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裏的工人都說他拼命,除了睡覺時間,都在幹活。
這哪是廠二代,比打工人還苦。
康百里太渴望成功了,如今還要養向夢琪和肚子裏的孩子,他更加拼命。
向夢琪睡到半截,忽然驚醒了。
坐起來一看,她還在辦公室裏,剛要埋怨康百里是不是把她給忘了,這麼晚了沒有把她叫醒。
她看一眼牆上的時鐘,都晚上九點鐘了。
一股被遺棄的感覺,油然而生。
向家不要她了,康百里就這麼糟蹋她嗎?
居然把她丟在辦公室裏睡覺,把她當狗嗎?
她正要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沒電了。
辦公室的燈,不是特別明亮,普通的白熾燈,最省電的那種。
她怒氣衝衝的,站起來,不過,身體不太好,她走得太快,腦子有些眩暈,不得不停了停,等氣血都穩了,步子慢下來,走向門口。
胸口的怒氣卻越發的兇猛。
辦公室的門,是那種上玻璃,下面不鏽鋼的那種,可以說是最經濟實惠,最常見,也是很耐用的門。
廠裏面一般會採用這樣的門。
剛走到那扇門旁邊,透過上面那扇玻璃,看到一道略微熟悉的人影。
向夢琪沒有近視,眼神很好,這是她渾身上下唯一保持得很好的地方了。
視力5.2,足以將不遠距離的一切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康百里正在燈光下搬貨,大冷的冬天,他就穿着一件短袖T恤,戴着白手套,其他工人在喫飯,就他和另外一個人工人在搬貨。
他已經吃了飯了,現在忙着,讓其他工人先喫一口熱乎的。
現在把貨裝好了,十一點鐘,還能趕着發到下一個地方。
快過年了,生意比較好,知道他的廠子和沈氏集團合作之後,不少地方願意和他們合作,所以生意一天天好起來。
![]() |
![]() |
現在的忙碌,都能變成金錢,所以他和那幾個工人都非常有幹勁。
即使晚上九點多了,仍舊不停的忙碌。
康百里身上的白T恤被蹭髒了好幾個地方,額頭上冒着汗,灰頭土臉的,看起來和農民工沒任何差別。
誰能想到他是這個廠老闆的兒子。
向夢琪站在門旁邊看着他工作,撇撇嘴,一臉看不上。
好髒。
康百里和沈見禮相差太遠了,沈見禮早已經是首富,而康百里卻還得自己親手幹活,賺着這幾個她看不上的錢。
向夢琪哼了幾聲,拉開門,朝着康百里喊了一聲:“喂,有沒有充電器?”
雖然康百里看起來髒髒的,幹活賣力得跟工人一樣,但廠裏,工人都很尊重他,喊他一聲康少,這個女人是誰,什麼態度?
長得不是特別漂亮,瘦巴巴的,跟豆芽菜似的,說話一點禮貌都沒有。
“你誰呀,跟誰說話呢,那是我們康少爺,說話禮貌點兒,懂嗎!”
康少爺帶着他們發財,大晚上的跟着他們一起加班,不嫌髒不喊累,實打實做實事的主兒,他們看得出來,康百里一定會帶他們過上好日子。
這姑娘說話太不客氣了,他們可不會慣着!
在這裏,向夢琪不是向家小姐,因爲他們都不認識!
“喂喂喂,你喂誰呢,誰叫喂呀,你能來這裏,不知道康少的名字嗎,再不知道也該用請問二字吧,沒讀過書嗎,你爸媽沒教你什麼是禮貌嗎,小丫頭片子,說話咋這麼不討人喜歡呢!”
都是一大幫老爺們,說話比較糙,看不慣就直接說出來,半點不含蓄。
向夢琪被那麼多人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後退好幾步,經常幹搬運的工人,五大三粗,手臂壯得跟鋼管一樣,一拳就可以砸扁她。
看着他們凶神惡煞的模樣,向夢琪抿抿脣,一副驕傲又不甘認輸的模樣。
她看向康百里,希望他來解圍。
等康百里幫她說話了,她就讓這些下等的工人知道,她是誰!
真是不想幹了,敢在康百里面前,這樣說她。
康百里卻沒有如她所願,他得趕在十點鐘之前,把這些貨裝完。
到港口之後,十一點鐘發出去。
“好了,你們喫好了,就趕緊過來幫忙,時間不多了!”
“是,康少,我們飯喫完了,這就來!”
他們把外賣盒扔到垃圾桶,隨意擦擦嘴,又開始搬貨。
沒人再理會向夢琪,沉默的幹活。
向夢琪想要教訓他們的想法落空了,她咬着下脣,好個康百里!
居然沒幫她!
混蛋!
十點鐘,終於裝完貨了。
貼上標籤。
康百里擦了把汗,露出笑容,牙齒白燦燦的。
他拍拍貨車,“好了,可以出發了。”
都檢查好了,可以發貨了。
貨車司機比了個OK的手勢,上了車,將車子開出廠門。
工作完成了,大家笑了笑,準備下班。
等他們走了,康百里摘下粗布白手套,洗了手,這才走向向夢琪。
“餓了吧,剛纔忙,現在帶你去喫飯。”
“你還知道我沒喫飯?”
“向夢琪,別陰陽怪氣了,我叫外賣的時候,你在睡覺,現在你醒了,再去喫飯,有什麼問題?”
“你!”
向夢琪氣不過,“剛纔你爲什麼不幫我說話?”
“哦,你說充電的事情?”
“他們說得對啊,做人得有禮貌,你知道我的名字,爲什麼還喊喂,你可以叫我百里,是你不對在先,我不說你,已經是對你很好了。”
向夢琪快要氣死了。
康百里不鹹不淡的,“向夢琪,你要搞清楚,想要住在我這裏,就要改改大小姐脾氣,做個普通人,你以爲你爸媽只是因爲你懷孕才把你趕出來?”
都是聰明人,誰都不要裝傻。
喫飯的時候,他刷到新聞了,向夢琪故意唆使司機撞車,幾個月之前,似乎還僱人推花盆,想要砸況微微,這些都在調查之中。
也就是說,向夢琪現在是犯罪嫌疑人。
揹負着刑事案件,她還驕傲個啥?
最後一點就是,她父母確定她沒利用價值了,就把她趕出家門。
上流社會就是這麼現實,兒女有時候是工具,而不是人。