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月揚起頭甩了甩，“纔沒有。”
“真傷心。”季恙聲音越來越微弱。
宋凝月把音量調到最大，“你傷心什麼，我掉眼淚是我傷心。”
“總是把你氣哭，結果我快死了，一滴眼淚都不捨得爲我流。”
“好了，你別說話了，省點力氣吧。”
宋凝月打住話題，“你聽我說就好了，你不要睡，千萬不能閉眼，你要是撐不住了，我就把你錢全花光，把你東西全賣掉，佔領你的全部資產！”
“好。”季恙沒有猶豫，聽着還有些寵溺。
宋凝月：“……”
“都讓你別說話了。”她撇了撇嘴，有些氣餒。
季恙：“不說話，你就不知道我死沒死了。”
宋凝月啞口無言。
他都虛弱成這樣了，她還是感覺玩不過他。
“那你嗯嗯嗯就好了，保留體力。”
季恙又沒聽，“我體力挺好的。”
宋凝月：“……”
“你再說話，我生氣了！”她真的有些惱了。
季恙立刻乖了：“嗯。”
“非要我發脾氣。”
宋凝月繼續陪着季恙說話，“對了，你腿沒事吧？”
那只再傷一次就會殘的左腿。
季恙：“嗯。”
“那就好。”她眼睛一刻沒離開過廢墟。
眼見着，斯道普仰起頭，“嗷嗚——”
宋黎明立即圍過去，“找到什麼了？”
斯道普把嘴筒子塞進了一個縫隙內，尾巴打着螺旋的轉。
巴特一眼看出，“這是他看見老大的樣子。”
宋黎明高高舉起手，“來這裏，先找這裏。”
宋凝月跑着圍上去，在宋黎明身後左右探頭。
她舉着手錶說：“季恙，你再撐一下。”
“……”
“季恙？”
她慌了神，沒注意到眼前的路，被絆了一跤，還好斯道普跑得快，在前面給她墊了墊。
“謝謝你。”宋凝月揉着柔軟的毛身，再次呼喚季恙。
“能聽見我說話嗎？”
好幾秒過去，季恙“嗯”了一聲。
他確實有些困了，但能保持清醒。
“戎光呢？”他輕聲問。
“戎光，我叫叫他。”宋凝月找到戎光的聯繫頁面。
“戎光戎光，能聽見我說話嗎？”
戎光迴應得快：“能聽見。”
“你在什麼位置？”宋凝月問。
“你們現在找的位置。”戎光能聽見上方傳來的聲響。
還有照進來的刺眼光線。
他距離宮殿有段距離，地面炸開的時候，剛好有一棵樹倒了。
他此刻在樹幹下狹窄的縫隙中蜷縮着。
“老大呢？找到他了嗎？”戎光問。
宋凝月在原地徘徊，“應該快了。”
戎光沒有大礙，宋凝月馬上告訴了季恙。
沒過多久，有人喊道：“看見頭了，在這裏！”
一塊塊障礙物轉移走，搬出了戎光。
戎光的腿扭傷了，搭着米維克的肩膀，四處尋人，“老大沒出來？”
米維克拉着戎光走，“下一個就是老大，你快去醫療車上，做個全身檢查。”
“我要留下。”戎光正要收回手。
米維克迅速攥住戎光的手臂，繞到戎光身前，將他背了起來。
“留個屁留，你要是有什麼後遺症，信不信我篡你的位，這個大隊長我要了。”
“行，送你。”戎光依舊看着身後。
米維克害怕了，“我纔不要，倒貼我都不要，一天天忙死個人。”
他加快步子跑起來，把戎光扔進醫療車內，並囑咐旁邊的人，“看好了，沒做完檢查不許讓他跑掉。”
話音剛落，車立馬開走了。
米維克回到廢墟前，見到衆人一臉的憂愁。
“幹嘛幹嘛呢？偷懶呢？”
席穆連手腳並用解釋：“這下面是原本的密室，地面似乎比普通房間更低，結構更不穩定。”
宋黎明摸着下巴，“是的，剛纔動了一下，差點又塌一邊，怕再次給老大造成壓力。”
巴特點頭，“不過，已經沿着大隊長的位置，往裏面理出了一條路，可以先進去探察一下情況。”
米維克抓起掉落的袖子，“那快動，杵着幹什麼？”
席穆連拍了一下他的頭，“你沒看見找到的這條路多小，我們幾個大老爺們誰鑽得進去啊，頭一進去，肩膀就卡住了。”
米維克點頭，“好凶哦，人家還沒發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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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穆連想罵人了，“……”
米維克一個擡頭，瞥見低頭對手錶說話的宋凝月。
“誒，嫂子，你來一下。”
宋凝月放下雙臂，“怎麼了？”
“現在只有你能救老大了。”
“我能幫上什麼？”宋凝月眼神迫切，“快說快說。”
席穆連又給了米維克一個爆頭，“當心你老大出來抽你。”
巴特和宋黎明齊齊點頭，這一點他們深有體會。
宋凝月推開席穆連，用身體擋在席穆連和米維克中間，“你別聽他的，你快說。”
米維克指了一下廢墟中挖出的一個小洞，“你沿這條小路鑽進去，看看裏面什麼情況。”
他又眯起一只眼，對比了一下宋凝月的肩膀與洞口大小。
簡直量身定做。
宋凝月毫不猶豫答應：“好。”
席穆連不勸了，“好吧，救人要緊。”
宋凝月脫掉外套，輕裝上陣。
席穆連遞給她一雙手套和護肘，“裏面有些小磚頭，需要你自己挪一下路。”
巴特給她遞來一瓶水，“如果見到老大，先給他補充一點水分。”
宋黎明遞出一個手電筒。
宋凝月戴上手套，左手拿水，右手舉手電。
她趴在地面，兩只胳膊肘撐着地面，配合雙腳，匍匐前行。
坍塌物錯綜複雜地堆疊在一起。
宋凝月小心避開周圍的阻礙，手電的光束向前照去。
爬了一段路，光圈內出現了一頭黑髮。
微微移動手電筒，光找到了。
“季恙！”宋凝月兩只手肘不斷前進，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季恙閉着眼，眼皮忽然變亮了。
他說呢。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原來人進來了。
宋凝月越靠近季恙，身體越挺不直，胸口幾乎快貼到地面了。
兩只胳膊緊緊地貼着身軀，無法做出大幅度動作。
“你怎麼進來了？”季恙掀了掀眼皮，只睜開了一條縫。
“救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