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曉滿面陰沉地擡手擦了一下臉頰,看到手指上的鮮血,臉色一黑,操起桌上的酒瓶子就朝沈宴禾的方向砸了過去。
“媽的,臭錶子,找死!”
周圍沒人,沈宴禾也沒有隱藏自己的實力,擡起手輕輕鬆鬆地接過了傅曉砸過來的酒瓶子,嘴上說:“哎呀,三叔,你怎麼能隨便砸酒瓶子呢?”
下一秒,她將手上的酒瓶子直接朝着傅曉的方向砸了過去,臉上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那雙貓瞳卻帶着笑:“要是砸到自己怎麼辦?”
傅曉完全沒想到她不光能接住酒瓶子,還敢反往他的方向砸過來,一時間沒能躲避,由那酒瓶子“砰”地砸在他腦袋上。
不光把他砸得滿眼冒金星,還被淋了一身酒水。
原本俊朗瀟灑的人瞬間變得無比狼狽。
沈宴禾坐在輪椅上,一臉擔憂地看着傅曉,嘴角卻高高翹起:“哎呀~三叔你沒事吧?我都說了當心砸到自己了,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周圍的年輕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宴禾,完全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那麼虎,不光砸傅爺,還顛倒黑白!
傅曉額頭被砸破了一個口子,往下流着血,他嘶嘶地倒吸着涼氣,怒瞪着沈宴禾:“你他媽的小踐人……”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冰冷森寒的聲音傳來:“三叔這是罵誰?”
聽到這個聲音,年輕人們的面色驟然一變,紛紛沉默着往後退,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傅曉臉色微變,捂着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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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輪椅上,被人推過來的男人身形瘦削,身上穿着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褲,大拇指上戴着一個翡翠扳指,襯衫袖子往上折了兩折,赤果果露在外的肌膚透出了一股病態般的蒼白。
那張毀容的臉上神情冷淡,一雙如墨黑眸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方向,眉眼間翻滾着讓人心生寒意的陰戾,周身自帶的壓迫感讓傅曉忍不住心生忌憚。
傅言鶴看着正縮在地上捂着下盤還沒緩和過來的蘇少,在看滿身狼狽,額頭上都是鮮血的傅曉,眼眸微動,視線轉而落在了離他們稍遠,衣袖上沾染了酒漬的沈宴禾身上,眸底深處閃過了一抹興味。
傅曉看着傅言鶴,臉上強行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哎喲,大侄子,這是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
“我這還能罵誰?這不是罵這個以下犯上的踐人嘛!你看看,我這腦袋,就是她砸的,我一會得要找她母親來問一問,這女兒是怎麼教的!”
傅曉指着自己被酒瓶子砸出來的傷口,罵罵咧咧的開口道。
卻在下一秒,看到傅言鶴朝着沈宴禾的方向招手:“過來。”
沈宴禾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摁了電動輪椅的按鈕,來到了傅言鶴身邊。
“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麼到這裏來了?”傅言鶴問她:“還有這是怎麼一回事?”
剛罵完人,傅曉就看到了傅言鶴和沈宴禾這自然的互動,心中咯噔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妙。
便聽到沈宴禾一臉委屈地說:“我剛剛睡醒了下來找你,迷路迷到這裏來了,要走的時候,他把我叫了過去,說要讓我陪他玩一玩。”
沈宴禾指着傅曉和地上還沒緩神的蘇少:“我不願意,他們倆就要灌我酒,我不想喝,就反抗了……只是反抗的劇烈了一點,不小心傷到他們了,對不起……”
傅言鶴臉上的神情一寸寸冷了下來,眉梢間帶上了幾分憤怒與戾氣,轉而看向了傅曉,那漆黑的眼瞳讓他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兩步。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傅曉:“三叔,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麼作,都別犯我手上,更別碰我的人。”
“不然,我把你的手砍了。”
傅曉囁喏着脣,嘴硬着說:“大侄子,你可別聽她胡說八道!她、她根本就沒告訴我,她是你媳婦!她還故意勾飲我們!”
說着,傅曉直起了腰,指着沈宴禾振振有詞地說:“沒錯,就是她故意勾飲我們,大侄子,她長得就一副狐狸精的樣子,要不是她勾飲我,我也不會讓她過來陪我玩。”
“她現在這麼說,就是想要破壞我們叔侄之間的關係!其心可誅!”
傅曉認爲傅言鶴一定會相信他說的話,畢竟比起他這個親叔叔,總會比這一個外來的女人可信。
沈宴禾也是這麼認爲的。
所以,她早就做了另一手準備。
她嘴角隱祕的勾了勾,垂眸拿出了自己一直放在兜裏的手機,轉而懇切地看向傅言鶴:“我和他說過我的身份,不信,我給你聽。”
說着,在傅言鶴的注視下,沈宴禾點開了自傅曉過來後,她一直打開的手機錄音,將裏面的音頻播放,裏面傳出了她方纔和傅曉的對話。
傅曉猛的看向沈宴禾,神情錯愕難以置信,這個踐人,竟然還錄音了?
沈宴禾微微側過頭看向他,臉上滿是無辜和委屈,貓瞳深處卻帶着幾分挑釁的笑。
傅言鶴顯然也沒想到沈宴禾還錄了音,目光有幾分意味深長地看着她,隨後看向臉色難看的傅曉:“是我的疏忽,不知道三叔回國後,竟然會那麼缺人陪玩。”
他轉動了下手指上戴上的翡翠扳指,聲音淡淡:“五方,去陪三叔喝兩杯。”
“是。”
五方邁步朝着旁邊桌上放置的香檳走去,拿過一瓶香檳打開,來到了傅曉面前,直接掐住了傅曉的下巴,把香檳往他的嘴裏一懟。
“唔唔唔唔!!”傅曉甩頭掙扎,想要脫離五方的鉗制,卻無論怎麼都掙脫不了,只能被迫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這兇殘的一幕,讓周圍本就不敢出聲的年輕人們更是屏住了呼吸,看向傅言鶴的目光中有些驚懼。
傅言鶴注意到他們的視線,轉而看向他們,森然一笑:“哦,我忘了,還有你們這些客人。”
“怎麼,需要我陪你們喝兩杯嗎?”
那穿着花襯衫的年輕人心中驚懼,連忙拿起一瓶酒打開:“不不不,不敢麻煩傅大少,我們自己喝,我們自己喝。”
周圍的年輕人也爭先恐後地拿起桌子上的酒打開噸噸噸地喝着:“對對,傅大少不用管我們,我們自己喝就好。”
傅言鶴不出聲,他們就拼命地喝着,絲毫不敢停下,就連剛恍惚回神的蘇少也不敢吭聲,拿着一瓶酒喝着,生怕傅言鶴找他麻煩。
傅言鶴神情淡淡的看着這些紈絝,轉而看向正喝光了一瓶酒,正捂着嘴巴瘋狂咳嗽的傅曉,微微一笑:“有那麼多人陪三叔喝酒,三叔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