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途中。
“太子哥哥,”宋稚綰看着眼前呼嘯而過的山林,“我真的沒有身孕,太子哥哥怎的還把玉姐姐的話聽進去了。”
蕭琰將她吹亂的碎髮撥至耳後。
深邃的眼眸中看不透情緒:“孤只是有些不放心,還是去找太醫瞧過爲好。”
如此大事,他怎敢怠慢半分?
宋稚綰窩在他懷裏被抱的穩穩當當的,擡頭便瞧見他緊繃的下頜,還擰着眉,不知在想什麼。
“太子哥哥是希望我有身孕還是希望我沒有?”宋稚綰把心裏想的問了出來。
一路踩着落葉枯枝的腳步聲突然放慢了許多。
環在她腰背上的手緊了緊,嘆氣聲有些沉:“如果是當下,孤還是希望和今今的孩子晚些再來。”
“孤查過醫書,也過問太醫,今今若是再多長兩歲,那時再懷身孕會更好些。”
自古婦人生孩子便是鬼門關一道。
先皇后便是因生他時難產大出血,才離開了人世。蕭琰絕不會再讓一樣的事重現在自己心愛之人身上。
他甚至想過,若能說服宗親過繼宗室之子,也未嘗不可。
可他比今今年長許多。
若有一天他走在前頭,剩下他的今今孤零零一人,那沒有血緣的繼子,還會對她好嗎?
蕭琰自問不能預知來日之事,只能先顧好當下。
當下的確不是要孩子的最好時機。
宋稚綰聽着他的話若有所思,雙手不自覺地移到小腹上,又問:“‘那萬一我此次懷了,太子哥哥又該當如何?不要它了嗎?”
蕭琰心尖一抽。
捂着那顆小腦袋便摁進懷裏:“孤怎會捨得不要?孤是捨不得讓今今受生育之苦。”
左右都是要了他的命。
想到這兒,蕭琰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懊惱:“都是孤不好,孤不該如此莽撞,還讓那物破了好幾回……”
又來了。
宋稚綰連忙伸手捂上他的嘴:“太子哥哥可別再提這事兒了!”
“好好好,孤不提……”
……
下山的路不長。
回到莊子裏,蕭琰便抱着人去尋一同來莊子上的張院判了。
張院判閒了幾日,正在小院子外晾曬自己親自去山裏挖的草藥,黑漆漆的身影咻地竄進院子,差點沒把他嚇得翹辮子。
“哎唷、哎唷……老夫的心肝……”
張院判揉着一雙老眼,瞧清了坐在椅子上的人:“殿、殿下?可是太子妃有何不適?”
宋稚綰瞥了眼滿臉憂愁的男子,搶在他前頭出了聲。
她伸出手,露出細白的玉腕:“院判大人,你給我把個平安脈吧。”
張院判雖不知狀況,卻也不敢馬虎,連忙放下手中的藥材小跑過去,將一塊帕子覆在宋稚綰的手腕上,斂起眉眼開始號脈。
張院判萬分謹慎,生怕自己看漏了什麼。
他久久未出聲。
蕭琰的氣息也一下比一下重。
張院判把完一只手,又去把另一只手。
嘶——?脈象沉浮有度,有力不虛,乃是氣血充足、肺腑正常之象。
可太子一臉憂色帶着太子妃前來,又是爲何呢?
張院判斟酌了許久,想了想,還是開口多問一句:“太子妃近來可有覺得腰痠發軟,小腹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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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稚綰點了點頭:“有一點兒。”
聞言,蕭琰立刻擰起眉心問道:“孤爲何都不知曉?今今身子不適怎的也不告訴孤?”
告訴?
告訴不就知曉她要來小日子了嗎?
她要來小日子,他還會給“約法三章”蓋章嗎?
“不是什麼大事,就沒說……”宋稚綰小聲回道。
張院判撤開手,鬆了口氣:“殿下放心,太子妃身子並無大礙。這是因爲太子妃這兩日便要來癸水了,所以會有此症出現,這兩日忌生冷之物,多用些滋陰補氣的膳食便可。”
“癸水?”蕭琰聽到這兩個字時,心中是鬆了一口氣的,“所以今今並無身孕?”
張院判這下總算是知曉太子殿下爲何而來了。
他搖了搖頭,十分篤定:“殿下,太子妃並無身孕,況且,殿下不是在用臣所制那物嗎?按理來說,只要用了便不會懷上身孕的。”
除非破了。
果不其然,張院判剛說完,便聽見……
“院判可有法子將那物製得更經用些?這個月已經破了不下三個了,院判這幾日還得多制些新的來。”
張院判喉頭一哽。
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把話嚥了回去,“臣、臣知曉了。”
出了張院判的小院。
蕭琰便抱着人回了廂房。
那身暗衛服還未來得及換下,就這麼抱着人放在牀榻上,隨即彎下腰,單膝跪在牀邊前,將腦袋埋進了宋稚綰平坦的腰腹間。
宋稚綰被蹭得有些發癢,推了推,沒能推動:“太子哥哥這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聞言。
蕭琰悶在她腰間輕笑一聲:“只要今今開心,孤便開心。”
說着,他手上的動作漸漸不安分起來。
溫熱的大掌熟練地從衣襬處探進,覆上了柔軟的肌膚,蕭琰挑起衣襬的一角,俯首下去。
脣瓣與肌膚相觸,引起宋稚綰一陣顫慄。
“太子哥哥……”
“多謝寶寶體諒爹爹孃親,孃親還小,爹爹還沒疼夠呢,寶寶晚兩年再來,若來早了,爹爹可只管孃親不管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