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恙將整個後臺都找了一遍，沒有宋凝月。
哪裏都沒有她的身影……
季恙四處張望的頻率變快，視線中依舊沒有她，猛烈的焦慮席捲上來，在體內橫衝直撞。
他撥通宋凝月的號碼。
等了一會兒，接聽的人是宋黎明，“老大，喬喬的手機和包都沒帶走。”
電話掐斷，季恙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有一瞬間恍惚。
她跟謝鬱彬走了……
她也丟下他了……
再度擡眼，他的眸光黯然，靈魂彷彿離家出走。
邁出的腳步多了幾分慌亂無措，走路的姿勢十分機械，靠着慣性的速度快走。
季恙跑出了場館，偌大的廣場人滿爲患，全是看完演唱會等車的人。
他沿着人羣漸少的後門跑去，跨過了兩條警戒線。
這塊區域沒有粉絲了，但有一個孤零零的人影立在路邊。
她雙手叉着腰，盯着遠處離去的車輛，背影很是氣憤。
季恙緊繃的瞳孔驟然松下，朝着遠處的人跑去，從後將她緊緊擁入了懷裏。
宋凝月渾身一震，脖子縮進肩膀裏。
下意識做出反抗掙扎的動作。
她剛伸出手，聞到了熟悉的氣味。
她的神經鬆下來，靠進季恙懷中。“季恙，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平日溫暖寬敞的懷抱，此刻充滿了緊張。
他落在她耳邊的鼻息十分不穩定，圈在腰間的雙臂細細發顫。
宋凝月將季恙的手臂扯得寬鬆，在他懷裏轉了個身。
面向他，摸了摸他的臉，“你在害怕嗎？”
季恙握住她的手，下巴壓着她的頭頂，再度將她抱住。
比剛纔更緊了，勒得呼吸困難。
宋凝月輕輕拍打季恙的後背，柔聲安撫：“我沒走，不要怕，說好一起走，我不會食言的。”
“嗯……”季恙雙臂的力道減輕。
緩緩俯身，腦袋像只狗狗一般蹭着她，從頭蹭到脖子，吸取她的氣味。
宋凝月戳了戳季恙的肚子，“你餓不餓？”
“不餓。”他還想抱很久很久。
“可是我餓了。”
懷抱立刻鬆開了，季恙牽起她的手，“想喫什麼？”
宋凝月指着遠處的路邊，“那邊有熱鬧的夜生活，有購物街，還有美食街，想去看看。”
“好。”季恙擡腿往大馬路的方向走。
宋凝月被拽着走，“我的東西還沒拿，叫上宋黎明他們一起吧。”
季恙：“……”
他想說不。
讓宋黎明把東西送來就能走遠點了。
然而，宋黎明與戎光勾肩搭揹走來。
他將小包交給季恙，主動發出邀請，“我們去那邊的街玩玩吧。”
“好好好。”宋凝月雙手雙腳贊成。
季恙的眼神不是那麼善意地掃向宋黎明。
宋黎明轉身正好錯過，他純愛玩，走得老快了。
戎光在感情的事上向來沒有眼力見，見宋黎明向前走了，他也跟着去。
兩人一走，宋凝月擺動手臂追上去，“gogogo！”
落後的季恙：“……”
馬路邊車多人多。
宋凝月被宋黎明和戎光包在中間護送。
季恙不遠不近走在三人身後。
明明是該看路的時刻，可他的目光卻總是忍不住去追隨中間的人。
宋凝月左邊與宋黎明討論待會兒去喫什麼。
又沒忽略右邊的戎光，還要回頭時不時跟季恙交換一個眼神。
終於走到小喫街，路兩邊搭建着各色棚子，一眼望不到頭。
宋凝月與宋黎明腳步劃一，來到一家羊肉串前。
她要了五串，宋黎明要了二十串。
一串肉的量不少，宋凝月面露詫異，“你能喫完嗎？”
“老大五串，大隊長五串，我十串，剛剛好。”宋黎明嚥了咽口水，目光緊盯燒烤架。
宋凝月：“……”
這樣顯得她多不是人一樣，只顧自己喫，不管其他人。
新年第一天的凌晨，街上人特別多，稍有不慎就會與同行的人錯開。
季恙視線沒離開過宋凝月，數個人頭從身前經過，他仍舊能一眼找到她。
他領着戎光走到攤位前，站在宋凝月身邊，叮囑道：“人多，小心點。”
宋凝月點着頭，攤開手，“包包給我，走散了還能找到人。”
季恙脣角向下一墜，“就不能牽着我？”
話是這麼說，手還是老老實實交出了包。
宋凝月將包斜挎在肩上，落下手臂的同時牽住季恙的手。
她貼着季恙的胸膛，仰頭笑他：“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呀。”
季恙：“……”
像什麼都行，總比她將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好。
兩人之間的距離緊密貼合，他忍不住擡起手臂，攬住她的腰肢。
早就想抱了，從她第一次穿旗袍那次就想……
此刻，更強烈的欲望在心底充斥。
不想讓別人看見。
“冷不冷？”他音色沉了沉。
宋凝月下意識搓了搓胳膊，“還行，有一點點。”
外面風比較大，但這裏人多，也能忍忍。
季恙聞言，抓住大衣衣領，作勢要脫下來。
剛露出厚實的肩膀，就被宋凝月摁住了手。
“你裏面怎麼只穿了件背心，就這還脫給我穿？”
“我不怕凍。”季恙繼續往下脫，這次衣服直接被宋凝月扣了回去。
“穿着！”她語氣充滿命令，十分霸道。
季恙四處張望了眼，隔壁一條街便是賣東西的。
“我去買，等我。”
他給了戎光一個眼神，戎光心領神會，站到了宋凝月面前守護。
羊肉串的香味縈繞在鼻尖。
前面排隊的人太多，等了許久的功夫還不到他們。
宋黎明在原地等，宋凝月忍不住拉上戎光去其他攤位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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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悠了幾家相鄰的攤位，她買了一堆喫的回來。
羊肉串沒好，季恙已經帶着新外套回來了。
是一件色彩清麗的開衫毛衣。
他看過宋凝月穿相似的外衣。
“按照你的偏好買的。”他原地抖了抖衣服，抓着兩邊衣領，等人來穿。
宋凝月把喫的分給宋黎明和戎光，特地指着宋黎明手中的一塊熱狗，“這個我咬過不能喫，其他都能喫。”
說完，她接連將兩只手臂伸入袖管。
手掌剛鑽出來，迫不及待接走了宋黎明手中的熱狗。
季恙的目光從她喫東西的臉上，緩緩滑落至腰間。
好，擋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