬼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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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紅錦一直沒有跟他說起過。
陸景辰捏住她的臉頰,“你嘴倒是挺嚴實的,竟然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件事。”
紅錦:“那時候你大病初癒,加上失憶,我說那些事也沒有必要是不是?”
那時候陸景辰對她還有防備,感覺就像是剛接觸的陌生人。
陸景辰也沒有真的要跟她計較,心裏也理解爲什麼那時候不說這些事。
……
白蓮遇到雷雨天氣,花了四天才趕到墨州城。
正好這一日是“長公主”下葬之日,舉國哀悼。
街上的青樓賭場都得暫停營業,個個都不能穿紅色衣裳,所有喜事都不能在今日進行。
很多原本訂好的日子,也得重新選吉日。
紅錦他們已經開始準備離開適宜,只是有很多衝着他們開業的人總會來問什麼時候開業。
“都多久了?什麼時候開業呀?”
“是啊,我就留着肚子想喫,結果你們就一直裝修。”
“得講誠信纔行,好多人來就衝着你店的名聲。”
紅錦本來沒想過真的開業,看着情形,要是不開業有些說不過去。
酒樓早已修繕好,原本酒樓裏就有桌椅板凳,什麼東西都應俱全。
打發了路人的詢問後,紅錦回到二樓。
陸景辰也知道了下面的情況,開口說道:“既然已經做到這一步,不如就開起來吧。”
“送信讓你表哥派人過來管理即可,他早就有將酒樓開到別國的想法,現在不就正好嗎?”
在他的建議下,紅錦當晚就寫了信。
隨後決定兩日後就開業,她做主廚,賈靈做掌櫃。
其他男人就做小二,或在廚房打下手。
陸景辰還在通緝中,自然不敢拋頭露面,便在屋內做賬就好。
當開業的時間說出之後,那些來問的人也紛紛安心的離開了。
在四處尋找陸景辰的阿淨得到消息後,立馬趕到了酒樓門口。
“女俠,開業會很忙,我可以打雜的,只管飯就行。”
他的錢又被上次跟他關一起的乞丐給搶走,這幾天都是一天喫一頓飯。
還是喫不飽的那種,喫的也是酒樓裏的剩菜剩飯。
每每將飯菜塞進嘴裏時,他就想哭。
堂堂東晉國的九皇子,他何時受過這樣的罪?
酒樓裏面都在爲家業忙活,想到到時候肯定是人滿爲患,已經囤菜了。
穆文香看見他後,總覺得熟悉,走近一看忍不住調侃起來。
“哈哈哈……你怎麼更加狼狽了?都快認不出了。”
阿淨聞言,有些不高興的撇了她一眼,“要是你們當初答應收留,我能有這麼狼狽嗎?”
穆文香柳眉輕蹙道:“不對呀,我記得給你銀子了。”
阿淨:“……”
心裏委屈,銀子從來都沒有守住過。
前前後後被搶走的銀子加起來,可以後平民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穆文香又繼續道:“你不是找那什麼大哥嗎?沒找到?”
阿淨:“沒……沒找到,錢也……也被搶走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很丟人。
穆文香你覺得他太可憐了,不是被抓就是被搶劫。
最後還是決定問問紅錦的意思,當上樓後,還沒有說明來意時,陸景辰就開口,“讓他上來吧。”
原來陸景辰已經看見他了。
紅錦疑惑道:“你都不瞭解他,幹嘛要他上了呀?”
“我認識他。”陸景辰返回椅子上,嘴角噙着笑,“從人販子手裏把他救出來的,還跟了我一路,沒想到他也到了墨州城。”
人販子手裏救出來的?
噗……咳咳……
紅錦一口茶水噴出,濺了陸景辰一臉。
“我……咳咳……不是有意的……”紅錦憋着笑用帕子擦拭他臉上的茶水,“實在是憋不住。”
陸景辰:“……”
他很疑惑,從人販子手裏救人,被跟了一路也沒什麼好笑的。
“你爲何覺得好笑?”
紅錦坐回椅子上,笑得一抽一抽的,邊笑邊說道:“我從人販子手裏救過他兩回了,一次是在京都,一次就是在這墨州城。”
陸景辰嘴角抽抽:原來他是坐人販子的馬車到的墨州城,跟人販子挺有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