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抿緊脣瓣垂下頭。
穆芸晚見狀,便問道:“水霖蓉她爲何沒有跟你一起出來?”
提起水霖蓉,無相神情有些痛苦。
半晌才擡起頭,深吸幾口氣才說道:
“她死了,爲我擋劍而死,我會變成這樣是其他皇子與公主的傑作……”
女帝的死,在他們看來,都是被林初語害的,覺得無相就是她的兒子,該承擔這份罪。
於是合力設計,將他綁起來折磨,水霖蓉發現後偷偷放了他。
被發現時就發生了打鬥,水霖蓉替他擋劍,死在他懷裏。
死前,水霖蓉讓他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就對不起她的犧牲。
無相逃跑後,發誓一定要報仇,可他已經千瘡百孔,出去後連溫飽都成問題。
後來就遇到白衍恆,跟着他離開了神月國。
“我對他們太過信任了,沒有想到他們會對我出手,我最對不起的是霖蓉,一旦閒下來,我都在自責愧疚中……”
穆芸晚聽了後,有些震驚。
她知道水霖蓉應該是在神月國去世了,畢竟裏面沒出來的都無生還可能。
但沒有想到,會是真的去世的。
無相很在乎水霖蓉,兩人算是兩情相悅。
而水霖蓉卻救他而亡,還是在他懷裏去世的。
想像得出他當時有多悲痛,若不是水霖蓉臨死前讓他好好活着,或許已經跟着去了。
穆芸晚遞了一杯茶水給他,“人各有天命,人死也不能復生,她在天之靈見你過得不開心,心裏也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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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聊什麼?”陌連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兩人同時側首看過去。
穆芸晚淡笑,“過來坐吧,不過是閒聊罷了,在席間喝得有些點醉意,便過來躲個清靜。”
說話間倒了一杯茶水。
無相看着他的臉,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在陌連晟坐下時,他就起身,“你們聊吧,我四處轉轉。”
“我剛來你就走?”陌連晟挑眉說着,“坐下喝杯茶吧,若是過去又得喝酒,衍恆已經醉得羣魔亂舞了。”
無相聞言,皺眉道:“那我更得過去看看了,他醉酒後會比較糊塗。”
他離開後,亭子裏就剩下兩口子。
陌連晟有些醋意的說道:“你們聊什麼?還將下人都屏退,我在席上聊着聊着就看不見你身影了。”
噗嗤……
她忍不住嗤笑出聲,“我都多大歲數了?你竟然還喫這種飛醋,我就是問了他一個毀容的。
他讓我看了他的臉,也說了變成這樣的原因,他是一個命運波折之人。
他說不想做王爺,但我還是堅持讓他做,以後有機會幫他恢復容貌。”
陌連晟聞言,嘆聲道:
“看來他是跟你坦白身份了,白衍恆與他關係那麼好,他都不曾坦白。”
穆芸晚白了他一眼,“是我先說出他身份的,你怎麼什麼醋都喫?還喜歡胡思亂想。”
兩人還是沒有坐多久,隨後一起離開涼亭,回到宴會上。
只是並沒有看見姜羽凡的身影。
穆芸晚皺眉,問起冷離,“大王子去了哪兒?”
冷離:“衣裳被酒水打溼,去換衣間了。”
話音剛落下,就有太監急急跑過來。
“陛下,不好了……”
太監附在她耳邊,小聲說着什麼。
她聽後,臉色陰沉了下去。
“連晟,一起去看看。”
說着立馬跟着太監一起離開。
陌連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她臉色來看,不會是什麼好事。
很快在太監的帶路下,來到了一處院落外面。
太監指着房間,“就在裏面。”
這時,身後有傳來腳步聲,回頭看去,發現是幾個官員女眷。
爲首的是兵部尚書夫人蔣氏。
“參見陛下,主君。”
幾個夫人齊聲行禮。
穆芸晚:“你們來此做甚?”
蔣氏開口道:“我女兒不小心溼了衣裳,說是在此處換,可許久不見人回來,於是過來看看。”
這時,屋內傳來男女歡愉的聲音。
空氣瞬間變得無比安靜。
衆人都覺得面紅耳赤,心裏都在猜測裏面是誰?
穆芸晚走到屋檐下,聽得更加真切。
“啊……殿下,輕點……”
她腦子嗡嗡作響。
不用多想也知道,這是被算計上了。
陌連晟拉住她手臂,“冷靜點兒,現在進去不合適。”
此刻裏面的人肯定是衣不蔽體,若是進去,確實不太好。
而穆芸晚卻不管那麼多,一腳就將房門給踹開。
房門不堪一擊,應聲倒地。
屋內屏風後面,兩抹身影糾纏在一起。
蔣氏也跟了進來,大哭起來。
“我的女兒,大王子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穆芸晚冷眸看了她一眼,“你怎麼就認定裏面的男子就是大王子?”
這種算計手段,太普遍了。
不用想就知道蔣氏打的什麼算盤。
蔣氏被質問得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半晌才說:
“我……我就是聽說大王子也在這邊,除了他,還會有誰?”
穆芸晚聞言,輕哼了一聲,“不管裏面的人是誰?整件事情孤都會調查清楚。”
蔣氏:“!!”
穆芸晚走到屏風前,一拳將屏風打飛。
啊……
纏綿的兩人尖叫出聲,神情清醒過來。
慌慌張張的用衣裳擋住身子。
穆芸晚定睛一看,男子並非是姜羽凡,而是一個侍衛。
懸着的心在這一刻落下,“這是怎麼回事?”
女子還瑟瑟發抖,哭唧唧的說:
“是大王子說喜歡民女,所以才……”
話未說完,穆芸晚就冷笑道:“你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誰?”
侍衛跪地磕頭,“陛下饒命,小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是故意的。”
蔣氏看清男子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身子往後踉蹌了幾步,還是下人扶住纔沒有倒下。
“怎麼會這樣?爲何不是大王子?”
她女兒回頭看清男子時,臉色慘白,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穆芸晚皺眉,“既然忠心與這個侍衛,孤也成全你們,一會兒就下賜婚聖旨。”
下聖旨後,他們就不敢對侍衛做什麼?
只能乖乖將女兒嫁給侍衛,天天被膈應。
蔣氏搖頭,“不……我女兒金枝玉葉,怎麼能嫁給一個侍衛?”
穆芸晚:“若你覺得你女兒還嫁得出去,那隨你意。”
說完便出了房間。
蔣氏立馬吩咐通行的嬤嬤,“快,快給小姐穿上!”
隨後也哭哭啼啼的走出房間。
外面已經站着許多看熱鬧的人,現在她女兒的事情被這麼多人知道,都城恐怕沒人會娶了。
“陛下,民婦同意,嗚嗚……”
“娘,這裏發生何事了?”姜羽凡的聲音突然在人羣后面傳來。
衆人紛紛回頭看過去。
姜羽凡衣裳整潔,但身上還是有些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