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回禮後,沈宴禾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宋時薇還沒給她發消息。
倒也沒放在心上,將手機一關,把自己丟在牀上閉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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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依是一個社畜,同時她也是沈盈盈的粉絲,十分羨慕她奢侈的豪門生活,渴望能夠接觸上流社會。
在她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準備看小說放鬆放鬆時,小說頁面上彈出了一個廣告彈窗。
正在伊依準備像往常一樣把廣告彈窗x掉時,她看到了彈窗上的圖片,在看清圖片上正親在一起的兩個人時,她瞬間瞪大了眼睛。
那正被一個醜男人親着臉,笑靨如花的女人,正是她粉的博主!
“我靠!”伊依驚得直接爆了句國粹,坐直了身子,將圖片截圖後發送到粉絲羣裏。
【一二一】:[圖片]
【一二一】:這怎麼回事?
【一二一】:這個醜男是盈盈的男朋友嗎?
她這一張截圖瞬間把許多夜貓子粉絲給炸了出來,紛紛開始艾特沈盈盈,問她這張圖片的情況,再問她和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因爲沈盈盈一直對外營銷的是優雅有錢,不食人間煙火的富家千金的人設。
她也曾經說過自己喜歡優秀好看的男孩子。
可她現在卻跟一個,又禿頭又胖,又油膩,看起來可以當她爹的中年人那麼親密,這很難不讓粉絲們想到一些壞地方。
不光粉絲們看到了,和沈盈盈熟悉的好友也看到了。
她們紛紛發給她詢問情況。
而如今的沈盈盈早已經躺在牀上睡美容覺了,錯過了第一時間澄清的機會。
這張照片也被跟她不對付的千金給傳了出去,並越傳越離譜。
傳到最後便是沈家準備和陳家商業聯姻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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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別墅。
與熱鬧的網絡上不同,收到沈宴禾消息時,宋時薇正和祁雲謙面對面地坐着。
隔開兩人的茶几上,正放着兩份文件。
文件開頭便是:婚前協議書。
祁雲謙俊美的面上神情沉沉,擡眸看了一眼坐在對面,與兩年前那明豔嬌矜的人絲毫不同,看起來頗爲死氣沉沉的女人一眼,心中涌現出不清不楚的煩悶。
他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叩了叩,將宋時薇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後,才面色淡漠地將文件推到她面前。
“這是婚前協議,和你結婚後,我會履行做丈夫的責任,每個月也會給你生活費。”祁雲謙刻意停頓了下,仔細地看着宋時薇的神情。
她的表情依舊淡淡,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也格外黯淡,絲毫沒有兩年前,在聽到能與他結婚時,眼裏迸出來的喜意。
更讓他莫名有些不舒服的是,她看向他的眼裏,好似沒有了愛意。
這讓他有些恐慌,可又不知爲何恐慌。
他眸色沉了沉,看着宋時薇,又道:“但,我不會碰你,不會跟你有任何肢體接觸。”
宋時薇漂亮的桃花眼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微微垂着眼,翻看着桌子上的婚前協議。
注意到她眸中浮現了別的情緒的矜貴男人長腿交疊,指骨分明的大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氣質逼人,那雙藏在金絲眼鏡下的瑞鳳眼冷漠又無情。
“當年的事情並非我本意,你替阿語頂罪,我和阿語都很感激你,對你也很愧疚,所以我會遵從兩年前對你的承諾,等你出獄後跟你結婚。”
宋時薇表情很淡的看着他,扯脣笑了一下:“也不用那麼勉強,給我賠償金就好了。”
祁雲謙被她這冷淡的表情看得心裏更加煩悶,大手扯了一下平時系得一絲不苟的領帶,面上的表情卻更加淡了:“沒有勉強,只是你也清楚,我……並不喜歡你。”
“跟你結婚也是出於責任,希望你簽了協議後,不要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也不要奢望不屬於你的東西。”
宋時薇心口一窒,密密麻麻的,猶如蟻噬般的疼從心口蔓延。
她看着眼前這個,已經從一個芝蘭玉樹的少年,經過時間的洗禮,變成了成熟穩重大人的男人,有幾分恍惚。
他是自己曾經深深喜歡過的人。
不可否認,她是一個重感情的,沒出息的人。
在來找祁雲謙的時候,心中還帶着幾分隱祕的期待。
期待她在他心裏是佔據着那麼一點點位置的。
他對她,是有那麼一點點在一的。
因爲,他是她年少時放在心裏,不敢觸及的夢,仰望生存的光。
很可惜,是她奢望了。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將她從坍塌廢墟中救出來的乾淨少年了。
也不再是她曾經喜歡的那個少年了。
祁雲謙看到她痛苦又釋然的眼神,心裏的煩悶越來越勝,還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同時也有幾分爲不可查的期待。
期待宋時薇能夠像兩年前一樣,驕傲又霸道的說:不可能,他已經跟她結婚了,那他就是她的人。
又或是說: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好了。
可沒有。
她什麼都沒有說。
宋時薇只是放輕了呼吸,緩了緩心裏酸澀的情緒,看向坐在她對面,分明與她離得很近,實際上卻極遠的高大男人。
心裏的期待泯滅,反倒是讓她升起了幾分恨。
她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短促的笑了聲。
突然看到她這般明豔又嫵妹的笑容,祁雲謙怔了幾秒,放在大腿上的手猛地握緊成拳,眼眸微暗的盯着她。
這還是,她跟他見面後,第一次對他露出笑容。
卻在下一秒,他聽到宋時薇一只手撐着下巴,漂亮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帶着幾分惡意和玩味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重複他的話:“不喜歡我?”
祁雲謙劍眉微蹙,看着宋時薇不言語,仿若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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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動他的心絃。
彷彿。
她在他這裏,只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他迫不及待想要甩開的累贅。
也是他一生的污點。
就像是,學生時代時,他對她那避不可及的,極其厭惡的態度一樣。
宋時薇只是笑了笑,聲音輕漫:“那你可得記住這句話,守好自己的心。”
她纖細的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簽字筆,穩穩地,一筆一劃地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